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舒跟随七星君修薪了常悦这里,就要随和的多了,常悦主管太虚财政,是七星君中修为最低的那一人,他早就把自己的符道本领教授给白舒了,但白舒从常悦身上学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
就像当时黄柯山之前常悦对他讲的那番关于低着头卑微就会生根的话,有时候这种潜移默化的教导,是可以影响人一辈子的。
常悦今晚没有饮酒,特意在房间之秩着白舒,待白舒坐下,常悦才和白舒寒暄道:“这段日子你天天泌修炼,感觉怎么样?”
白舒想了又想,终于笑着回答道:“幸福。”
这又是一个模糊抽象的概念,的确,白舒有幸得七星君和观主同时教导,的确是一件让人附幸福的事情,这种机会在太虚观里面,也是千载难逢。
常悦又笑着宽慰了白舒几句,让白舒踏下心来修炼,戒骄戒躁,常悦倒是不会怀疑白舒不够勤奋,毕竟有符山的例子在前面。
两人闲聊了几句,常悦就唤人却了白舒要用的较为高级的符纸和符砂,白舒满心欢喜的收了下来,又和常悦一起试验着画了几道神符,效果尤为出众。
这一晚白舒提前告辞没有久留,因为他答应过叶桃凌,要按时回天一峰,不让她们担心。
是夜,月朗气清,星河散彩,叶桃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削出了两把木质长剑,取了出来递给了白舒一把。
叶桃凌看起来心情不错,提议道:“今晚咱们两个正式开始对剑,这才是最有效的提高你剑术的方法,如何?”
白舒收敛心神应了下来,和叶桃凌对剑是难得的机会,很可能这一段时间白舒跟随着叶桃凌研习剑法,等日后白舒再遇到余秋寒那种对手,就不会吃了技巧落人下风的亏了。
白舒和叶桃凌相对而立,像是曲高和寡的巅峰对决,纸鸢坐在忘川桃下的石凳之上,屏息凝神的看着这一幕,和朗月清风一起,做了观众。
叶桃凌闲然一剑,不刺白舒的要害,专挑肩膀手臂等地方攻击,而白舒经过这几天对于用剑姿势的训练,也终于能做出像模像样的还击了,剑锋相触,没有灵气的碰撞,只是哒的一声木头击响,听起来倒格外的悦耳。
两人用剑你来我往的,剑锋时而欲触还离,时候纠结缠绊,身形交错间,给人一种善心悦目的感觉,叶桃凌像是月光下的舞者,而白舒是应景的陪衬。
叶桃凌没有像往日一样不留情面的用抽打纠正白舒的动作,而是一反常态的用轻柔的声音指点着白舒。
那种柔软的江南呓语,就像是白舒在梦中才能听到的声音。
当两个人有了默契,他们连动作都会变得相仿相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炽来我往,你攻我守的斗剑,转变成了一幕诗情画意的共舞。
两人沉醉在晚风之中,某一刻二人心有灵犀的收剑,白舒走到叶桃凌身边,摸了摸叶桃凌的头道:“莫愁湖的事情我听说了,谢谢你在别人面维护我。”
叶桃凌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告诉白舒,这种事情她叶桃凌义不容辞。
第二晚白舒跟随林悦竹学了弹琴,顺便去探望了杨孤城和钟雨微夫妇,他二人浓情蜜意,正满心期盼的等待着自己孩子的降生。
这让白舒羡慕的两眼发红。
第三晚白舒跟随汤无厌学了医术。
白舒听巫少白谈论起过汤无厌,他的教育方法有些与众不同,不过幸好,在医术这一块,他的耐心不错,至少白舒没有没有感受到什么明显的压力。
也兴许是因为白舒不是他汤无厌的亲传弟子。
就像白舒在柳念哪里获得了一本丹书一样,汤无厌同样拿了一本医术交给了白舒,要求同样是下次来的时候,白舒要把书上的内容全部掌握。
临走的时候,白舒忽然问汤无厌道:“汤师叔,如果我想消除掉一个人身上的疤痕,我应该怎么做呢?”
汤无厌道:“疤痕代表了一个人的经历,留着不是更好!”
白舒却执意道:“我偏想消除掉它呢?”
汤无厌沉默片刻才道:“消除疤痕考验的是医术中对于配药的把握,算是最简单的那一部分。”
汤无厌说着写下了一张药方递给了白舒道:“用这房子按照比例配置好药膏,抹上去可以让疤痕变的很浅。”
白舒接过来看了一眼,有些不甘心的问道:“就没有方法彻底消除疤痕么?”
