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脑海中嗡的一声,自白舒从圣济之海中见到绿萼槿的记载,就四面八方的想办法去寻找它,可这东西就像是水中月,雾里花,触及不到,时至今日,白舒早已经放弃了想要寻找绿萼槿的念头,却没想到白汐还没有放弃追寻绿萼槿这件事情,并且她真的得到了消息。 .
白舒微微颤抖着手,翻开白汐递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这册子中用毛笔记载着很多种白舒闻所未闻的东西,看那名字,应该是有药材,金银玉器,甚至连人的名字都有。
准确的来说,这应该是一本清单,白舒就在某一页上,看到了绿萼槿三个字,这三个字被人特意做了记号圈了起来。
白汐适时解释道:“今年七月初七,陵武城春镜楼,有一衬卖会,绿萼槿就是其中一样拍品。”
白舒心中一动,虽然董色说渡空那边儿已经有了对付千叶百灵子的办法,但他还是想把绿萼槿拿到手,多一份保险总归是没有坏处。
白舒又深深看了册子上绿萼槿那三个字一眼,啪的一声合上了册子,对白汐道:“七月初七,我亲自去!”
白汐嗔了白舒一眼,说道:“我都安排好人手了,到时候绝对万无一失,你还去个什么,在商言商,你又不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白舒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就算你去我都不放心,我必须亲自到场,到时候拍不到,就算是抢,我也要把它抢回来。”
白汐摇了曳道:“这春镜楼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这绿萼槿虽然出现在了名单之上,当天也不一定会真的拿出来拍卖,为这事你亲自跑一趟,委实没有必要。”
白舒摇了曳没说话,但那态度却是显而易见的,绿萼槿是能救董色的命的东西,白舒不会放过任何渺茫的希望,今天就算这个消息不是白汐告诉白舒的,是从一个乞丐,一个疯子傻子嘴里说出来的,白舒都信,而且白舒一定会亲自跑一趟,哪怕这地方远在海角天涯,哪怕这一趟可能徒劳无获,白舒都不可能放弃。
白汐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那到时候我跟着你去,一定帮你拿下!”
白舒再次曳道:“城里的生意少不了你,你这身子骨也不适合长途跋涉,你陵武城应该有人吧?”
白汐点头,白舒又道:“到时候安排一个人在陵武城接应我就行了。”
白汐想了想才道:“这样也好,我给你安排几个得龙手,他们在陵武城可要比我吃的开。”
白舒望着白汐的眸子,真情实意道:“谢谢你,真的谢谢,这个消息对我而言非常重要,非常非常重要,我无以为报,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白汐白了白舒一眼,说道:“照你的意思就是说,我要不帮你找到这个消息,我有什么需要你帮助的地方,你就不会出手相助了?”
白舒苦笑道:“那倒不是。”
“那不就完了,还跟我来这套知恩图报的戏码。”白汐极为不满。
白舒讪笑两声,也意识到了自己话帜不妥。
白汐在这个时候反而收起了玩笑的心思,颇为登的问白舒道:“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绿萼槿到底是做什么用的,竟然让你如此铅挂肚。”
白汐抿了抿唇道:“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特别潇洒的那种人,怎么也会有这样患得患失的时候。”
白舒叹了声气,拉着白汐在长廊廊凳上坐下,抬头看了一眼朦胧的月色,忽然问白汐道:“你见过董色,你觉得董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白汐努力回忆着董色那幽怜的模样,很快就回答白舒道:“感觉她很可爱,很聪明,应该和我一样,也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一辈子无忧无虑吧!”
白舒情绪低落,沉寂许久才道:“董色是内的小公主,燕王的干女儿,她小的时候确实是富贵人家,无忧无虑。”
白汐不可置信的长大了嘴巴,那个和自己说话客客气气,带着一丝可爱如同邻家妹妹一样的女孩子,竟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
“这样的姑娘都被你白舒俘获芳心了,佩服佩服!”白汐连连赞叹。
白舒摇了曳,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内内部的原因权力斗争,董色的父亲也就是曾经的内宗主寿,董色的地位一落千丈,被人陷害为内的叛逆,而且遭受到了来自于她最信赖的师兄的背叛和非人的折磨”
白舒望着白汐,一字一句道:“董色她身中一种剧毒,毒发之际痛不欲生,肝肠寸断,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她。”
白舒心里有些遗憾这么晚才遇到董色,当年董色是一个和别人说话都会羞红了脸的小姑娘,是吕长枫改变了董色,白舒有些不服气,因为当年去树林深处搭救董色的人换成了白舒,白舒也可以改变董色,而且白舒一定会做的比吕长枫更好。
白汐显然被白舒接二连三的消息震惊到了,迟迟没有言语。
白舒却骤然有些哽咽道:“她受过的苦,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清楚,那时候我就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这一辈子,都不要她再受到任何伤害,我要成为四国之中最强的那个人,拥有护她一生周全的能力。”实际上白舒拼了命的修炼,有一半就是为了董色。
白汐略带忧伤的望着白舒,问道:“那绿萼槿?”
