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都是什么反应?”胡琼月牵着儿子在院子里散步,府中的厮不远不近的跟在他后面,低声道:“群情激奋也不为过。娘娘,您是没有看到,原本镇南侯所到之处,百姓都是暗中相护接送的,现在那些百姓知道了以后,都气的骂人。”
“哦?”胡琼月问道:“都是怎么骂的?”
厮学着绘声绘色的,“镇南侯是骗子,诓骗了下百姓。圣上根本就没有冤枉他,分明就是他自己蓄谋造反的。”又道:“还这样的人,不仁不义,下人诛之。”
“这样就对了。”胡琼月轻轻一笑,在亭子里坐下来,让儿子在一边玩儿,她道:“当时有多敬爱,现在就有多恨。这才开始呢,后面还有好戏。”
“他们啊,大概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造反被百姓给平叛的人呢。”胡琼月轻轻笑着,想起什么来,挑着眉头道:“不过,真拿后是什么反应,可有人看到了?”
“镇南侯没什么反应。”厮不太明白,“要不再去打听打听?”
胡琼月摆了摆手,在苏婉如的身份被爆出去后,她最想看到的,其实是沈湛的反应,当他知道自己被苏婉如那个骗子诓骗以后,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好期待沈湛恼羞成怒,一气之下杀了苏婉如。
“没有杀人吗?或者,和德庆侯来往接触一番,抑或,有什么悔意?”胡琼月问道。
厮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这些都没有。”镇南侯和苏氏是夫妻,夫妻当然是同进同退啊,娘娘想问什么?
“怎么会没有。”胡琼月怔了一下,沈湛为什么没有反应,难道他已经彻底被苏婉如控制了吗?
厮见胡琼月一副惊讶的样子,心翼翼的问道:“娘娘,镇南侯和苏氏已经成亲,并育有一子的事,您知道吧?”
难道是因为孩子,镇南侯才不的不忍了?也对,他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跟着苏婉如往前走。
“行了,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胡琼月摆了摆手。
厮应了一声,往外走,刚出亭子就遇到赵治庭过来,他忙行了礼,赵治庭看了他一眼,便擦身而过,喊道:“月儿,这里风这么大,你怎么坐在这里。”
“房里太热了。”胡琼月道:“地龙烧的太热,我和风儿都热的难受,就出来透透气。殿下怎么回来了?”
赵治庭就高兴的道:“父皇暂时不让我带你找萧山了。你知道吧,那个苏氏居然是后宋的什么公主!”他嘴上如此,心里却突然松快了一下,难怪苏瑾一直不待见他,原来是身份上,他们早就是对立的。
难怪呢。
“我听了。”赵治庭道:“殿下,您镇南侯知道她是公主,知道自己被骗,会是什么反应?”
赵治庭惊讶的道:“沈湛怎么可能被骗,你当沈湛是武夫所以笨?”他摆了摆手,道:“沈湛既然走到这一步,就必然早就知道的。”
沈湛早就知道了?知道了他还心甘情愿的抛开当下所拥有的一切,为苏婉如报仇?
他是真蠢还是假蠢?
胡琼月缄默,赵治庭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胡琼月笑了笑,道:“殿下,要是我也是后宋的公主,您会不会和沈湛一样,一心一意的对我?”
赵治庭哈哈一笑,摆手道:“这都哪儿跟哪儿,后宋就一位公主。更何况,这种事不可能发生的,你的假设不可能。”
“我是假如啊,你就随便嘛。”胡琼月道。
赵治庭认真想了想,道:“会啊,我和月儿情比金坚,当然是抛开一起身份世俗,生死相随。”
“殿下。”胡琼月感动不已,抱着赵治庭动情的道:“您对我真好。”
赵治庭轻轻点头,道:“这是自然,我不对你好,谁能对你好呢。”着又道:“今祖母和我了,圣上在年前会立太孙,你再等等,等到那我的事情我都能自己做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这底下最好的。”
他的意思,等他登基以后,他就胡琼月为后。
“殿下。”胡琼月笑着点头,“您对我太好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着话,刚到正院外院婆子来回,道:“娘娘,司公公来了,要见您。”
司三葆来见她?胡琼月看着赵治庭。
“司三葆找你能有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赵治庭道。
胡琼月觉得,司三葆找她很有可能是因为苏婉如,她当然不可能让赵治庭陪着,便笑着道:“我自己去就好了,殿下去歇着啊,我区区就来。”
赵治庭一向不强迫胡琼月,闻言交代道:“好,那你带个人在身边,别被司三葆诓住套了话。”
胡琼月应是,带着丫头一起去了外院。
司三葆在花厅等她,胡琼月莲步进门,司三葆起身行了离,道:“娘娘可安好?”
