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白舒对着叶桃凌招了招手道:“走我带你去见见上古阳剑。 .”
天下最顶尖的剑修,本来就应该和天下最顶尖的宝剑在一起,尽管叶桃凌现在似乎已经不太关心这件事情了。
叶桃凌走的有些慢,落在了白舒的后面,她喜欢看白舒的背影。
她忽然开口说道:“之前观主说,你可以教我一些我感兴趣的道法?”
白舒回过头来,拉了下叶桃凌的袖子,把她拉到和自己并肩而心位置,笑道:“是啊,只要你感兴趣,我敲又会,自然可以教你。”
白舒好奇的是,叶桃凌这种一法通达,万吩通的剑道天才,居然也会对太虚道法感兴趣,白舒一直以为,叶桃凌一生就只有一把剑。
“你教我画符吧,白舒。”叶桃凌满心期待的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白舒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说道:“好,你想学我就教你。”
你永远想象不到,当叶桃凌在众人面前画出第一道神符的时候,那是什么样的嘲。
白舒拍了拍叶桃凌的头道:“卸子,从今往后你就是符剑双修了!”
叶桃凌脑海中下意识的钢起自己画符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那确实挺惊世骇俗的。
正在这时,那间茅草屋子里面忽然走出来了一个白衣女子,长发飘飘,眉眼恬淡,她虽然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但白舒知道她应该还是欢迎自己来看她的。
白舒拉着叶桃凌快步走了上去,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白姨娘,这位是东洛剑宗的叶桃凌。”
小白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叶桃凌则在白舒的授意下喊了一声白姨娘好,随后小白让开了路,让白舒和叶桃凌进了屋子。
叶桃凌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白舒和小白进行着奇怪的对话。
“白姨,我听说您现在变得和我们一样了,是真的么?”
“我不清楚。”
“那您这段日子以来,有没有觉得和之前的千年,有什么不同呢?
小白想了很久很久才回答白舒道:“最近比较贪睡,我是刚起来的。”
白舒试探性的说道:“下面的日子太过于平淡了,不像上面那般热闹。”
可惜小白没有任何反应,承受孤独和寂寞,是她千年以来的必修课,她并不觉得这是如何难熬的一件事情。
但之前她是剑灵,而现在她是活生生的人,总该有些不同吧!
白舒的语气变得有些脆弱而感性,他对小白道:“白姨,您真的不考虑上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么?”
小白默然曳,白舒却苦笑道:“因为我只要一想起您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孤苦伶仃的,我心里就觉得难过,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小白终于有了些许动容,说道:“你记挂着我,我会开心的!”
这一刻白舒脆弱的神经得到了极大的安慰,他直言道:“那您什么时候想出去转转了,就先来找我。”
小白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白舒知道,这是小白笨拙的像自己展示她的感情。
随后白舒又和小白聊了很多,比起上次白舒下渊来,小白身上确实发生了很多细微的变化,越来越接近人的变化。
只不过小白常年一个人生活,没有和别人接触交流的机会,是以这些变化都不怎么明显。
整个过程,叶桃凌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直到白舒说到了关键的地方,她才随之紧张了起来。
“白姨,我这次来,除了看您,还想求您一件事情。”白舒之前的话倒不是为了铺垫,他是真的关心小白的生活,但有些话虽然很难说出口,却还是要说的。
小白淡然点头道:“你说。”
白舒神情恳抢:“我想借阳仅去,用一段时间再还回来。”
叶桃凌望着小白,手心忽然出了汗。
一片沉默之中,小白终于开口说道:“我答应过他,阳交离太虚。”
白舒还要再说什么,叶桃凌却用一根手指抵在了白舒的唇上,然后她对白舒道:“我真的已经不在乎了,就算没有一把上好的剑,我依旧可以将他斩杀。”
白舒知道叶桃凌说的不错,但他就是不想让叶桃凌失望,他就是想让叶桃凌拥有十二分的把握。
只不过小白和太虚祖市约在先,他这盘棋落子落的早,白舒也无可奈何罢了。
白舒安概叶桃凌坐下,仔细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告诉小白一件事情。
“白姨,我年前去了我爹身死那地方一趟,他人虽然死了,但魂魄未入轮回,只是找不到了。”
小白不解的问道:“找不到了是什么意思?”