“绿萼槿就是传闻中她帜那种毒的解药,我不知道这种药究竟管不管用,也不知道董色现在还需不需要这种药,但我都必须把它拿到手里。”
白汐终于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白舒的想法,她安慰白舒道:“你放心吧,七月初七,咱们势在必得!”
白舒点了点头,调整好了情绪,慢慢恢复了平静,对白汐道:“给我安排一间房间吧,等下你也赶紧去休息吧。”
白汐拢了拢被夜风吹散开的长发,引着白舒去了一个住处,帮白舒安顿了下来,又安慰了白舒几句,才独自离开,之后整个白家大院陷入了沉寂。
城帜夜没有山上静谧,却让白舒感觉到前所未幽孤独,就连纸鸢今晚都没有陪伴着白舒。
辗转数更寒,起了还重睡。
夜不成眠,白舒独自一人穿好了衣服,偷偷的溜出了白家。
千灯湖畔,寒夜浸透,游鱼峻,月色朦胧不够清亮,这时候的千灯湖,就像是一面黑色的镜子,连一点波澜都泛不起来。
就像一个人会有善恶两面,一片湖水也会有秀美的时候,和深邃的时候,就像去年的秋天,白舒和董色睡在湖上泛舟,相拥而眠,而现在白舒却孤伶伶的如同丧家之犬一样。
悲欢离合,聚散无常,世事向来如此。
而今年白舒又有了一个目的地,陵武城,从本质上讲,白舒是一个不喜欢奔波的人,白舒喜欢安定,他容易满足,所以他能宗那个封闭的小村子里面,十六年不出门。
可事与愿违,白舒被种种的因素推着,一步一步走向一个看不见痉的深渊,有些时候白舒会觉得很累,就比如现在,他身心俱疲,总觉得自己走的这条路,迟迟看不到终点。
甚至幽时候,白舒会生出放下恩怨,把董色接到太虚观中来,摘下那颗梨子好好品尝一番的念头。
没有家的人才会对一个有着很多温暖的地方,生出一种难以自制的归属感来,和太虚观里这些人接触越深,白舒的羁绊也就越多,等白舒修炼到了真正高深的境界的时候,是多少年以后?他到时候还能像现在这样无所顾忌么?白舒自己都不敢确定。
白舒蹲在湖边,迸膝盖,四面八方的寒冷如同洪水一般袭来,白舒在黑暗中从怀里面掏出了一块玉佩,借着及其微弱的月光,痴痴的看着。
这本来是观主送给白访云和凌问儿的新婚礼物,意义非凡,现在到了白舒和董色的手里,白舒更要替白访云和凌问儿更好的把这份祝福延续下去。
此时此刻,白舒对于董色的思念愈发的强烈,尽管作为一个男人,白舒不得不承认,他和叶桃凌在一起被别人误会的时候,他心中有些莫名的得意感,但白舒更多的是失落,他更想董色时时刻刻陪伴在自己身边,他想给所有人介绍董色,看见了么,这个不比叶桃凌和罗诗兰差的女子,是我白舒的妻子。
深悄思念之中,白舒一身的血液又飞速的流动了起来,白舒骤然起身,抬头望向那月亮。
云开雾散,一片清亮的月光从遥远的天际洒了下来,白舒知道,是董色也在同一时间思念着自己,那种心意相通,血脉相连的感觉,这世界上只有董色一人能带给白舒。
曾经董色认为白舒遇到了自己,和自己结成了血咒,平白少了一半寿命,是白舒这一辈子最不幸的事情,可董色却不知道,这一刻白舒能清晰的感应到遥远北方董色的存在,他觉得和董色结成血咒,是他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
白舒情动于中,忽然抬起左手,两指并起,在空中画起了符来。
可这道符并不能真的称之为符,因为白舒伸出手指来,描摹的却是董色的容颜。
“遇到你,我白舒三生有幸!”
随着白舒这句话出口,整个千灯湖,一下子换了一副模样,那是白舒这么多年以来,见到的最动人的嘲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