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一早,龙震恒带着姜恬,与司徒浩南与龙雅君他们一行浩浩荡荡地回家给老太太祝寿。
一路上,有龙芊芊在耳边笑笑闹闹的,姜恬心情倒也是平静,但随着飞机在机场降落,她的心却又开始变得忐忑不安起来。
那两位衣着考究,表情冷淡高雅的老人家对于她的到来,将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龙震恒牵着她手一起下飞机时,便感觉得到她不安。
“慌什么。”他淡笑,握着她手更紧了些。
姜恬抬头,看着男人从容淡定的表情,轻叹出声,“不知道,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第一次正式见公婆,会紧张很正常。没事,有我在。”
跟在后面的龙芊芊姐听到他们俩的交头接耳,横插一句进来:“恬,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你怕什么呀!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龙雅君无奈地拉住女儿的手,“明是外婆的生日,你最好乖一点,不要惹她生气。”
龙芊芊姐很不以为然,抱着司徒浩南的手臂:“我现在也是有爸爸,有父系亲友的人了,谁敢欺负我?我回司徒家告状,是不是爸爸?”
司徒大哥伸出手指轻刮了下情人俏皮的脸蛋,“是,是,是,你现在可是我们司徒家最受欢迎的主子了。”
司徒大哥果然是有了女儿万事足,忍不住为司徒瑶姐掬把泪。
现在能给龙芊芊姐撑腰的人一拉一大把,就算是外公外婆现在想要讨好她,也得看她心情好坏。
当然,明过大寿这么重大的日子,她是不会主动去惹外婆生气,必竟她爸还要娶她妈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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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家二老退休后,在寸土如寸金的市区某高校教职区附近要了一套别院。
这里的几十套别院都是二十年前学校建的,当时地皮还未像如今这般价,几十个别院面积都不,整座院子是典型的仿古江南别院,围墙外面全都是高大茂密的香樟树环抱着整个区,看着有些世外桃源的情调。
当车子缓缓驶在仿明清时期的红砖路上,高大古老的树木从眼前一一闪过时,姜恬有一种穿梭时空的感觉。
恍惚中,车子停在那座暗红色木门的别院停了下来,那扇大门也随之打开,出来一个头发半白衣着朴素的老妇人,看到他们的车子里,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老太太,您看先生姐们都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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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福妈,这是我女朋友姜恬。”
龙震恒开口为她们介绍。
“姜姐,你好。”福妈有礼地招呼道。
姜恬拘谨地微笑,“你好。”
“福妈,我妈她们呢?”龙雅君想要牵着龙芊芊的手过来,岂料人家龙芊芊姐巴着自己的上辈子的情人不放,她只能无奈。
反正司徒浩南跟她们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认识的。
“老太太跟姑太太她们正在打麻将呢!”福妈应着,满面笑容地看向那对新父女组合——
“行了,进屋吧。”
龙震恒道,率先牵着姜恬的手走在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走进那座对于姜恬来不知深几许的江南婉约别院。
一行人才进门,福妈便朝客厅里扬声道_
“老太太,姑太太,人都回来齐了。”
龙老太太大寿不愿大肆宣扬,除了她不爱吵闹之外,也怕对儿子的工作造成不良影响,但是家里走得近的亲友都会前来祝寿,例如这位六十岁,眼神清明,看起来精神头十足的姑太太。
龙震恒在回家之前,三番五次地打电话回来跟父母沟通带姜恬回来的事情,拗不过自家儿子的坚持,二老终还是点头了。
但是对于姜恬的到来,仍然是客气中带着疏离,点点头后便将司徒浩南与龙芊芊招呼到一边。
那位姑太太则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姜恬,最后道:“姜,听你跟龙羿的媳妇是同学,还跟在龙羿媳妇身边工作,姑娘年纪轻轻挺能干的嘛。”
“谢谢。”姜恬声音有些干哑,不好意思地捂了一下嘴,轻咳清了下喉咙。
“姜,你冷吗?”姑太太挑了挑眉毛道。
屋里子暖气十足,怎么会冷?
