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道:“既如此,想必不要这孩子。”
老者道:“如今没一乳一与他吃,又没人管他。若是哪个要的,就送与他做儿子。”
王盛道:“你既不要,不若与我何如?”
老者道:“贵官高姓?住在哪里?”
王盛道:“我姓张,住东门外,未有子息。我这里有白银百两与你,求此孩儿。”
老者道:“既是贵官要,小人愿送贵官,待小人领贵官回家去,就一一交一一孩与你。”
说罢,就接了银子,领着王盛取路而回。走到家中,进去见了媳一妇一说:“如此、如此。”
把银子一一交一一与儿子。
儿子道:“既如此,快送与他去。”
老者抱了孩子出来,送与王盛道:“去便去了,落了好处,只怕你没福承当。”
王盛接了在手,心下想:“这老儿怎说这句话来?”
对老者道:“此子我要抱回去哄人,这样教我怎么担回去?你家有盒子借我一个,盛回去就送来还你。”
老者进去拿出盒子一一交一一与王盛。王盛把孩子装了,相别取路而回。行至朝门外,轻轻把盒儿放下,换了衣帽,捧了盒儿行到宫外,也没人盘问。一直行到宫中,见了飞燕道:“奴婢费了多少辛苦,取得一子在此。”
飞燕道:“这是我祖宗有灵,护持到此处,你的功劳不小。”
说罢,揭开盒子一看,只见子已死在盒内。”
飞燕惊问道:“呀!这人也没分晓,死了要他何用?”
王盛道:“古怪!古怪!臣知道这个缘故,此盒不能通气,所以把他闷死。臣今有计,待臣再去寻来,把盛子的物件上边挖去一孔,气可出入,则子一自一然不死。”
飞燕道:“这样更好,不必迟误。”
王盛又走出宫,追悔不了,只得又去街坊上遍访,得了一个已是生下两日了。王盛又将百两银子与他,把盒子上边挖了一孔,把孩子盛在里边,一路上俱寂然无事,行到朝门外,忽然盒中啼哭起来,惊得王盛魂不付体。口中只叫:“神明保佑。”
少顷,住了哭,王盛又走几步,盒中又哭起来。
王盛道:“冤家为何只管啼哭?此去就是皇帝了,想是你没福做
的。幸此处没人,若有人知,我未得富贵先杀其身,实非长算。料来进去不成,不如依旧还了他,回覆娘娘便了。”
捧了盒儿往外便走,你说那作怪的出来时,声也不响了。
王盛走到街上,把那孩子只说算命相犯还了他家,银子也送与他了。回到宫中见了飞燕,跪倒在地道:“臣该万死。”
飞燕道:“叫你做那件事怎的空手回来?却是为何?”
王盛将前事细细说了一遍。
飞燕泪下如雨道:“若是这样,怎的区处?”
终日与王盛商议,无计可施。
不觉朝暮迟延,已是十二个月了。
成帝问樊嫕道:“娘娘圣嗣至今已十二个月了,为何不生?”
樊嫕道:“尧母十四月而生,皇后所妊当是圣人,陛下何必挂怀?”
成帝更加快活道:“说得有理。”
遂遣人问候飞燕。飞燕分外无颜,心下更加惊恐。对王盛道:“此事如何摆布?不如竟奏堕胎何如?即遣你去,奏说昨梦龙卧不幸。圣嗣不育洗儿之仪?谨献璧上。”
王盛道:“臣冒死就去走一遭。”
遂来成帝宫中,叩见成帝。
成帝问道:“敢是娘娘生产了?”
王盛假意气哼哼道:“不是,娘娘咋梦卧龙不幸,圣嗣不育洗儿之仪,命臣献上。”
成帝听了道:“咳!我指望娘娘生育,以承宗嗣,不料又成画饼。可见从来好事多磨耳。”
说罢,不觉泪下对合德道:“朕满望生子,以续后代,不幸又遭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