汤无厌皱着眉又在方子的末尾画了一幅画,画中是一株枝叶像是吊兰一样的药草,随后他说道:“这是垂星草,只要加上它,疤痕就可以彻底消除干净,不需要太多,只要一胸就可以。”
汤无厌将方子推回到了白舒的手里道:“只不过垂星草已经近乎绝迹了,别想了。”
白舒千恩万谢的离开了汤无厌的住处,出门之后,白舒靠在门柱之上,忽然仰面朝天的笑了起来,明月悬在屋檐之下,那清凉的白色映在白舒的眸中,是如此的圣洁不染纤尘。
白舒见过垂星草,就在太虚后渊之下,看来近期不论如何,白舒都必须要下去走一趟了。
离开汤无厌的住处,白舒走了几步,遇到了一个玉横宫的弟子,便干脆问了巫少白的住处,一路找了过去。
巫少白是内门弟子,又是太虚观的天机子,他在玉横宫的泻子,也是格外的精致,只不过白舒去的时候,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死静,一点灯火都看不到。
白舒不觉得巫少白是那种会早睡的人,所以白舒直奔主房间走了过去,他先是站在门口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白舒便准备离开,想着是那名弟子的消息不够准确。
之前那弟子说巫少白已经很多天没出过院子了。
就在白舒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听见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微弱的人声,像是呻吟,又像是叹息。
白舒忙喊了几句,却始终得不到任何回应,这时候白舒也顾不得礼貌,推开房门就闯了进去。
屋子里面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药材味道,桌子上放着乱七八糟的药碗,其中一个碗里面,还有黑乎乎的粘稠的没喝完的药汤子。
烛台上的蜡烛已经全部燃尽,蜡液甚至洒到了地上,巫少白侧躺在床上,背对着白舒,沉沉昏睡着。
白舒顺手打开窗子透气,然后走到床边坐下,摇了摇巫少白的肩膀说道:“少白,醒醒,醒醒。”
巫少白毫无反应,可白舒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巫少白在发抖,白舒将手贴在巫少白的额头上,却发现他的额头滚烫,如同发烧了一样。
白舒暗道不妙,连忙扶着巫少白,让他的头靠在自己怀里半坐起来,用罗诗兰交给自己的堪灵之法,去查看巫少白的情况。
可白舒看到的只是一团迷雾,巫少白是天机子,命理已经不在三界五行之中了。
正在白舒焦头烂额之际,巫少白却忽然悠悠转醒,用满是腥红血丝的眼睛看了白舒一眼,强颜欢笑道:“你怎么来了,听说你和叶桃凌在一起了,恭喜你了。”
巫少白语气中满是祝福,却带着一丝丝的羡慕,他这一抹苦笑,几近让白舒红了眼睛。
白舒连忙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生病了么,怎么病的如此”
白舒一句话还没说完,巫少白忽然挣脱了白舒的怀抱,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不堪的在床上打起了滚来,与此同时,他喉咙之中发出了嘶哑的低嚎。
白舒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拉扯着巫少白,不让他挣到地面上去,过了好一会儿巫少白才筋疲力竭的平静了下来,倒在了白舒的腿上。
白舒一脸严肃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
巫少白摇了曳,却只说了一句话:“别告诉慕灵,过段日子就好了,也别担心。”
白舒急道:“你这个样子,我能不担心么,我今天要不是想起你来过来看一眼,是不是连你死了我都毫不知情?”
巫少白额头青筋突起,还在跳动不停,他气若游丝道:“白舒,我这段日子半梦半醒的,看到了一些可怕的事情。”
白舒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巫少白每次有不好的预感,就真的会发生可怕的事情,第一次是六儿死了,第二次是异灵者的陷阱,这次会是什么?
白舒凝神问道:“将要发生什么吗?”
巫少白苦笑道:“现在不会,但是很快了,是很可怕的事情,是之前千年都没有发生过的灭世级别的灾难。”
巫少白不顾白舒苍白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句话说完,巫少白又昏睡了过去,只不过这一次,他额头上的温度逐渐恢复了正常,身子也不再发抖。
白舒沉着脸站了起来,给巫少白盖好了被子之后,重新关上了门上,再次回到了汤无厌的屋子。
汤无厌脱了外衣,坐在床边用热水泡脚。
“汤师叔,巫少白他”
“少白已经修炼到了破虚,他过多的运用了天藏的力量,命不久矣。”
汤无厌冷淡的一句话,让白舒整个人如堕冰窖。
白舒颤抖着声音道:“不可能,不是说天机子得取长生么?”
汤无厌冷笑道:“活下来才能得取长生,历代天机子,有几个活过三十岁的,少白他,连二十岁都活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