“还不错。”胡琼月打量着司三葆,他前段时间出去了几个月,回来后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一直在想司三葆出去做什么了,“公公今日怎么有空来找我?”
“为了苏瑾的事。”司三葆忽然一抬眸,看着胡琼月,“外面的传闻,娘娘知道了吧?”
胡琼月点头,稀奇的看着司三葆,“听了,她是后宋的公主。公公来问我,何意?”
“奴婢想问的是,娘娘是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是现在才知道呢。”司三葆眉梢一挑。
胡琼月顿时沉了脸,似笑非笑道:“公公今日来目的不善啊,这话出来,公公是有意和我挑事?”
“不敢。”司三葆道:“奴婢只是好奇。娘娘和苏氏一起进的锦绣坊,又是前后脚离开的,娘娘,奴婢可是知道,后宋不但有位公主,还有一位郡主呢。”
“公公不会是想,我是郡主?”胡琼月道:“证据呢?”
司三葆嘴角略一翘,道:“娘娘是不是,早晚都会有答案的,这个并不着急,杂家今来,只是想告诉娘娘,往后有什么重大的事情,不方便和殿下商量的时候,可以来找奴婢。”
“你在查我?”胡琼月面色大变,司三葆上面那句话的意思,就是在告诉她,他知道是她散播出去苏婉如是后宋公主的事。
他在威胁她。
“碰巧而已。”司三葆一笑,道:“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了,祝娘娘早日心想事成。”着,甩了拂尘就走了。
田公公在门口候着,跟着司三葆出去,伺候上了马车,低声道:“公公,这位侧妃娘娘不简单啊。”
“是有很多秘密。”司三葆道:“不过,秘密多了才有趣啊。”太子的死,和肖翰卿的来往还有她的身份,确实都是秘密,
田公公应是。有了这些秘密在手里,胡氏就算不想和他们来往,也得被他们牵住鼻子。
“那苏公公那边,怎么办?”田公公道:“她真是骗的我们好惨。”
司三葆笑了笑,端茶喝了一口,在摇晃的马车里坐的极其稳妥,“不要动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着,看着田公公,“万事留一线。”
田公公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您去成都府,明明打探到苏姑姑和侯爷的身份,却什么都没有的原因?”
“嗯。”司三葆低声道:“这二人可不是简单。对付他们自然是有能力的人去,我们这种人冲前面只会拖了大家的后退,还是老实听差办事的好。”
“公公高明。”田公公点头应是。这样一来,司三葆不但在圣上跟前立功,还抓住了胡琼月的把柄,这边和苏瑾的关系没有断……
将来,这三方无论谁胜谁负,他们都能稳坐泰山,岿然不动。
“不过,苏姑姑他们有点悬啊。”田公公道:“本来百姓还同情镇南侯,现在这么一来,就都气愤恨了起来。”
他们也是聪明,在泗州被淹群情激愤的时候,煽动百姓做了义军造反,恰在此时沈湛回来,被圣上半道诛杀,他们没有打后宋的旗号,就用义军和沈湛的名义,营造出被动悲切迫不得已的势态。
让百姓感同身受,毫不犹豫的站在了中立甚至于支持他们谋乱的位置上。
试问,历朝历代哪路义军能这么得民心?
