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霹雳在杜元戎手下,只支持了三两招,灯火末熄的前一刹那,已经被杜元戎夺剑中一脚踢翻了。
变化太快,来得突然,结束也快,抢救墨姑娘的三个人,在灯火被击灭前便已经被擒。
负责保护退路的人,是受伤未愈的慧净老尼,与商大娘的孙儿商松,两人抢救不及,便知大事去矣!老尼姑当机立断,喝声退!立即翻窗而出。
群贼大哗,纷向四面抢出抓人。
“砰”的一声大震,第一个追出窗的人突然摔倒。
老尼姑抓住不肯退走的商松,厉声道:“都留下谁来想办法救人?枉死无益,走!”
“我要和他们拼了!”商松疼叫一声。
第二个黑影穿窗而出,左右两方,从其他门窗出来的人,也飞掠而来,有人大叫道:“休让他们走了。”
老尼姑不管商松肯是不肯,拉了便跑。
五个人从庙后越墙而出,墙下伏着姑娘商雅芳扛着个俘虏迎上急问,“人救到了么?”
霍世纶五内如焚,惨然叫道:“家父与你奶奶及云莹,全葬送在内了!”
“哪。”姑娘失声疼叫一声。
“先离开再,过后再想办法救人。”
老尼姑断然下令,迫众人急拿。
追的人已经在墙头现身,再不走就走不了啦i
大厅灯火熄灭后,杜元戎居然够精明,抢到墨姑娘倒下处,挟起姑娘贴至壁角戒备。
刚将人带离原地,他便赶到了,一把未将人捞住,慢了一步。
黑暗中,老婆婆在远处叫道:“老身捉住一个丫头。”
徐飞龙以为是墨姑娘,循声逼近,拨开两个挡路的人,一摸便摸到了老太婆的发髻。
老婆婆一手急拔,不悦的叫道:“怎么在老娘头上毛手毛脚?”
“噗”的一声,徐飞龙一掌击在老太婆的灵盖上,认位奇准,一击便中。
徐飞龙将云莹扛上肩,乘乱溜之大吉。
碧云峰北面三里外,有一处乱崖怪石散布的山坡。徐飞龙钻入一处由数座巨石所形成的崖洞,将人放下,伸手摸索藏在石缝中的松明。
云莹不知他是谁,叫道:“我的七坎被制,请先替我解穴。”
徐飞龙一怔,讶然道:“咦!你是云莹?”
云莹听出是他的声音,只感到心向下沉,悚然叫道:“你……你是……徐飞龙?”
“你该是徐捕头。”
“哪!”
“不要叫,帮不了你的忙。你们不是要逃向桐城去了么?为何又回来了?”
“我……我们在江边等……等船,也等龙姐姐,不想人没……没等到,却打……打听出龙姐姐已经被藏身九子寺的九玉龙所……所擒。”
“所以你们赶回救援,我早已经算定你们必定转回。”
“你……”
“你是我的第一个囚犯。”徐飞龙凶狠的,点起了松明,又道:“落在我的手中,你算是最幸运的人。”
云莹珠泪滚滚,哀叫道:“徐爷,我愿甘心情愿地跟你归案,任杀任剐决不反悔,但请你救出墨姐姐,她是无辜的。我和墨姐姐知道你是好人,已经在两位兄长前尽力替你辩解,我们……”
“哼!你这些话不觉已经得太晚了?”
“徐爷,求求你,求你冲龙姐姐份上,快去救她。她对你一往情深,发誓要替你洗雪冤屈,不惜与乃兄墨飞反脸,从湘南返家这么久,她不曾与墨飞过一句话,在墨老伯面前,一而再指证你的无辜,徐爷,墨姐姐为了你,她心碎了,她……”
徐飞龙重新戴上头罩,沉声问:“如果我去救她,你答应我至九江乖乖投案么?我给你一次机会。”
“是的,我答应,我可以对发誓。”
徐飞龙解了他的穴道,沉声道:“你如果食言,有你好看,你滚吧!先至池州去找七盟的老大驼神季大爷投案。”
声落,徐飞龙拍熄灯火,钻出崖外,又扭头道:“北面山峰一带暗桩已清,你可以从北面走,但心点。”
云莹钻出崖外,已经失去了他的踪影。
一场喜筵乐极生悲,众魔头返回大厅,已经是三更将尽了。大厅已经恢复原状,喜筵已经拿光。地下,摆了五具尸体。三喜婆婆脑袋受伤不轻,已经回房养息。
外围共死了四名暗桩,有一名暗桩失踪。
擒住了晴霹雳与商大娘,风尘三杰有两名被擒。两人被牛筋索吊在厅柱上,等候正主儿发落。
墨姑娘被按在椅内,由杜元戎亲自看守。
追的人陆续返回,未能将人赶上,黑夜中山高林密,想追赶武林高手委实难似登,不得不放弃搜索返寺。
大厅中灯火通明,九玉龙与一众魔头坐在大环椅上,每个人都用怨毒的眼神,投注在两个俘虏身上。
九玉龙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两个狗男女,昔日的威风安在?十年前家破人亡的血债,该你们偿还了。弟兄们,取刀与盐来,并准备炭盆,今晚咱们割碎了两个老狗男女,把他们吃掉,我要生吃下他们的心肝,取酒来。”
沧海客与灵明怪客其实并没有深仇大很,只为了二十年前百丈崖论剑失败的耻辱而已,被迫发誓息隐江湖埋头苦练了二十年,不曾在江湖走动。严格的来,要不是埋头苦练志切雪耻二十年,他决不可能将玄神罡练至化境,这可喜的成就,不能不是受到百丈崖失败之赐。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对风尘三杰无仇无怨,因此不忍见两人受此惨毒的死刑,赶忙接口道:“施兄,使不得,万一徐飞龙前束索取囚犯,岂不惨了?施兄难道愿树徐飞龙这种可伯的强敌么?”
“徐飞龙有我应付。”杜元戎阴森森的叫。
沧海客呵呵一笑,道:“老弟今晚登科之喜,难道竟愿见血腥?”
古时候不迷信的人少之又少,杜元戎一沉吟。
九玉龙意动,沉声道:“好,明再剐了这两个老狗男女,先给我抽他们一百皮鞭。打!”
在鞭声震耳中,两人成了一双血人。
一百皮鞭,把晴霹雷和商大娘,打了个皮开肉绽,一鞭一条缝,一记一条痕,死去活来,昏厥了两次,浑身衣裤凌落,血肉模糊。
大厅人群已经散,但灯火依然明亮。所有的人都已经返回居所就寝,连闹新房也提不起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