她是紧张得都快要冒汗了。
微笑,摇头,仍然很拘谨。
龙震恒一直牵着她的手不放,打趣道,“姑姑,她不冷,只是太紧张了。”
“紧张?怕我啊?还是怕震恒他爸妈?”
“她是怕姑姑您不好相处,怕不能让您欢喜呢!”
“震恒是你怕我欺负了你媳妇吧?”姑太太笑着,“你这子,从到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住。现在还要交个这么的女朋友,想要欺负人家啊?”
姜恬不知姑太太话里的善意有几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些什么好时,龙芊芊不耐烦跟大人坐在那里聊冲过来,扯过姜恬的手——
“我们到外面看看。”龙芊芊这也是第一回回这边来,好奇心还是有的。
出去走走也是好的,龙震恒松开她的手,笑道:“芊芊,舅舅把舅妈交给你了。”
龙芊芊俏皮地做了个童子礼:“保证会把人完整地带回来。”
倒是姜恬拉下龙芊芊的手望着龙震恒低声道:“别这样,长辈们都在这里。”
龙芊芊可以任性地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可她不行。
最后龙震恒牵着一大一两个姑娘来到一群长辈面前微笑道:“我带她们两个到院子里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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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龙芊芊便开始尽情释放野性,不,是释放自我真性情。
“舅舅,你回屋吧,我跟恬恬到外面逛一圈。”
着,拉着姜恬便往门外跑,拦也拦不住。
龙震恒站在院子里抽了根烟后才拿出电话打给龙芊芊,提醒她十分钟后回来吃午餐才返身回屋。
不提醒她这丫头,怕是玩疯了晚上回来都有可能的。
区某棵老树下,姜恬拉住了龙芊芊。
“不行,该回去了。”
出来透气确实是没呆在屋里难受,可出来太久就不合适了。
就算龙震恒不提醒龙芊芊,她也会拉着她回去。
“我真不喜欢回去听他们在那里念来念去的,好烦人。”
她自跟外公外婆就不亲,就算她们现在不得不承认了她的身份,对她的态度也是好了很多,可她依然不喜欢坐在那里听他们讲些不搭边的话题。
不过,在司徒家就不一样了,司徒爷爷虽然表面看着很凶,但其实内心柔软,对她疼得不行,思想开明的司徒奶奶就更不用提了。
“好了,再烦明过完你就自由了。走吧。”
姜恬拉着她往回走。
龙芊芊虽然任性,但也不想让姜恬的处境更为难,撇嘴叹气——
“以后你跟我舅舅结婚了,千万不要跟公公婆婆住在一起。”
姜恬:“我没想得那么多。”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
一想到又要踏进那扇门,面对她所不熟悉的人与事,她的心就变得沉重起来。
回来一路,她都在家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不断地告诉自己,既然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她应该努力地融入他的家庭,虽然他们都是身居高位惯了,待人接物的态度已经养成了一惯的性子,但怎么样也一样是凡人,都要吃饭,睡觉的,不是吗?
更重要的是,龙震恒对她及家人都太好,她只要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一定可以的。
可是,再多的心理建设都不及现实更能让领悟到,他们始终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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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午餐刚备好。
龙家三姐妹及其夫婿全数到齐,将餐厅坐得满满的。
这几姐妹一年到头也是难得聚一次,这回又是龙雅君带着司徒浩南与龙芊芊回来,热闹自是不必的,一向严谨龙家二老话也多了起来,包括姑太太在内都被这几姐妹你一句我一句哄得压根没时间去刻意冷落姜恬。
而看到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的姜恬反而自在不少,虽然她们之间的话题她基本上一句也插不进去就对了。
午餐后,龙家二老习惯了午睡,回房,但是姑太太倒是精神得很,将龙雅琳,龙雅宜姐妹还有姜恬叫过来一起打麻将。
龙雅君叫来也没有用,因为她不会,也不喜欢,看两个姐夫与司徒浩南及自家大哥聊得停不下来,干脆回自己房间休息,龙芊芊也跑回房间玩自己的去了。
姜恬在香港的姑妈很喜欢打麻将,她与姑妈住了半年,有时候人手不足时姑妈也会拉她顶人头,所以要打没问题的。
虽然她不喜欢玩,但是姑太太及两位大姐拉着她入局,她怎么也不好拒绝的。
龙震恒看到她被拉去顶人头,走了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看向正在熟练砌砖的姑太太_
“姑姑,您老人家玩得开心一点,输了全算我的。”
姑太太哼了一声,“震恒,你这是怕我欺负你媳妇啊?还没进门就这么护着,等日后还得了?”