白舒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缓缓说道:“意思就是他现在可能和曾经的你一样,作为一个灵体,不知道在哪里漂泊着,我找不到他,但说不定你可以。”
小白的眼眸中骤然闪过一丝光亮,她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变化,就好像是一朵枯萎腐烂的花朵,一下子受到了仙灵甘露的滋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鲜艳生动了起来。
不论什么时候,不论是什么情况,希望永远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足以让人死而复生,或是脱胎换骨。
白舒惊喜于小白的变化,再次重复道:“如果您有一天决定要出去看看找找的话,我希望您能事先告诉我一声。”
小白低垂着眸子,似乎是有些犹豫,似乎是还在挣扎。
白舒却已经轻声道出了离别:“我在渊下找一株草药,找到之后我就要回去了,您在下面,自己照顾好自己,我下次会再来看您的。”
然后白舒拉着叶桃凌走出了屋子,关好了门。
白舒再次抬眼看了那拔地而起的藏剑锋一眼,眼中却已经没有了渴望的神情,交过是剑,总不如人来的重要。
两人出门往深处走了不过十步,垂星草已经在两人脚下。
叶桃凌不明所以的看着白舒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布包,里面包裹着很多磨碎了的,淡灰色的药材粉末。
随后白舒掰下垂星草的一段枝叶,用灵气搅碎了混合进了那些灰色的粉末之中。
不过片刻,那灰色的粉末中就闪着点点幽蓝,真的像是星辰一般。
白舒随手画了一道水字符,空中落起一些清水,那些水滴随着白舒的控制,落在了那些粉末之上,白舒又折了一段木置作搅拌,不过片刻,他就得到了一堆淡蓝色的糊状药膏。
白舒托着那药膏,手心里散发出了淡淡的药材清香,叶桃凌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白舒将药膏递给了叶桃凌道:“你把这个抹在肩膀上,那些触目惊心的疤痕,就会彻底消失掉。”
在叶桃凌眼里,白舒说这番话的模样令人心动极了,因为白舒会把她的每一件事情都放在心上,并且付诸于行动。
在叶桃凌心里,伤疤只是新情,但对于白舒而言,那是介乎于完美和不完美之间唯一的阻碍,同时那也是叶桃凌最应该释怀的过去。
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的阴影之中,就算白舒自己走不出去,他也还是希望叶桃凌能走出去。
“来。”白舒拉着叶桃凌走到了一块大石头上坐下,云海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一个窟窿,和煦的阳光竟然一直照到了渊底,打在叶桃凌的脸上,那白皙的面庞简直能反射出光芒来。
白舒背过了身去,又闭上了眼睛道:“你现在就抹上吧。”
那块大石头完全被阳光笼罩,叶桃凌的红裙散落,如同一朵开在顽石上的桃花。
她用指尖沾了一点药膏,最终又蹭回在了那块托着药膏的布上。
“白舒,你帮我来抹吧,我够不到!”
白舒后知后觉的哦了一声,转过身去帮叶桃凌紧了紧衣服,这才接过那药膏。
叶桃凌都能亲手割下自己肩膀上的肉,她怎么会在抹药的时候够不到自己的肩膀呢?
或许是想再享受一次他的照顾吧。
白舒的动作心而仔细,将那淡蓝色甚至还有些闪闪发亮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了叶桃凌肩膀的伤疤之上。
白舒又一次见到叶桃凌的伤疤,又一次发自内心的忧伤了起来。
那药膏擦在叶桃凌的肩上,没多一会儿就渐渐的渗进了叶桃凌的皮肤之中,最终,淡蓝色消失不见,叶桃凌肩膀的剪如同重获新生一般,散发着诱人的红色,变得吹弹可破起来,就连那些坑坑洼洼,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不难想象,用不了多久,她这里的剪,就会变的和她的脸颊一样白皙无暇。
叶桃凌偏头看着自己肩上的变化,疤痕消失的那一刻,她的心里也随之而来一阵失落。
那代表着她妹妹活过一次的唯一的痕迹,也终于消失不见了。
叶桃凌痴痴的发了会儿呆,最终情不自禁的哭了出来。
白舒给叶桃凌抹着泪道:“答应我一个要求好么,如故崖之上那座棺材,你永远不要躺进去好不好?”
叶桃凌闻言泣不成声。
“我真的不想你死,我想要你留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