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五见孟达非要接他进城,大中了怀就说:“王叔,如此说来,多有打扰了。”
“休要客气。”说罢,孟达率众将把杨怀玉接进城,来到皇宫。众将散去。老孟达手拉杨怀玉、来到御花园,忙命宫娥彩女设摆酒宴。为贵宾接风。
眨眼之间,丰盛的酒席,设摆齐备。杨怀玉一看,蠖陆地牛半海底鲜,猴头燕窝鲨鱼翅。那真是满目奇珍,香味扑鼻呀!
孟达十分高兴,招呼怀玉入席,为他斟酒夹莱,频频举杯。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洒足饭饱之后,孟达吩咐;“来呀,把我的书斋腾出,让太子安寝。”
“多谢王叔。”
内侍送怀玉入书房,过孟达问后宫。
这时,皇后正在床头闷坐,忽然帘笼一挑,孟达乐呵呵走了进来:‘哈哈哈哈!”
毛皇后一看:“哟,王爷,你进得门来,二话不说,便哈哈大笑,这是为何?”
“好痛快人也,哈哈哈哈!”
“还痛快呢!适才听内待言讲,宋军不是来攻打咱们了吗?”
“嗯,打是打。可他打得了吗?”
“哎,你不是让人家战败了吗?”
“哼,我败?哈哈哈哈,王妃,我可没败;我倒是错了哇!”
“什么错了?”
“我把事办错了。前者,西夏王派来使臣,向咱公主提亲。那时我想,西夏兵强马社,常欺凌邻邦,咱们惹他不起。他既主动提出联姻,咱不能贸然推辞。可是,又不知太子的品性如何。是我举棋不定,才以战紧为由,先将此事敷衍过去。”’
“是啊。你今日提它做甚?”
“王妃,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在疆场与那呼延云飞对阵,眼看要抵他不住,多亏西夏太子那立荣,回家省亲路过此地,他见义勇为,助了我一臂之力,才把宋将打败。”
“噢。他现在哪里?”
“现在书房歇息。”
“听你言讲,你的意思是一一”
“哈哈哈哈,我想把公女九环许他为婚。”
“订亲?”
“对。他若愿意,叫他回去禀知他的父王,选良辰,择吉日,前来迎娶。”
“但不知公主可曾乐意?”
“王妃且放宽心。九环她是没见,若要看见哪,哈哈哈哈,保准一百个乐意。”
皇后一听:“既然如此,你明日就前去提亲。”
“对。你也对九环讲讲,探探她的口气。”
“好。”这老两口商量已毕,准备次日提亲。
第二天清晨,老皇后给公主报信儿。时间不长,转回身来,对孟达说:“公主说,婚姻大事,理当由父母做主。”
孟达说;“这就好了。这回呀,用不着他国的使臣,待本王前去提亲。”
就在这时,黄门宫进来禀报:“启奏王爷!”
“讲。”
“有一人策马来到城外,自报姓名,说他是西夏的太子,叫那立荣,奉父命前来求婚。”
“啊?!你说什么?”
“西夏太于那立荣,奉父命前来求婚!”
“啊?!”孟达大吃一惊,心里琢磨,大太子那立荣明明已在宫内,却为何又来了一个?这是怎么回事儿?他楞怔半天,才说;“再探!”
“是。”黄门官转身而去。
皇后忙说;“王爷,幸亏你没去提亲。你若提了,人家朝你磕个头,叫声岳父,那就生米做成熟饭了。谁料城外又来了一个,这真假难辨呀?”
“体要着急。婚姻之事,咱先不要声张,待我出城看个究竞。来呀,鞴马!”
“是。”外边的兵了答应一声。为孟达拉来了坐骑。王爷带着几十名军卒,上马端刀,奔城外而去。
他为什么没惊动文武百官?一个公主来了两个女婿,他怕名声不好听呀!
