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啊,这马车一颠一颠的,怎么让人睡觉吗?您就停下歇息一会儿,士兵也要睡觉的。”史婉儿任性起来,“这些士兵都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何曾睡过一个时辰?”
说的身边的士兵立马如卸了气的球,往前踏步都没有精神了。因为史婉儿说着了他们的心事,给了他们希望。
史道德怜惜地看着史婉儿,“我去征求下林俊生的意见。”
史婉儿头上梳着一个垂云髻,斜插了一根碧玉簪子,另外,还插着一根金簪子,身上,是一件宽领的琵琶襟苏绣衣裳,袖口宽松,还有一圈银色的滚边,说:“父亲,兵马都是我们的,何必征求旁人的意见?再说了,林俊生是能在马车上睡觉的。林俊生自己睡得好了,哪里会管别人好不好?”
史道德说:“婉儿,不可这么说,如今我们和林俊生已经联系在一起了,需要多加体谅,才能胜利。”
“父亲,女儿就不明白了,林俊生已经失败,如丧家之犬跟着我们,为何我们还要帮他?这不是惹祸上身吗?”史婉儿愤愤不平,“林俊生拖累了我们!”
“不得胡说,婉儿!”史道德生气了,“小声点!”
“为何要小声?就是因为林俊生,我现在才要颠沛流离!”史婉儿越想越气,自己是大家闺秀,就是摘花也要别人帮着,如今娇嫩的手上却起了水泡,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你不懂!这件事和林俊生没有关系!既然要成就大业,就要学会吃苦!这是避免不了的!”史道德不再理会史婉儿,往前催促士兵走的快些去了。
史婉儿虽然生气,可却无可奈何。
倒是林俊生,刚才史婉儿说的话,一字不拉地落在耳中,颇有些担心史道德会不管他。
林俊生穿着一件墨绿色的斜襟衣裳,衣面上用黑色的线绣了一个福字,衣摆处,则是一圈金色的滚边。
虽然史道德刚才并没有赞同史婉儿的话,可不代表史道德心里没那么想。
若是连史道德都背叛他,那林俊生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林俊生走过来讨好地对史道德说:“岳父,还是停下来歇一歇吧,婉儿说的对,士兵们太辛苦了,若是再不休息,还怎么继续行军呢?”
史婉儿听了期待地看着老父亲。
史道德没有再反对,马上下令就地休息一个时辰。
全军立马欢呼起来。
可能是因为太过于劳累,很多士兵刚坐下就睡着了,歪在一边。
林俊生见了又有些后悔,这么多士兵都睡着了,这时候若是追兵追到了怎么办?
“雍王救我。”一个声音响起,林俊生一怔,握紧宝剑站起来,看到玉露一身血污地爬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虽然已经买通了玉露,可林俊生面对突然出现的人总归有些不相信。
“奴婢逃出来的,雍王救奴婢啊。”玉露演戏演的很像。
想到现在自己身边一个自己人都没有,林俊生选择了收留玉露。
“这么晚了,你且去休息吧。”林俊生对年轻女子一般都非常客气。
玉露不敢休息,给林俊生打水服侍。
“卖酒了。卖酒了。”
大半夜的,忽然传来卖酒的叫声,很多士兵倒是醒过来了。
林俊生也是一惊,把我给玉露准备着杯子拿过来!林俊生说。
酒能为他们增加能量,精疲力尽的他们听说有酒可以买来喝了,立马条件反射地跳起来,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半夜还是白天,也许他们为了喝酒已经是什么都不顾了。
“给我一碗。”“我也要!”
士兵们纷纷冲了过去,史道德哪里拦得住他们。
林俊生急了,拨开人群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来了,一看,哪里是来了什么神仙,原来就是一个瘦弱的女子挑着几坛酒,边卖边诉说着今天白天要价太高,所以才留着等明天用等等,谁知走迷了路,只好晚上也来卖酒。
这些话说的很真诚,就连林俊生都信了。
“酒也要,人也要了!”士兵们哄堂大笑,调戏女子是他们的家常便饭。
可是那个女子却不慌不忙,“酒可以要,人却不行!”
士兵们虽然对这个女子很感兴趣,可又怕被人怪罪。毕竟,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
对士兵大多数来说,他们并不希望跟着林俊生走,他们原本是属于张良晨的军队,如今却要跟着乱臣贼子林俊生,走一条他们也没把握未来的路。
就算林俊生能得到一切,这和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只关心老家的亲人过得好不好。
可是,连夜的赶路已经让他们头脑迷糊,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们除了不停地走,简直救救他们。
只是,这一切,都被周笑笑马车边上的站着的侍卫听见了。
这个侍卫就是林仲超。
“我过来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的。”那女子继续说道,“你们必须先给我银子。”
士兵们说:“你的酒那么少还想要银子?先拿你的肉给我们当饭吃你害怕吗?”
那女子似乎害怕了,不敢再应答,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酒坛子一坛一坛地被摆放在后面。
林仲超看得出,这个女子很缺银子,为了银子她什么都肯做哦。
淡淡的月光洒下来,大多数人都睡觉了,连林俊生也休息了。
那女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丝毫没有睡意。
走了几步也没惊醒昏睡如泥的林俊生?看来林俊生睡得很沉稳。怎么办怎么办?
而那个侍卫,双手紧紧抱胸,好像在思考什么。
那侍卫就是林仲超!因为一个相互帮助的罪名,差点被处死了。
只见林仲超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个马车,打晕了守候着的女子。
那女子忽然走过来了。
趁着夜色还不浓,林仲超拉她到近边,“你有何事呢还请及时明说。”
“我认得你,你是豫王。”那女子说,“我是周大姑娘府上的奴婢。”
“你叫什么?”林仲超问,“感觉很面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