但现在不同了,他们得的民心瓦解了,再想捡起来,可不容易。
“回吧。”司三葆道:“各有各的运,这下熙熙攘攘都是利,各凭本事吃饭吧。”
此刻,周巢正在看信,信中内容自然是外间所传,许久之后他才放了信在桌子上,半没有话,他的属下低声问道:“大人,现在怎么办?”
周巢自从知道沈湛反了以后,就一直在犹豫,是跟着沈湛一起还是视而不见,可是他怕有一会和沈湛在战场碰上,可又不想做乱臣贼人,反了赵之昂。
这样的心态纠结了他许久,直到现在,他忽然松了口气,道:“不用怎么办,我们一切听凭圣上吩咐吧。”
“大人的意思是,不跟侯爷了?”属下问道。
他们和沈湛都是有感情的,出生入死不知多少回,此番又一起去打的努尔哈赤。
算得上是生死之交。
“嗯。”周巢道:“我本以为圣上是觉得侯爷功高盖主,所以无的放矢。现在看来,圣上并非是冤枉侯爷。”
属下想想也对。
“苏氏是后宋的婉如公主,侯爷定然早就知道了。难怪我还奇怪,侯爷从来不会做无把握的事,以他的性格被圣上误会,应该会去解释,解释不通才会恼怒翻脸。”
“现在看来,都是侯爷的苦肉计啊。”周巢露出惋惜之意,“近十年的情谊,就这样断送了。也好,省的兄弟们尴尬。”
属下点了点头,“那属下将这件事告诉兄弟们去。”
周巢颔首,将收拾好摆在手边的包袱重新丟回箱子里。
太原府中,茶馆和街边的茶摊难得的安静下来,这安静并非是没有人的安静,恰恰相反,今的人比往日都要多,但大家却都没有话。
“太让我们失望了。”其中一位老者突然拍了桌子,道:“侯爷夫人,居然是后宋的公主。侯爷也不是被逼无奈,而是早有反意。”
大家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人道:“后宋公主也挺好的啊,当年平江府可是比我们富裕多了。江南一带的百姓,对他们都很爱戴。”
“放屁。”老者道:“那是以前的事,下大定,赵家才是真龙子。他沈湛既然追随了赵家,就没有道理吃两家的饭,他吃了,就是谋逆,就是大逆不道,地不容。”
这人是读书人,所以对忠孝节义比普通百姓更在意,上头书的人,道:“你这位先生话也有点难听了,现在我们都是一面之词,侯爷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我们都没有听到他的解释。”
“你一口咬定他谋逆,也太武断了。再,你不要忘了,侯爷可是刚刚将外敌赶了,是下人的恩人。”
老者还是气愤,摆了摆手,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圣上赢了,这下就是圣上的,他们想抢,就是大逆不道,再大的功劳,也抵不了这过。”
大家都没有再。
“不单太原。”苏季坐在中堂里,看着众人,“下所有的州府,尤其是曾护送过你们过境的百姓,态度都成了两极。”
一是无所谓沈湛到底是什么原因,另外则是难以容忍,觉得沈湛欺骗下人,是大逆不道。
“不难理解。”苏婉如道:“他们也不是不支持后宋,尤其是江南一带。但一件事归一件事,支持不代表愿意被欺骗。”
朱珣凝眉在桌边坐下来,道:“现在不是分析原因的时候,而是要想想,这件事怎么解决。”又看着苏季和沈湛,“德庆侯已经到了,今晚我们就要赶去徐州,不然,百姓直接开了城门,我们前面做的事就算是白费了。”
“当务之急,是要解决人心和民意。”萧山看着大家,压低了声音,道:“若是解决不好,这一支义军恐怕就会第一个反了,到时候莫我们去打燕京报仇,恐怕不等见到赵之昂,就被困死在江南了。”
除了这些还有粮草,这是大事啊。
“那……不管徐州了?”朱珣看着萧山,一脸的不舍得,“徐州一丢,庐州定然不保,接下来我们会连连溃败,人心涣散。我觉得人心不人心,那都是拳头打出来的,先保住徐州再去谈人心。”
“这样。”苏季和沈湛道:“你和萧大人去处理此事,我去徐州会一会德庆侯,正言带着周先生去善后。”
