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在准噶尔汗国国王巴图尔的无限担忧中,三十万唐军以所向披靡之势,迅速地赶往准喝噶尔汗国都城,道尔本厄鲁特城。
就在巴图尔渐渐陷入绝望之际,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那就是,俄国的援兵,终于来了。
“父王,俄罗斯皇帝阿列克谢一世已同意了我国的请求,派出俄军五万,由大将安德洛夫统领,已然从北面进入我准噶尔国境,估计不日就可到都城之中。”前来禀报的王子噶尔丹一脸喜色。
“好哇,俄国的兵马终于来了。”巴图尔有如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脸上亦满是惊喜之情“有了俄国的援兵,唐军想克我都城,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略顿了一下,又道“只希望俄军能赶在唐军到来之前,来到我都城之中,与我军那五万兵马汇合,有这十万之众守城,唐军只怕最终亦难克坚城,只得师老兵疲乖乖退走”
说到这里,巴图尔却又眼神一暗,叹道“希望俄国的援兵,能赶到唐军围城前入得城来吧。不然的话,唐军有三十万兵力,一旦围城,只恐再难突围而入。而若要与我军里外夹攻,虽有胜机,只怕会有不测之忧。”
巴图尔的担心,其实是有道理的。
俄军远来,兵马必是疲惫,若唐军已然围城,则必定要与其对战,以求突围入城。纵然可与道尔本厄鲁特城中的准军一道内外夹攻,以求破敌,但毕竟兵力相差县殊,其胜负之算,最多只能算五五开。
这样的结果,当然是准噶尔汗国国王巴图尔希望尽力避免的。
只不过,他的希望,最终落空。
因为就在俄军赶来的之前的两个多时辰,唐军三十万兵马,以铺天盖地之势力,终至道尔本厄鲁特城下。
唐兵一至,立即四面围城,将一座都城围得有如铁桶般水泄不通。
见到城外的唐军数量如此之多,守城的准噶尔汗国国王巴图尔以及其子噶尔丹,皆是大吃一惊,心下的惶恐,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二人原本高涨的复仇之心,到了现在,已如被浇热水的冰雪一般,迅速地消融了。
唐军如此势大又气势如虹,自已真的能抵住唐军的攻击么
说来也巧,就在唐军摆好战势,将道尔本厄鲁特城团团围住后,俄军的五万兵马,亦是匆匆赶到。
俄国人突然率兵前来的消息,自是迅速地由哨骑飞禀给唐军统帅,也就是大唐皇帝李啸。
”报禀皇上,北面有俄罗斯兵马约五万余众,离我围城兵马不过十余里,正前来紧急救援准噶尔汗国都城。“
“哦竟有此等事看来,这准噶尔汗国为了自救,倒是不惜血本呢。只不过,我军已然围城,俄人此来,无能为也。现在,我军倒正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李啸听完禀报,暗自吃惊之余,已迅速地有了对策。
俄罗斯军队既愿意千里迢迢赶来送死,自已倒是完全可以顺手将其灭掉,将他们聚歼于这道尔本厄鲁特城下。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那在重压之下,只怕那龟守都城的准噶尔汗国余部,怕是会乖乖地出城投降。
而俄国在受此重创后,兵力大损,再想保住西西伯利亚,可就难了,自已正好两边进兵,此处发兵北进,驻于东西伯利亚的第五镇则挥师西进,两相夹攻,也许,最终能把俄国人赶回乌拉尔山以西
李啸主意既定,立即派兵布阵,于要道之处,等候俄军的到来。
而唐军正在摆战阵之际,俄国的救援兵马,刚刚渡北面鲁苏河,正一路向北,径往道尔本厄鲁特城而来。
此次入援准噶尔汗国,是由俄国沙皇最为信重的安德洛夫大将亲自统兵前来,足见其对此次救援的极其看重。
只不过,这一路上,统领五万俄军的安德洛夫,却是一副心事重重,愁眉不展的模样。