“全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姑奶奶您老人家一向都爱护晚辈呢?”
“你少在这里给我戴高帽子,你们男人一边聊去,不要吵我们。”
姑奶奶挥手让他走。
龙震恒低声对姜恬道:“好好陪姑太太玩。”
姜恬点头,“你过去吧。”
几个女人一边玩一边聊,姜恬几乎都插不上话。
最后,姑太太漫不经心问了句,“姜,你打得还可以嘛,平时又要学习又要工作还有空玩吗?还是在家跟家里人也玩?”
姜恬愣了下,然后才道:“以前我跟我姑妈住过一阵子,她也喜欢玩,有时候不够人手会让我顶一会就会了。”
“你姑妈住哪里?”
“香港。”她如实回道。
“在嫁到那边去的吗?”
“嗯,不是。她一个人在那边工作。”
事实上是,当年姑妈去了S市打工,后来怀着美好的梦想去那里发财,但是现实是,去到那里之后才发现没这么容易,所以没有学历没有能耐的她跟大部分人一样,在那边过着底层社会的艰苦生活,做杂工,进工厂做女工,修理鞋子补衣服之类的手工艺活这些年都做过。
因为生活工作过得都不如意,姑妈甚至都没有结过婚。
“哦,一个人啊?”
“我听,以前很多偷渡到那边打工的都被抓,有人被遣返,有人被投入监狱……”龙雅琳在打出牌的时候,插话道:“还听偷渡是游泳过去的,游到一半没力气就死在海里了……”
龙雅宜轻笑一声:“大姐,你也知道是偷渡了……而且也有很多到那边的人混得很开,生意做得都不错呢。”
“姜,你姑妈做什么工作的?”姑太太又问道。
姜恬喉咙像是被什么卡住一般,难受得紧。
其实她们表面上对她很客气,但是骨子里跟所有有背景的家庭一样,都有门第之见,都有云泥之别。
她只是,运气很好,碰上了不介意她身份的溪还有瑶瑶她们,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她的。
她明白,但心里仍旧难受。
最后,她吞了吞口水才轻声道:“我姑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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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玩了好几局,姑太太都赢了,虽然是几个晚辈有意做局给她,但依然玩得很开心。
又一轮结束后,暂时休战,龙雅琳朝正在给几个男人收拾茶具的福妈道——
“福妈,把我刚才带过来的水果拿去切了。”
“我去吧。”姜恬起身,“姑太太,您想吃什么?”
“唉呀,我老人家不爱贪吃寒凉的水果,不用了。”
再问了龙家姐妹想吃什么后,姜恬便朝厨房而去。
她在切水果的时候,龙震恒进来,跟二妹夫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
姜恬朝他露出个微笑。
十分钟后,姜恬端着水果盆出来时,龙家二老已经午睡起来,与大伙儿在客厅里聊。
热热闹闹的一大家子聊,聊着他们认识的人,熟悉的事,她一句话也搭不上。
她静静地坐在一边,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偶尔帮他们添一些茶水点水,在龙雅君看着她时,点头或微笑一下然后继续沉默,再也没别的。
她找不到融入他们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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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恬躺在铺着柔软舒适的大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龙震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她静静地垂着眼不话。
他上了床,习惯性地将她搂进怀里,抚着她一头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低声问道:“刚才不是困了吗?怎么还不睡?”