萧山凝眉道:“德庆侯带了三万人来,势必会兵分几路,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又道:“我和你去,留沈湛处理。”
“我和德庆侯熟悉,我去合适。”沈湛着,看着苏季,“你留在平江府,和其他地方相比,这里对于你们来是最安全的。”
平江府,毕竟是后宋的都城,这里的百姓和别处的百姓,对后宋更有感情。
“我……”苏季正要话,苏婉如乔敲了敲桌子,道:“人手本来就不多,这样,你们几个人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剩下的善后我去做。”
“婉婉。”苏季凝眉,苏婉如摆手,道:“大家的不满,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出面解决此事最为妥当。”
“梅子青留在平江府保护八月,我……”苏婉如没完,门口忽然有人急促的拍着门,卢成将门打开,就看到门口站在一个厮,喊道:“二殿下。”厮进了门磕头,回道:“我们二爷让我来告诉您,徐州的百姓反了,在闹着要给德庆侯开门。”
苏季凝眉,沉了脸看着来人,道:“谁在那边守着?裘戎如何。”
厮回道:“我们二爷和裘将军带人守着的,二爷很有可能是德庆侯刻意煽动的,想让徐州不攻自破。”又道:“二爷他顶多还能挡个两但是你们再不去的话,城门就真的要守不住了。”
每拿下一个城,他们就会留兵镇守,徐州镇守的将领是林正平,但因为德庆侯要来,所以裘戎先带人过去守城。徐州城中原有的禁军也投降了一部分,剩下的则都抓了关了。
这个情况,是他们没有想到的。
“大意了,”苏季和苏婉如对视一眼,苏婉如也微微点头,道:“怪我,当时想着装无辜可怜的时候,就应该料得到会有今。”
萧山听着摆了摆手,道:“你当时的方法是最合适的,眼下的这样的局面虽糟糕,可也不是无法挽回的。”
“是。”苏婉如点了点头,“先去徐州,到了徐州再。”
大家应是,没有再多,各自去准备,苏婉如和沈湛回到房里,八月正在睡觉,她犹豫的道:“八月留在这里行吗?”
“带着吧。”沈湛道:“你也了,若你我都死了,他活着也是受尽苦难,不如跟着一起。”
苏婉如抚额,失笑道:“我连想都不敢想。”
他们没有人觉得报仇是一件简单的事,所以也不存在侥幸,只期望这一条路走的不要太过艰难。
“那就带着?”苏婉如着话,就已经将八月抱了起来,穿好衣服用厚厚的斗篷裹着,八月被弄醒了,朦朦胧胧的看着她,拱了拱道:“娘,饿!”
苏婉如噗嗤一笑,“这孩子,睡觉也喊饿。”
“我来抱。”沈湛将儿子接过去随手丢在床上,又贴过来抱着苏婉如亲了亲,“媳妇儿,我伤好了。”
苏婉如忍不住笑了起来,推着他,道:“我知道了,等有空就陪你睡觉。”
“什么叫有空。”沈湛咬了她的耳朵,“见面这么久,就睡了一次。”
苏婉如打了他一下,“我们哪有空,都在路上跑,再,你还养伤呢。”又道:“你别打扰我,我要收拾衣服。”
“嗯。”沈湛又亲了她一下才松开,将儿子绑在身上,斗篷裹了两层,又拿了个斗篷裹着苏婉如,道:“辛苦了。”
苏婉如踮着脚回吻了他,笑着道:“你也辛苦了,为了我担负了骂名。”
“想骂就骂,我有媳妇,什么都无所谓。”沈湛低声道:“世上不知道你的好。”
苏婉如哈哈笑着,牵着他的手出去,道:“不需要别人知道,你知道我的好就足够了。”
“媳妇儿。”沈湛背着儿子,被媳妇牵着手,脸上满是笑,苏婉嗯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沈湛就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徐州城内有个湖,湖边有个很隐蔽的亭子,等事情办完我们去那边坐坐。”
“流氓。”苏婉如睇了他一眼,轻笑着点了点头。
沈湛眼睛一亮,一个鹞子翻身上了马背,吆喝着道:“走!”