他已刚刚得消息,那准噶尔汗国在唐军的进攻下,连战连败,地盘尽失,现在只剩都城一座,复被唐军重重围困,半点不得脱。局势如此危急,真不知道,自已这趟救援,还能不能有所价值。
只不过,不管能不能赶上,自已能做的,只能是尽快前来救援。
毕竟,自已可是奉是沙皇死令,务必要对准噶尔汗国进行紧急援救助,自已只能唯命是从。、
而且,若这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的道尔本厄鲁特城一失,准噶尔汗国注定灭亡,那北面的俄国斯帝国可就唇亡齿寒,也同样岌岌可危了。
唐军已从俄国人的嘴里夺走了东西伯利亚,正与俄军隔着叶尼塞河对峙,若再让他们攻下准噶尔汗国,那整个西西伯利亚柔软的下腹部,可就尽暴露于唐军的兵锋之下了。
接下来,是个傻瓜也能想到,唐军必会利用这个机会,向北向西同时发动进攻,争取一举将俄国势力从西西伯利亚赶出,甚至赶过乌拉尔山也说不定。
这样的情况若是出现,简直就是俄国的噩梦
所以,俄国沙皇阿列克谢一世知道,哪怕是准噶尔汗国不割地请援,自已也必须要派发救兵了,不然的话,唇亡齿寒,准噶尔一灭,俄国斯必将直面大唐帝国的铁拳
故而,阿列克谢一世立即做出决定,在国家内部起义与动乱未平定的情况下,也要赶紧派出援兵前去援救准噶尔汗国,且需尽遣精锐,派出亲信大将,以期对唐军一击而胜,彻底解除准噶尔汗国的危机。
只不过,自已此番紧急出征,真的能打败那数倍于已的唐军,将那岌岌可危的准噶尔汗国救出险境吗
安德洛夫心下,并没有底。
想到这里,呆坐马上的他,忍不住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五万大军一路南去,蜿蜒逶迤,有如一条长得不见头尾的灰色长龙。全力进军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远处那些影影绰绰,正在密切关注他们动向的唐军哨骑,也绝不会想到,其实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唐军密切观察,全程行踪尽在掌握。
“将军,前面不远处,便是道尔本厄鲁特城了。“
那名准噶尔汗国的使者,策马上前到与安德洛夫并行之处,便伸出手臂,遥指前面影子模糊的道尔本厄鲁特城,向安德洛夫大声喊道。
安德洛夫顺着此人的手臂望去,遥遥可见前面那影子模糊的道尔本厄鲁特城,不知为何,久经战阵的他,心下却是没由来的一阵不祥的预感,令他神色愈发凝重。
现在这座准噶尔汗国的都城具体情况,到底是如何,安德洛夫心下没有底,更完全不知道,现在城外的唐军,又到底是什么状况。
当然,他更不会想道,唐军早已摆好了阵势,作好了准备,有如张大血盆大嘴的猛虎,静静等着他走入虎口。
“全军放慢行进速度,组成战斗阵型,一路搜索行进,严防敌军突袭。”安德洛夫脸色冷峻,沉声下令。
“将军,现在我军已过鲁苏河,从这里到都城,皆是一望平川,应该不会有唐军来袭吧。”使者在一旁,倒颇有些不以为然。
“这个却是难说。”安德洛夫叹了口气道“现在唐军在短时间内,就已攻灭叶尔羌汗国,又据占贵国大部分地方,而你们的国王仅剩道尔本厄鲁特城一座,可谓四面重围,岌岌可危。由此可见,唐军的攻击力何其强悍,我俄国军队虽是能战,但与这样的劲敌交手,亦万万不可轻敌,还需小心行事,方最为要紧。”
安德洛夫一锤定音,全军立即开始就地整队,然后一路搜索前进,虽然防备周全,但队伍的行进速度顿是大受影响。
这样一来,倒是给了唐军充足的准备时间,让他们得以充分布阵埋伏,就等着安德洛夫兵马,自投罗网而来。
下午时分,那在地平线上的安德洛夫部兵马,在一路长途奔波之后,终于出现在了全体唐军的视线之中。
此时的安德洛夫,从千里镜中,遥遥看到了道尔本厄鲁特城的准噶尔部兵马旗帜,他心中一块最大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准噶尔部都城尚在,自已这番进军,倒还是来得及时。
