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水到渠成。
不知道是不是温浅以前走的霉运太多,积攒下来的运气都用在了最近这一年里面,虽然这其中也过得曲曲折折,可终究,结局是好的。
医院方面来的电话,她那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接受了治疗效果非常显著。也就是因为如此,父亲温霖生竟然破天荒的打电话过来询问她近期的身体情况。
这反倒是让温浅觉得不自在了,习惯了一种相处模式,忽然来了这么大的转变,着实不好适应。
不过接到父亲的电话时,温浅都是有一句没一句回应,总之他问什么,她便答什么,绝对不多说任何一个字。
这可不是最不像父女的父女?
不过这也怪不了温浅,两人相处的时间本就少的很,再加上那么多的偏见横在两人之间,能像现在心平气和讲讲话那已经是很不错了。
不过温浅也知道,这里面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霍聿深。
再怎么说,这位霍先生现在是她丈夫。
果不其然,话题到最后的时候,温霖生便说道:“趁着在结婚之前,你们回家里吃一顿饭吧,毕竟是人生大事,也没有说就这么随随便便的道理。”
温浅心想,她哪件事情不是自己随随便便就决定了的?包括和霍聿深在一起,包括后来发生的事情,甚至一步步走到至今,不都是她自己任性妄为的结果?
也没见有那件事情和她家人有过商量。
“也不用这么麻烦,说到底其实就算是一个形式,我们早就领过结婚证了。”温浅这话明显有些许婉拒的意思。
毕竟她也看得出来,霍聿深哪里愿意去她那势利的家里?
她自己都不想回去,别说他了。
话至此,电话那头却有些动怒,“荒唐,就这件事情上我也没说过你,目无尊长。别让别人家看了笑话去!”
温浅忍住无语的冲动,也不知道现在来摆出这一幅姿态给谁看?
最后她还是含含糊糊把这个话题给过去了,也没真的答应,也没彻底拒绝,回来问问霍聿深再说吧。
这个年过去之后霍聿深就渐渐开始忙了起来,也就和平常一样,大概要到傍晚的时间才能看到他。
再加上小六也不在家里,温浅就难免觉得冷清了些。
年前的时候作死把自己好好的工作辞了,那时候其实根本没打算再留在青城,这也没想到竟然短短时间内自己的心思会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要不怎么说世事无常呢?
她也是闲不住的人,还是决定等那件大事情落实之后,重新找一份安定的工作。
不过也就像她说的那样,结婚结婚,说到底不就是走个过场。他们当初都能这样一声不说就草率地结婚证儿戏般领了,还在乎这个?
只是话虽如此,只要是女人,谁会不想?
外面清亮的天光穿透过落地窗,将室内照的暖融融一片,今年南方的春天来得有些晚,可总算也是来了。
温浅看了眼时间,还只是上午十点。
闲暇之余,她把屋子外面的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水,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手机上有着几个未接来电。
一看到联系人,温浅的情绪变得有些异样。
几乎没隔几秒钟,她就立即重新打回去。
电话那头的人似是也是故作拿乔,就是故意不接她的电话,也不挂断,就任由着铃声响到最后一秒而后故意挂掉。
温浅也没不耐烦,心想着,这倒真的是傅流笙的小脾性。
她也不知道这是打到第几个,电话那头的人终于接起,传来一声懒懒的女声,“我打了你七个电话,你这才打了五个。”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温浅不禁失笑。
“我还以为,真的没人能把你请回来。”
对方很不给面子,道:“谁说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我家在这里,我还就不能回来逛逛了?”
“你说什么都对。”温浅笑开,继而又问:“你到青城了吗,住在哪里?”
“嗯……保密。我怕你和我不喜欢的人说,自找麻烦。”
“行,那你挂电话吧。”
温浅说完这句话遂握着手机等了几秒钟。
果不其然,傅流笙就不再装样子,怒斥道:“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坏?一定是那个姓霍的把你教坏了!”