“八哥怎么了?”朱珣稀奇的看着沈湛,苏婉如也上了马,回道:“可能是吃撑了,想动动消食。”
朱珣瞪眼。
“爹。”萧山留在平江府善后还有粮草,以及成都府那边的来往信件,事情多而杂,除了萧山外,旁人还真做不了。
苏季则先去庐州断后,沈湛带人去徐州,朱珣则带义军殿后。
众人各自上路,一路沉默赶路,亮后八月醒了过来,坐在沈湛的后背上自己啃馒头,一边吃一边给苏婉如挥手,“娘,快!”
“嗯,娘已经很快了。”苏婉如裹着头脸,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她无奈的笑着道:“是你爹跑的太快了,娘不行啊。”
他们先走,义军殿后,预计明下午才会到。
“爹,爹。”八月拱了拱去,想要换个方向,喊沈湛,沈湛嗯了一声,将马停下来,一家三口在路边休息。
喝了点热水,接着赶路,中午就到了徐州城。
城楼上守城的官兵看到他们,立刻挥着旗子下来开了一条门缝,迫不及待的和沈湛回禀,“爷,只有这个城门没有人,其他三个门都被堵了。”
“刘庆。城里百姓什么态度。”沈湛将马丢给守门的兵,任由苏婉如将儿子从他后背拆下来,跑了这么久,八月的斗篷湿漉漉的,脸和手而已冰的不得了,可这孩子也不哭闹,好像适应了这种马背上的生活。
“百姓很不稳定。”刘庆请沈湛进一边的镇楼里,让人上了茶,“昨晚还有百姓在城门口哭,他们被骗,对不起圣上之类的话。”
其实还有很骂沈湛,他大逆不道。
“现在这些人呢。”苏婉如道。
刘庆回道:“都被轰走了。”他抬头看了看色,“来了。”
什么快了?苏婉如正要话,忽然就听到远远的一阵鼓声传来,紧接着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她一怔,问道:“有人在唱歌?”
“是。”刘庆回道:“唱的是诗歌,皆是爱国爱民的诗词。”
苏婉如起身,道:“在哪个门唱,我们去看看。”
一行人往北门去,林正平老远迎了过来,裘戎也在城楼上探头看着他们,林正平道:“又开始唱歌了,一会儿百姓就能会煽动过来哭。”
苏婉如上了城楼,远远看去,三万人马密密麻麻,气势如虹。在点点雷动的鼓声中,一道浑厚凄凉的男音悲悲戚戚的唱着词。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紧接着一道道哭声从城内传了出来,仿佛是内外呼应,先是一道两道,紧接着更多的哭声,在他们士兵的刀墙阻隔下,席地而坐,低低的哭着。
旁边还有很多人神情漠然的看着。
场面显得极其诡异又熟悉,刘庆忽然出声道:“苏姑姑,您可觉得这画面很熟悉?”
“嗯。”苏婉如看了一眼刘庆,道:“和我们那年在金水河外如出一辙。”
沈湛凝眉,“他们想干什么,开城?”
“是。”裘戎道:“这些人是德庆侯派来煽动民心的,可我们不能杀,否则,后果会更加糟糕。”
哭声越来越大,忽然有人喊道:“尔等逆贼,道不容,速速让我等开城门迎德庆侯!”
“开城门。”众人附和,坐在地上的人,由先前的几个人,变成了二三十个,但大多数百姓,还在神情木然的站在一边看着。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点急的擂鼓声响起,骤然的,将城外的鼓声打断。
大家一楞,就听到城墙上一道清脆的女声,喊道:“德庆侯,你这个叛徒,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谁在话。”下面的百姓一愣,就听到拦着他们的人墙士兵回道:“是后宋的婉如公主在话。”
百姓一愣,蹭的一下站起来,喊道:“就是蛊惑侯爷谋逆的后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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