“等你一起。”她仍旧低着眼不看他。
见状,龙震恒抬起她的下巴,让她面与他眼对着眼,“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姜恬摇了摇头。
“恬,你心里有什么事,有什么话都要对我,好吗?不要自己一个人闷着。”
“我没有。只是好像觉得不大习惯,而且家里人没有什么话讲。”她斟酌着慢慢道来。
闻言,龙震恒笑,亲了亲她的眉眼,“没关系,做人媳妇开头总有些地方感到为难的,以后就会习惯了,而且我们以后也不是都跟那么多人一起住是不是?话题这东西相处多了自然就会有了,别想太多,万事都有我在。”
“嗯。”
姜恬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那种不安,不管她什么,他总有很多很多的大道理让她无从反驳。
龙震恒将她放到枕头上,自己也躺了下来将被子拉高,盖好,柔声道:“明不是要早起嘛,今又累了一,早点睡吧。”
可是这一晚,在男人温暖的怀抱里,姜恬还是久久无法入眠,后来也不知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但似乎连睡梦中都觉得不安。
翌日,姜恬调了闹钟,4点半就起来了,要在九点之前将寿桃做好呢,虽然练习了好几,在秦家的时候已经做得很好了,可她还是怕临时出什么状况,所以还是提早一些比较好。
初冬节气,凌晨4点半色还黑沉沉的。
龙震恒关掉闹铃的时候对着已经坐起身的她道:“恬,六点再做吧。不用这么急。”
“不要。万一第一次做不好怎么办?你再睡一会吧。”
姜恬下床,动作迅速地套上毛衣,然后跑去洗涑。
未来老婆都这么地积极主动了,身为人家未来老公,人家的儿子他还赖在床上好像不大好,于是,他也起来了。
虽然他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陪陪她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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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恬跟师傅学做的是一种过去宫庭中特制的五福寿桃,就是一个大桃内藏着桃,从外表看是一只完整的大寿桃,但是切开的一角可以看到里面包藏着很多巧玲珑的桃。
而做五福寿桃最讲究的就是做九十九个桃,包含着长命百岁之意,但是桃数目越多,要求的工艺就越精,制作难度也越大。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大桃的制做,要求桃皮尽可能的薄,还不能变形。
姜恬之前失败过很多次才做成功的,今第一次做的时候皮薄了一些,她很有耐心地又重做了一次才成功。
龙家二老及姑太太起来时,蒸好的大寿桃刚好出炉,颜色鲜艳,手工精致,看着就非常讨喜,连一向挑剔的姑太太都赞不绝口,龙老太太看着站在姜恬身侧的儿子微笑了下,“辛苦姜了。”
姜恬有些拘束的回以笑容,“不辛苦,应该的。”
难得老太太会这么各颜悦色地跟她话,可不知为何,每次面对她,她总有一种呼吸都有压力的感觉。
媳妇为难,尤其是高门大户的媳妇更是难上加难。何况她并不是讨公公婆婆喜欢的媳妇,若不是因为儿子的坚持,他们不想跟儿子闹得太难看也不可能接受她。
可是这样的承认,总是让人心里很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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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龙雅琳便开始指挥人布置客厅,挂寿帘,对联,摆香炉,寿蜡,摆上大寿桃,等一切弄好时已经接近午时,客人们便陆陆续续到来。
虽不大摆宴席,但是一些平常往来密切的朋友,晚辈也会前来祝寿,时至下午三时,整座别院里就已经热热闹闹的了。
龙家三姐妹及女婿,龙震恒都在招呼客人,当然少不了是要将姜恬介绍给亲朋好友的。
姜恬跟着跑前跑后,给长辈倒茶,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但穿着高跟鞋的脚却有些受不住了。
她会穿高跟鞋,是因为她身上这套衣服是龙雅琳帮她挑的,还要配高跟鞋看起来才端庄。
她平时到公司上班,也会穿些有跟的鞋,但这次回来没有带,龙雅琳便主动提供。
她的好意,姜恬当然不会也不能拒绝的。
见她难得穿上高跟鞋,开始龙震恒还问她习不习惯,她还笑着没事。
但没想到,这新鞋子磨脚磨得这么厉害。
刚与一名前来祝寿的亲友寒暄过后,姜恬正想着到洗手间脱下鞋子稍稍休息下时,龙老太太走到她身边叫住她。
“虽然你不是我们理想的媳妇人选,但是震恒就要你,我们也没办法。”
姜恬默默地听着。
“既然这样,你就要认清自己现在代表的身份。我带你过去认识一些人,这对你,对震恒都是好事。有了人脉做什么事都方便,不管喜不喜欢,应酬都是要的,明白吗?”