温浅既是觉得无奈,又觉得好笑。
“我说傅小姐,你要是不告诉我你在哪,我和你也没话好说了。”
傅流笙轻笑了声,随后说:“你找我弟弟,老地方。”
“今天吗?”温浅有些着急地问。
对方却丝毫不以为意,轻松地说:“那就随你咯。”
说完这一句话,傅流笙就兀自把通话切断。
温浅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由得心情大好。
老地方,说的是傅时宁家里。
当初傅流笙离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堂弟家里,也是因为他们两人从小关系就不错,相差的岁数也不大,自然就更亲厚一些。
温浅认识傅时宁,也是傅流笙的原因。
说起以前的事情,到现在也是谁都不能多提,原本傅流笙在傅时宁家里住的好好的,不就是离了个婚,成天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只不过和以前比起来颓废了些而已。
谁料突然有一天傅流笙就整了一出不告而别,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也是存了心不想要和他们联系。
这么一下来,竟然也过去两三年了。
温浅到傅时宁家里的时候是正午时分,出乎意料的,替她开门的人是傅流笙。
老友见面,要么欢笑,要么流泪。可偏偏温浅不是这样,她站在门口安安静静地把傅流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这个女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不仅漂亮,还有种与生俱来的倨傲。
一个从小被富养的千金,这种倨傲,是她的家世所赐予的。只是眉眼间唯一的那一抹落寞,都只是因为同一人。
“你不会就这样让我一直站在门口看着你吧。”傅流笙让开一个身位,面上笑容清淡明媚。
温浅喜欢的傅流笙就是这个样子。
她亦是轻笑,“欢迎回来。”
走进屋子里温浅才发现并没有其他人在,她讶异地问:“你回来的消息,连傅时宁都不知道?”
傅流笙却不以为意,说:“我有他家的钥匙,还不是想回来就回来的。”
这理由倒是真的符合傅流笙的性格。
知道温浅喜欢喝浓茶,她拿出茶叶准备倒入砂壶里,“你知道我不是讲究的人,你将就喝。”
温浅想了想,适时阻止她的动作,道:“我和白开水就好了。”
这下傅流笙倒是疑惑着看了她两眼,眸光流转间慢慢盯着她的肚子,有些不确定,但还是问出口:“你不会是要备孕?”
虽说到现在傅流笙都觉得这个好朋友嫁给那个男人是有点难以相信,但事实摆在这里,再怎么不相信也只能信了。
温浅也没有掩饰,“很奇怪吗?儿女双全才是一个好字……”
她适时止住话语,发觉傅流笙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不说我差点就忘记了,霍聿深原来真的有个儿子在啊……以前我以为还只是别人随便传言,没想到真的有。”傅流笙似是自言自语,在她看来,也没想到温浅还能对继子这么好。
哪有这么好当的后妈?
温浅暂时也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关于小六的身份,还有她和霍聿深以前的那些纠缠过往,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才有坦白的机会。
其实维持现状不说也挺好。
一时间氛围安静下来,谁都没说话。
温浅本来想着可能有很多话要和她说,以为见到面之后会狠狠地指责数落她一番,就这么没出息因为一个人连家都不敢回。
可现在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谁都不是她,谁都不了解。
静默了好久之后,温浅终于出声问她:“阿笙,如果你真的不想见到那个让你不开心的人,没关系的。你能回来我就觉得很开心了。”
近乡情怯,说的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正值正午光线最好的时刻,傅流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目光深处略微显出些微呆滞来。过往种种,谁说得清楚。
她说:“我是没出息,以后你千万不要像我这样子。”说完之后忽而又意识到自己说的似是不妥,便自嘲着解释:“当然霍聿深看上去也不是这样的人,我说什么瞎话呢。”
温浅没接话,第一她不知该怎么往下接,她自己都是在赌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能相信的只是一个男人罢了。
还有就是,这话题太敏.感,容易戳人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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