孟达来到城外,勒马抬头—瞧,不错,前边立着一匹战马,马上坐着一人:二十多岁,身高九尺,膀阔腰圆,双肩抱拢,青黢黢一张脸膛,两道浓眉斜插入鬃,一对大眼炯炯放光,头城太子金冠,狐狸尾,雉鸡翎,身穿红缎子绣花长袍,腰系玉带,胯下一匹乌骓马,得胜钓上挂一条大枪。这条枪非同一般,看样子,比一般的大枪能重心二十多斤。这个人象凶神一般,站在那里,把嘴一撇,象吃了苦瓜似的,令人望而生畏。此人是谁?真正的西夏大太子那立荣。
那立荣是怎么来的呢?原来,西夏王派使臣到大王国求婚,使臣回来如此这般一讲,西复王就写书信告诉了那立荣,让他安心学艺,等攻取大宋后,再下山与九环公主完婚。那立荣自接到书信,每天神志恍惚,如痴如呆,老想着孟九环,恨不能马上见到公主,马上完婚。哪还有心思习学武艺?赶巧,这几天他师父出外云游访友,不在山上。他心里暗想,等打败大宋再完婚,啊呀,那得驴年马月呀!倒不如趁师父不在高山,我自己前去求婚。他们若敢不从,哼,凭我的这身本领,干脆,把他的大王国给踏平!那立荣想好主意,悄悄离开高山,奔大王国而来。他在路上,一边走着,一边合计,见了孟达,我该用何话搪塞他呢?嗯,我若说私自下山而来,他定以“没有父母之命”为由,将我拒之门外!我就讲,父王听了使臣之言,说眼前战事,非一两年能见分晓,如今儿女年纪已经不小,还是早日成亲为好。成亲后,也好让他们夫妻双双为国出力。对,我就说奉父母之命,亲自到此求婚。
就这样,他来到城外,让军卒传报,说自己奉父母之命而来。
孟达勒马仔细打量了—番那立荣,问道:“你是何人?”
“问我吗?哈哈哈哈,有名!家住西夏,我父西夏王那延雄,找乃大太子那立荣!”
“啊?”
“奠非你是贵国的孟老王爷?”
“啊,正是本王。”
“好。你既是一国的王爷,今日相见,我本应下马参拜。可有一件,我若下马施礼,岂不损害了我堂堂西夏国的尊严。走吧,快领我进城,到皇宫攀谈。”
“慢。大太子,你这是从哪里而来?”
“西夏。”
“到此何干?”
“王爷,你何必故作不知?上次我国使臣到贵国提亲,你没应允。为此,我爹心中不快,今向我来自登门。老王爷,识的务者为俊杰,如此门当户对的亲事,你就趁早答应了吧!”
“这一一”
“这里不是讲话之地,请领我到宫内一叙。”
孟达听他之言虽然蛮横,却也不见破绽,心里合汁,难道这位是真那立荣?那么,城里的那个是谁?他眼珠一转,有了主意:“太子,提亲之事,咱慢慢叙谈。眼下,大太子风尘仆仆大驾光临,已为我大王国添彩增光。若是这样接你进城,岂能对得起西夏王?”
“你要怎样?”
“待我回到城内,晓喻文武百官,黎民百姓,让他们黄土垫道,净水泼街,红毡铺地,鼓乐吹动,施以大礼,再请太子进城。”
那立荣一听,乐了:“好。那就打扰了。”太子心里话,冲他这样大礼招待,我这个驸马就算当定了。
孟达说:“请太子稍等。”话音一落,策马回城。刚进城去,又叫军卒将城门关闭。为计么?以防万一呀!
且说,老孟达马不停蹄来到皇宫,下了坐骑,直奔杨怀玉的书虎。
此时,杨怀玉正在书房来回踱步。昨晚,他一宿也没睡好,翻来红去地琢磨,听师叔言讲,那口宝剑在公主九环手中,可是,我连公主的面部没见,怎么能得到宝剑呢?如今,他又在琢磨此事,就听外边噔噔噔传来了脚步声响。杨怀玉刚—回头,啪!孟达将布笼一挑,走了进来。怀玉见他眉头紧皱,面沉似水,忙近的施礼:“皇叔,您好。”
“罢了。我来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杨怀玉一听,霎时间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不对!孟达进得门来,面带怒容,张嘴就间我的名姓。难道说,此事露了馅儿不成?他定了定心神,强作镇狰地说:“哈哈哈哈,您既然连我的名姓都不知,却为何将我领到皇宫来?我不是您的皇侄那立荣吗?”
“住嘴,你不是那立荣!”
“什么?哈哈哈哈,皇叔,你何出此言?我不是那立荣,您说我是哪个?”
“这个……”
杨怀玉见孟达无言答对,又忙说:“皇叔,您这算何意?本来,我回家省亲路过这里,巧遇宋军打关,您再三恳求,小侄才上前相助。打败宋将,小住本来要走,可您执意挽留,硕把我拉进官来。现在,我正要找您辞行,不料您怒冲冲地闯进书房,开口便审问我的名姓。您乃堂堂一国之主,有思不报,竞做出这等非礼之事,岂不令人好笑?哈哈哈哈!”
孟达一听,面红过耳,忙说;“啊这……此事不怪本王。你讲实话,到底是谁?”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那立荣!”
“这就奇怪了!既然你是那立荣,为何城外又来了一个那立荣?”
