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英豪简单给莫三强化了下妆,莫三强俨然变成了一位华英豪装扮成的老头子的随从,一切收拾停当,两人来到外面,叫了辆黄包车位,直奔上海妇女俱乐部而去。
半个时以后,两人来到上海妇女俱乐部门口,下了黄包车,莫三强轻声道:“华先生,你先在楼下等着,我上楼看看去。”
“嗯,好的,注意,一会有外人的时候,记住要喊我胡老爷。”华英豪嘱咐道。
“好的,我记住了。”答应着,莫三强朝着楼上的上海妇女俱乐部走去。
楼上,俱乐部大厅中,有两个妇女,正在整理着俱乐部里募集来的物品,莫三强四下搜寻着,没有见茅丽瑛的影子。
“喂,这位大姐,我问下,茅丽瑛姐今在吗?”莫三强来到一位年龄较大,怀中抱着两床被子的妇女跟前问道。
“哦,我们茅主任中午饭以后,便和刘丽媚出去采购东西去了。”那妇女望了眼莫三强回答。
“采购东西?刘丽媚是谁?”莫三强接着问了句。
“你是茅主任的什么人?问这么清楚干嘛?”旁边的另一名年轻妇女走过来,上下审视着莫三强问道。
“哦,你们别误会,我是茅丽瑛的舅家表哥,刚从苏州乡下来,见她就是准备给她捎个口信。”莫三强顺嘴胡乱编了个理由。
“噢,原来这样,我们茅主任恐怕要到晚上才能回来。”那年轻妇女道。
“那谢谢二位了,我先出去逛逛街,晚上再过来。”莫三强道了声谢,转身下楼来了。
“华先生,茅丽瑛不在,俱乐部的人,她晚上才回来,现在我们怎么办?”莫三强来到华英豪身边,低声问道。
“我们到旁边咖啡馆中等着,今一定要把消息传达给她。”华英豪指了指旁边的一家咖啡馆道。
“华先生,要不我在这里等着,你先回去,免得墨鱼同志他们担心。”莫三强建议道。
“三强,你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在这周边观察了一下,发现有几个闲杂人员在附近晃悠,我猜想,那些人可能是76号的特务。”华英豪。
“那怎么办?”莫三强问。
“我这会先在这里盯着,你立即回去告诉冯先生,让他利用四人关系,通知一下法捕房的人,晚上加强这一带的巡逻,另外,你再带几个帮手过来,我感觉今晚会出事。”华英豪回答。
“那好,华先生,你注意安全,我现在回去一趟。”
莫三强答应了一声,招手叫了辆黄包车过来,坐上离开了。
华英豪见莫三强走远后,这才住着拐杖,低着头,颤巍巍地朝着楼上走去,他准备到妇女俱乐部里面实地查看一下。
“老先生,你干什么的?”楼上忙碌着的那位年纪较大的妇女,见进来一个老头子,便停下手中的活问道。
“听你们这里在给前线抗日将士募集物品,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帮你们。”华英豪回答着,慢悠悠地来到一个凳子跟前坐下。
“呵呵,老先生,有你这份心就行了,我们这里全部是妇女,你要是家中有衣物、药品这些东西可以捐献过来,我们会派人去取的。”那名年轻一点的妇女笑着。
“姑娘,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为前方抗日将士募集物品,实在让人钦佩啊!可是,你们就不怕日本特务和汉奸盯上你们吗?”华英豪有意把话题引到安全问题上面。
“老先生,我们不怕!这里是法租界,日本人和汉奸不敢明目张胆在这里行凶的。”那名年轻妇女道。
“姑娘,老头子我可是听,极司菲尔路有个什么特工总部,他们专门和你们这样的人作对,你们还是要多多注意啊!”华英豪提醒着这两位妇女。
“哪里来的一个糟老头,在这里唠叨什么?!”
正在这时,一位穿着有点妖艳,酷似外国人的少妇走了进来,大声呵斥着华英豪。
华英豪抬眼瞟了眼,心里立刻明白了,这个女人肯定就是冯晨的,是76号特工总部的女特务钮美波。
“哦,丽媚,你怎么回来了?茅姐呢?”年龄较大的那妇女问道。
“她还在福开森路上,我们购买药品的钱不够,我回来拿钱来了。”钮美波回答道。
“丽媚,刚才茅姐的舅家表哥来找他,是给她捎个口信。”年龄较大的那名妇女,讨好地同进来的少妇打着招呼。
“茅姐的舅家表哥?他这会在哪儿?我以前怎么没听茅姐提起过?”刘丽媚疑惑地问道。
“我也不清楚,看着挺壮实的一个伙子,他见茅姐没在,就下楼逛街去了,是晚点再过来。”
那名年龄大点的妇女,真的是个话痨,嘴巴一点风也不关,喋喋不休地着,钮美波没再理会她,径直走向旁边的一间办公室里去拿钱去了。
过了一会,钮美波拎着个装着银元的布袋子出来了,瞪着双眼,审视着坐在那里低着头的华英豪。
华英豪感觉到钮美波投射过来的目光,把头弯得更低,忙假装着咳了几声。
“哎,我,你这个老头子从哪儿冒出来的?闲的没事坐我们这里干嘛?快滚蛋!”钮美波再次呵斥着华英豪。
“姑娘,我过来是看看能给你们这里捐献点什么,你怎么这样对待上了年纪的人?我年龄虽然大了,可也知道爱国啊!”华英豪故意用语言刺激着钮美波。
“一边去,就你还爱国?快滚出去吧!”钮美波训斥着华英豪。
“丽媚,你快走吧,老先生也是一片好心,要是茅姐在,你这样训斥老先生的话,茅姐肯定又要批评你了。”那名年轻的妇女上前劝着钮美波。
“哼!批评我?!”
钮美波冷哼了一声,晃了晃手中的钱袋子,扭着屁股下楼去了。
“唉,我看这个女人不是个好东西啊!”钮美波下楼后,华英豪叹了口气道。
“老先生,你声点,别让她听见了,这个女人其实也是个苦命人,嫁的一个男人是个赌鬼,还吸鸦片,打她,还准备把她卖进妓院里,茅姐见她生活艰难,这才收留了她。”那年轻妇女给华英豪解释着。
“我咋看她一点也不像个受苦的人?你们看她那穿戴,看她走路的样子?看她对我这个老头子的态度?”华英豪道。
“老先生,你眼光真行,我听这女人刚来的时候,还偷过这里的捐款,被茅姐发现了,把她好生收拾了一顿,她这才老实了一段时间,可是最近,她又开始不像话了,老在背后茅姐的坏话。”
那名年龄较大的妇女,促到华英豪跟前,神神秘秘地道。
“张大姐,我们抓紧干活,等有机会的时候,我们私下里提醒提醒茅姐。”那名年轻的妇女拦住了年龄大的那妇女的话头。
“你们忙吧,我不叨扰你们了。”
华英豪觉得,再在这里坐下去已经没有意义,拿过手边的拐杖,站起身来,慢慢朝着楼下走去。
来到楼下,华英豪发现,大门口附近又多了几个游荡着的闲人,在大门右侧,还凭空冒出个擦皮鞋的。
看来这里真的被特务们盯上了,可茅丽瑛她们似乎还蒙在鼓里,一点也不知道危险已经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