“我知道。”
她知道,这是老太太给她机会见识,微笑着回应,在与那些人打招呼时,尽量表现着自己大方有礼的一面,并在心里默默地记着这些人的样子及身份。
这些贵夫人,官太太们虽然对龙震恒未来新媳妇很好奇,但今是老太太的寿宴,她们自然给足面子不会什么不中听的话。
与她们招呼过后,老太太又带着她绕了一圈。这时,门口处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而来的是个熟悉的身影。
“老太太,我来晚了。”
来人却是沈莲,龙震恒的前妻。
沈莲虽然与龙震恒离婚了,但是沈家与龙家的关系却还保持得不错,沈莲也时不时来拜访二老。
今老太太过寿,她会来,也正常。
老太太看到她,一脸笑意容容地站在那里。
“你这孩子,我的寿宴也敢迟到。”
“是我的错,今我随您老人家随便处罚。”沈莲上前,一手挽住老太太的手臂,有些撒娇的意味,另一只抬起,“这是我特地挑给您的寿礼,祝您长命百岁。”
“就你会话。”老太太笑呵呵地拍着沈莲的手,随即转头对姜恬道,“姜,这是沈莲,是……”老太太顿了下才又道:“是震恒以前的妻子,虽然他们离婚了,但是我们两家的关系还是跟以前一样。”
随后又对沈莲道:“这是震恒的未来媳妇。”
“你好,沈姐。”姜姐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微笑。
闻言,沈莲高高地挑起了眉,直勾勾地盯着姜恬好一会儿才满面笑容道:“老太太您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个这么年轻又漂亮的媳妇。”
“那是震恒自己选的媳妇,好不好他自己心里才明白,我们老人家管不了。”老太太仍然握着沈莲的手,“我们过去跟路老太太她们聊一会,姜,把沈莲送来的礼物放桌上吧。”
沈莲抬高手,将礼盒递给姜恬,表情看着很和善,但眼神却藏着无可避免的犀利,像是在挑衅或示威似的。
姜恬大方地接了过去。
老太太拉着沈莲往人群而去。
沈莲送的是一个玉雕的寿桃,姜恬对这些东西了解不深,但光是看着,就知道贵得不行。
将它摆出来,自己一大早起来做的寿桃看起来似乎平凡到了不能再平凡了,就像,她与她之间的距离一般。
没一会儿,龙雅琳也过来,将她一起拉到了人群中。
只是,她们圈子里的那些人,明显与热情的沈莲才是一国的,就连老太太也一直跟她话,姜恬坐在一边,仿佛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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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寿宴也在家里办,餐点是跟酒店预订的,要不然要弄这好几桌菜也弄不来,也幸而别院很大,满满地摆上了八桌。
宴席很热闹,可姜恬的心却一直高高地提着,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将家里全都收拾过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自己两条腿却酸酸涨涨得像是灌满了沿一般,就连腹也隐隐地疼着。
而这疼,让她整个晚上也不得安眠。
寿宴翌日,龙震恒因为工作需要便要返回B城,她自然也要回去的,一直到车子离开那座让她喘不过气的别院,她紧绷的神经才总算是松弛下来。
在机场与龙雅君告别,她与龙震恒回B城,他们要回市的司徒瑶,准备即将到来的婚礼。
飞机冲上蓝时,姜恬看着窗外的朵朵白云,眼睛地越来越困。
“睡一会吧,到了我叫你。”龙震恒摸着她的脸,看着她眼眶下有些发青的黑眼圈很是心疼。
这两她都没有睡好,他知道的。
她为什么没有睡好,他也知道的。
可是,他已经尽量地帮她融入这个家,这个圈子里,她看着也在慢慢地适应着。
但毕竟还年轻啊,压力肯定是有的。
或许,再过一阵子她就能习惯了吧?