孟达这句话儿刚讲出口,杨怀玉心里不由一激灵。为什么?他是假的,人家是真的呀!
孟达把刚才城外之事述说了一遍,又说:“现在他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
杨怀玉听了,心想,这真是冤家路窄!那立荣呀,你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进城呢?哎!师叔说他在高山学艺,为何他说奉父母之命而来?2难道他背着爹娘,偷偷从高山前来不成?……
杨怀玉本是久经疆场的英雄,胆大心细,遇事不慌,略思片刻,便有了主意,“皇叔,这么说,那城外求婚之人,你认准他是那立荣了?”
“只要你从实讲话,本王便知分晓。”
“皇叔,你乃一国之主,难道连这点儿小事儿还分辨不出来?”
“此话怎讲?”
“请问皇叔,他可曾带着我父王的书信?”
“没有。”
“这就怪了。他既然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您说他该不该带封家书?”
“该。”
“他没有父王的书信,是自称那立荣,谁能信以为真呢?”
“这……”
杨怀玉见孟达迟疑不定,又主动相逼:“皇叔,值此多乱之秋,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计都施得出来。皇叔,您还记得呼延云飞败走时,说的那句话吗?”
“他说什么了?”
“他说,你等着,待我回去把玉面虎杨怀玉找来,平你的高关。’皇叔,城外这人,是不是宋军冒名假扮,可在两可之间哪!”
“这……”
“皇叔,你也不要只听我一面之词。这么办,咱二人现在就到城外,跟他要一封家书。如果他交不出来,那便是假的。到那时,任由皇叔发落;如果他交出书信,请皇叔将我二人绳捆索绑,打入囚车,押我们回奔西夏,等见了我家父王,真相自然大白。”
老孟达听罢杨怀玉的这番话语,觉得言之有理,才说:“对,此计甚好。真相大白之前,我都叫你们那立荣。”
“好,说走就走,出城!”
二人说完,出了皇宫骑上马,带领一队军兵,奔向城门。
—路上,杨怀玉心里合计,我若不用这套话唬他,把我关在宫内,一旦露了馅儿,找往哪儿跑呀?哼,只要我出了城就好办了。如果这小子真有书信趁他向孟达交信的工夫,我撤马就跑;如果这小子没有书信,嗯,我正好乘虚而入,来他个以假乱真。
孟达和杨怀玉并马而行,来到城外,军兵压住阵脚。杨怀玉带马一瞧:哟,眼前真有一人!心里话:对不起,你来晚了。杨怀玉面不改色心不跳,冲孟达说:“皇叔,你先过去,跟他索取书信。”
“好。”孟达催马上前,说道:“大太子,请近前讲话。”
那立荣正等着大礼相迎,谁料并无此事。他生气地说:“哎呀,真罗嗦!有什么话,进城再说吧。”
“想要进城不难,请太子拿来!”
“什么?”
“书信。”
“什么书信?”
“太子你想,本王与你萍水相逢,所谈亲事,空口无凭呀!既然你奉父母之命前来求婚,就该带来西夏王的手谕!”
“我父王的手谕……”这小子听了问活,心中慌成了一团,我并末回西夏,连爹她的面都没见,哪来的书信?看来,我只好唬唬他啦!想到此处,忙说:“嗳,我父王本来要御笔亲题,我说,既然我亲自去,还要书信何用?所以,我没让父王写。”
“噢。这么说,没带你父王的手谕?”
“没,没,没有。”这小子—着急,结巴啦!
“既然如此,请太子暂且委屈—时。”
“你要怎样?”
“我要把你捆上!”
“什么?你敢捆我?”
“请太子不必多心。我把你捆绑之后,解往西夏,让你父王认一认。若是真的,再谈婚事;若是假的,任凭西夏王发落。”
“啊?!”那立荣一听这话可吓坏了,心想,啊呀!我本是私自下山,来到这里。若被捆上押回去,多丢脸哪!父王发怒,岂能饶我?他想到这里,恼羞成怒,大声喊活:“胆大的孟达,你真来不知好歹!一个小小的大王国的昏君,竟敢绑架西夏的大太子,你也忒放肆啦!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我看你们谁敢绑我?”
孟达一听,忙说:“你一无凭,二无据,本王我真假难辩呀!谁知你到底是谁!”
“谁?我就是我,你说我还能是谁?”
“我说你是杨怀玉!”
其实,孟达这是句诈语。可那立荣这小子大狂妄了,根本没把孟达放在眼里,气呼呼地说道:“孟达,你真行呀!你说我是杨怀玉,我就是杨怀玉,你能把我如何?”
孟达一听;“把你如何?哼,来呀,结我将杨怀玉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