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哼”的一下,嘴角微微上扬,沉声说道:“打不过,便要来妖言惑众。他们莫道我们两人真的为是无知少儿了么?”丰子都点头道:“玥姑娘说得极是。阿谀奉承,甚于恶毒,其心实在可诛。”辨听那声音来处,劲运于臂,臂透于腕,又是一块小石子嗤的向上面岩石猛力掷射出去。
那块小石子“啪”的脆响,掷撞在叫声来处后面的石壁上。但见火花骤然闪过,竟尔势大力沉地反弹激射回来。随之一个体形瘦削的汉子惨声大呼,身子突然去高高跃起,然则叫声未毕,跟着又重重地掼丢在石堆上面,四肢只是抽搐得数下,便即不再动弹。
天下镖局那干人万万料想不到丰子都竟然会至借石打石,迂曲杀人,这根本简直是骇人听闻,见所未见。何况以其雄劲手力,小石子这般反撞射回,丝毫不啻于面对面来掷射。众人瞧着眼前那具胸口一个大洞,血肉模糊的同伴尸首,莫不骇极变色,个个颤巍之下再也把恃无住,呐声狂喊,只忙不迭地借着身边嵯峨崖壁作掩护,回转身去抢道原路径奔。
丰子都想道:“倘若天下镖局这干人借助天崭,居高临下,向我们两个人齐齐来发射暗器或者抛掷石块,此处前有深渊,后无遮蔽,我俩须却是无处可躲,鱼肉他手。”急忙去掣出怀里余下小石子,统统运劲向着天道上掷射而出。那余下小石子去势奇速,有若电闪甚或雷奔,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叫,一线天过道里又再多留下两具尸首。
他却是不知,天下镖局这众人之所以没有居高临下来发射暗器甚或抛掷石块,皆因是他们深自明白,关于前朝那一桩浩大宝藏的下落所在,现今天底下唯只丰子都一个人知道而已。但要一日没有从丰子都身上去获悉那桩前朝宝藏的确凿之所,这则个些人又怎肯贸然就行事?万一一个不着意,伤害到丰子都性命,那么最终到头来个个岂不是见财化水,人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阮玥旁边见到,心中大为佩服惊奇不已,忖道:“经日不见,想不到丰大哥的内力又勇猛精进了这许多。听他曾说,武当派一个世外高人以无上玄功为他洗过髓伐过骨,莫不成缘由于此?”转瞬来阮玥却心头益加为是沉重。皆因她深谙一点,以丰子都的遭逢状况,但凡丰子都内力越强厚,其体内障毒必也同时越深种,临终亦定当难以来得根治。
丰子都侧耳倾听,于呼呼山风中但听到天下镖局那余下人脚步声转过山后甬道,渐去渐远,登时有所放下心来。说道:“玥姑娘,那干人给我掷石子射死几个,人人怕得要死,现在经已逃得远远的啦。唔,一时三刻他们恐怕再不敢返转赶至这里来了。”
心想掷石子杀敌这个方法确实不错,远可攻近可守,简单直接,兼且威力惊天动地,霸横无俦,对方根本甚难去得抵御。念及此,为了防范那天下镖局里尚且有些亡命之徒,当真妄顾性命来攻,丰子都于是乎忙去脚边周围处,捡拾有一大堆小石子,来堆放在身前石窝凹上,备作不时之需。
阮玥却摇头苦笑着说道:“丰大哥,但要你尚来在此,所谓鸟为食尽,人为财亡,天下镖局那众人当断断不肯远遁所去。”丰子都一想根本也是这个道理,不禁轻叹口气,抬起头来四顾,要看看周围再有没有其他路径可从下山。阮玥转头只望住眼前那万仞深渊,片刻缓缓说道:“丰大哥,要不我们趁着天下镖局那众人此际间正然是人心惶乱,何不去杀一个回马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