,我心里一沉,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如果现在我们就进行调查,胜算会更大一些,但现在的情况并不允许……如果等到以后,证据不是即时的,就会很困难了。”
我真的想现在,立刻,马上,把古小文碎尸万段。可是如今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争取一下,我想办法。”唐沉说道。
“阿沉,李卓的父亲现在在警局也是进退维谷,自身难保,实在是不适合现在去麻烦他……”楚玉皱了皱眉头,说道。
我看了看他们,狠了狠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唐沉看向我,眼中全是心疼。
我对他笑笑,然后对楚玉说道:“阿玉,谢谢你了。”
“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楚玉笑了笑,然后问唐沉:“你现在准备怎么办?爽了谢老爷子的约,他不处理你就不错了,还怎么求他帮忙?”
我也看向他,不知如何是好。
唐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你就别瞎操心了。”然后对我说:“安心,最近你先和梅姨回x城吧,成以彬那里的工作先别去了,林晟瑜也别联系。就当自己从c城消失了。”
我点点头,现在我不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是对唐沉最大的帮助。
他接着交代:“老八,你再找两个人陪你嫂子一起回老家,把她保护好了。再出任何岔子,以后你就不用跟着我了。”
老八连忙激动地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唐沉点点头,对楚玉说:“阿玉,你愿意……”
“别问我这些虚的,你去哪,我去哪,你要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楚玉皱了皱他好看的眉头,然后装作不耐的样子说道。
唐沉笑笑,道:“好。”
我去太平间的入口那里找到了梅姨,她蹲在楼梯口,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头发居然白了许多。
我过去扶起了她,说:“妈,咱们回家吧。”
梅姨抬头看看我,瞬间崩溃了,我没有见过一个人可以的泪,可以有这么大颗。
她抱住我的身子,用手使劲地捶我的背,边用力边喊着:“你这个讨债鬼!你爸爸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啊!你爸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
“对不起,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出生,我根本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是个累赘……”我也哭了出来,忍着背被捶打的痛,抱紧了梅姨。
“可是能不能不要丢下我这个累赘。我以后会乖乖的,我再也不让您操心了,除了离开唐沉,我什么都听您的,你让我做什么工作我就做什么,你让我在哪里生活我就在哪里。我会好好努力,挣很多钱好好养着您,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梅姨捶我背的胳膊用劲儿越来越小,最后停在了我的背上。她的哭声也越来越弱,慢慢变成抽泣。
“我们去接你爸爸,接你爸爸回家。”
梅姨擦了擦眼泪,稳了稳心神,对我说道。
我扶好她,也擦干了眼泪,说:“好。”
我回到病房,收拾爸爸留下的东西,然后去办退院手续。一切妥当后,便去联系火化。
在一个楼梯的转口,我迎面碰上了古小文。她瞥我一眼,目光一颤,迅速转开,当作没有看见我的样子,准备略过我。
“干嘛躲着我,心虚么?”我叫住她,压着自己的情绪,问道。
“心虚?我心虚什么?”
我不知道古小文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再怎么讨厌我,恨我,再怎么蛮横任性,我都不想相信她会去杀人。
“小文,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多做善事去赎罪,我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夜夜祈祷自己的下场不会太惨。”
古小文冷笑了一下:“你算什么东西?谁放不过谁,还不一定呢。”
“古小文,别太堕落了。”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走过转弯处的那一瞬间,我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整个人靠在墙上,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慢慢顺着墙蹲了下来。
我真的希望她,没有好下场。
梅姨和我一起在c市迅速地将爸爸火化,然后抱着那个小罐子,坐上了回家的车。
上次走这条路回家,还是过年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一家人在老房子里打扫卫生,其乐融融。现在已经开春,离那时不过短短不过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可能再聚在一起的人,只剩下我和梅姨。
我们抱着父亲的骨灰,来到了家里祖坟所在的地方,准备和妈妈葬在一起。
梅姨说,不如就将爸妈合葬,让她们在下面好有个伴。
我心里心疼梅姨,就建议葬在一旁,而不合葬,这样子他们既能作伴,也是各自独立的。
梅姨知道我的心思,同意了。
爸爸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家里的亲戚早已不剩多少了,有的也不是特别亲的。来吊唁的人大多是父亲的戏友和学生,以及相处的好的邻居。
我带着白花,在灵堂里默默流着泪,迎接一个又一个真心或假意替爸爸祈祷的人。
深夜的时候,梅姨先回去了,我需要守夜。
我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看着爸爸的遗像出神。爸爸如果现在没有我,会是活成什么样子呢?
会有听不完的戏,跟交好的戏友一起去找珍贵的戏盘,一起在小公园自己带着二胡唱上一段。
会有很珍贵的笔墨纸砚用来写书法,自己满意的作品得意地裱起来挂在客厅,给每个人来做客的人看,然后讨论笔画的遒劲与否。
会有一个可爱乖巧的女儿,到了适龄的年纪爱上了他一个同样做老师的朋友的儿子,女儿做护士,女婿是医生,家庭美满幸福,不必遭遇别人的陷害或攻击。
会在退休的时候领上一份丰厚的退休金,然后全都给自己的孙子置办新做的棉衣,然后跟在小家伙的屁股后面跟他讲永远也说不厌的三字经。
……
会做许多许多美好的事。
可是他却因为有了我这样的女儿,早早地离开了这个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