不过,他也立刻看到了,唐军已在北门外二里开外,凭城列阵,作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其森严阵势,远远看去,都令人心下凛凛生寒。
果不其然,唐军已侦知自已的到来,开始要路上进行邀击了。
但看得清楚,唐军列阵人员,不过三万余人,而自已却有五万余人的兵马,唐军在数量上完全不占优势。
安德洛夫立即想到,若是自已在交战之时,再能与城中的准噶尔部兵马呼应,里应外合,对唐军联合夹击,此战当不难获胜。
不过,这时他又立即想到,唐军兵马数十万,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兵马来迎战自已呢难道,他们过于轻视自已,而将主力部队去围城,仅仅是分兵来对付自已的这支援兵吗
哼,你们小看俄罗斯的军队,那就是要你们好看
这样一来,虽然道尔本厄鲁特城的准噶尔部兵马难与突出城来与自已呼应作战,但仅凭自已的这五万兵马,要击溃对面拦路的这三万唐军,应当还是不成问题的。
安德洛夫主意已定,顿觉胆气倍生,他放下千里镜,立即大声下令“全军听令摆成战斗阵形,全军往攻,与唐军决一死战”
“冲啊”
安德洛夫手下的俄罗斯军兵,发出一声齐齐大吼,有如一群骤然放飞的狂蜂,更如一群挣开束缚的嗜血野兽,人人奋勇,个个争先,向唐军阵地猛扑而来。
人数共有五万之众的敌军,不愧是久经战阵之精锐,他们充分散开,以躲避即将扑面而来的火铳或箭矢,整个阵形有如却月之阵,更好似一张开的大嘴,仿佛要对面呈直线状严整以待的唐军一口吞下。
面对有如潮水一般涌来的敌军,对面迎战的唐军第七镇兵马,那镇长曹变蛟坚毅如铁的脸上,却泛起淡淡笑意。
哼,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本将的九十门大炮已然饥渴难耐,正等着你们撞将上来呢。
曹变蛟高高举起手中令旗“全体火炮手注意,做好战斗准备”
“得令”
主将令下,那些最前面的火铳手与大盾兵立即散开,露出了后面早已严阵以待的炮阵。
那些火炮手们,亦立即开始固定炮架,调整射角,装填火药与炮弹,很快就做了战斗准备。
这90门重型龙击炮,沿着大路一字排开成整齐的一条直线,在春日的艳阳下,银灰色的炮筒,闪着刺目的寒光,一眼望去,气势雄壮威风凛凛。
而且,因为是当道射击,每门重型龙击炮的炮口,都调节至近乎与地面呈水平平行状摆放,以求得到最大最好的杀伤效果。
此时,下达完全军冲击命令的安德洛夫,跟着军队越行越近,他从千里镜中,终于清楚地看到了那原被精心摭隐,却突然出现的唐军火炮。
那排成一条笔直直线,威风凛凛气势雄壮的龙击炮,那些炮管粗大黑洞洞的炮口,有如无数根昂然直指的般直指前方,有种说不出的气势与威严,这名久经战阵的俄罗斯将军,脸色登时大变。
看惯到了欧洲战场上的常见火炮,却没想到,在这中亚之地,自已终于亲眼见到这庞然大物有如巨兽一般的重型龙击炮,他心头的震撼与冲击,简直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没想到,唐军竟能铸造出这般宏伟的巨炮,这简直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成就。
他能近乎凭直觉能感受到,唐军的这排巨大火炮,非但模样这般吓人,一旦打放起来,其攻击力与破坏力,更将会何等惊人。
就是在欧洲战场,这样宏伟的巨炮列阵当前,亦会将对面的敌军吓得屁滚尿流。
饶他是久经战阵之将,在此刻见到唐军竟能推出如此之多的巨型火炮突前对阵,脸上顿是冷汗涔涔,脸色也瞬间苍白。
他可以想见,在这样的巨型火炮当头轰击之下,自已军队的士气与斗志,将会遭到何等严重乃至毁灭性的打击。
只不过,现在全军已如脱缰的野马,尽力前冲,自已就是想让他们退回,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