他这么想着。
飞机抵达B城机场时,姜恬还睡得昏昏沉沉的,龙震恒轻拍着她的脸——
“恬,到了。”
她迷迷糊糊地开眼,好像还是很困的样子。
“要不要我抱你下机。”龙震恒带着点调笑的意味道。
“不要。”姜恬摇了摇头,努力地站起来。
还没站稳,却觉得眼前一花,身子摇晃着想要倒下来。
“恬,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龙震恒急忙搂住她,脸上的笑意消失得干干净净的。
“我只是有些头晕。”她靠在他胸前虚弱的笑,不仅头晕,从昨晚到持续到现在的下腹隐疼似乎更难受了。
“我抱你。”龙震恒将她抱了起来。
—
行走中,她越来越看不清他的脸,最后,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醒来,发现自己正在吊点滴。
这是在医院吗?
她怎么了?
“三叔?”她转了转眼,握住他的手。
龙震恒招眼看着脸色苍白的她,嘴角慢慢地勾起,“醒了?肚子饿不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我晕过去了吗?”她问。
“嗯。”他点头。
她抬眼看着点滴瓶,“我怎么了?怎么会忽然晕过去呢?”
她身体一向都不错的,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
想到之前肚子的闷痛,会不会是例假要来了?
她的例假周期一向都比正常人要多几的,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龙震恒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没什么大碍的,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听她这么一,姜恬有些放心了,“我是不是例假来了?”
这会,她明显地感觉裤子里垫着一层东西,不会是他给她垫的吧?
一想到这里,她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红色。
听了她的问话,龙震恒顿在那里,隔了半晌,才看着她慢慢地:“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我陪在你身边,我希望你能够坚强些。”
“什么”她不明白,听得一头雾水。
龙震恒的眼眸变得幽深。
“恬……”他叫着她的名字,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内疚:“我们的孩子,没有了。”
姜恬一下子傻了。
什么孩子?没有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你可能是精神压力太大,所以……”他轻抚着舜间又变得苍白几分的脸蛋,语气沉重道:“恬,对不起,一切都会过去的。但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只能去面对。孩子的事情,就当做了一场梦……”
姜恬愣在那里,很久很久没有回过神来。
“恬……恬……”龙震恒俯下身子,抱住她,“别这样,要怪就怪我好了,你要是难受,打我骂我都行,不要不话,嗯?”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在他的低喃声中回过神来,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过一般,疼得厉害。
她眨了眨眼,发现有东西往下流,是眼泪吗?
孩子?一个连她这个母亲都不知道他存在的孩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有了?
此时的她,已经没有空去想,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
她的心闷得厉害,像是要喘不过气来一般。
“恬,不要哭。以后我们还会有其它的孩子。”他低声地安抚她。
“可是,可是……”她哽咽着不出话来。
是啊,他们还可以再有其它的孩子,可是再也不是曾经来到却又失去的那个了。
一定是孩子觉得她不是个好妈妈,所以才这么快地离开她吧?
“恬,不要再哭了。对于我来,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温柔体贴的话一直在耳边响着,可是这突发的变故脸旧让她觉得抑制与痛苦。
她的孩子,一个她与他的孩子,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没有了。
她停不下来,眼泪越流越多,怎么也擦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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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纯的作者不但会装纯扮嫩,还撒得一手好狗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