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诡异的山肚内岩洞呆有得久了,两人渐来觉得胸臆烦闷,便即知道当前形势益加是去险恶。逼不得已,丰子都冒险伸手但按。手上劲道循势推将入去,那块深褐色石头果然就为是一处巧妙机栝。不多时两人便已听到身前那一块岩壁的后面,喀嚓嚓喀嚓嚓只一阵沉郁声轧轧响过。
丰子都见状望一眼阮玥,急忙拉住她后退两三步,却还是挺着身子实实挡住在其前面。一面欢喜叫道:“我等所去猜测果为不差。玥姑娘,真的是这里有个出口呢。”一面暗潜抱怀无相真气遍布全身。
阮玥被挡住在丰子都身后,所望的惟见丰子都那厚实肩背。虽则如斯,但她禁不住心头只为是一丝甜滋滋的,忖道:“丰大哥对我始终是好。”转念想到两人终却可以有路探寻出去,亦然心里为其感到高兴。阮玥脸上遂去笑上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丰大哥,我们两个须不致来,要真的困守在飞云峰这处什么的鬼地方了。”
谁知就在这个时候,阮玥倏忽间内心深处,却电光石火间,戚戚然闪过一丝丝的莫名失落以及惆怅,更甚者有那般实在难以描述的哀怜和感伤。这诸多异样感受惟是冒昧得十分突兀,须十分莫来由地。由此她由不得去旁侧偷偷瞧罢丰子都侧面两眼,心中但只轻轻叹一口长气,黯然微摇其头。
然则丰子都一时间却哪里能明白阮玥此际忽至的诸般矛盾心理?念及自己和玥姑娘今日之所以落得到如斯境地,一切皆来拜受天下镖局那众厮所赐。他倏忽气冲脑顶,但为怒不可遏,昂声叫道:“玥姑娘,倘若我们两人真个能有命出得去,我必定不可轻易放过了天下镖局。老子个翘尾巴的,管他什么的‘一剑傲春’,天下无敌,总之我要他们人人从此寝食难安,夜不能寐。”说罢丰子都狠狠挥了挥身前一对拳头,转过头去,双眼再是紧紧盯视住身前这一块轧轧着异响不止的岩壁,一边小心谨慎地倾听身边那周围动静。
身处险境,丰子都虽说了然自己艺高胆壮,可若为此刻依然孑然一身,那须根本就无所去从畏惧怯懦。但现今阮玥跟随住在自己身侧,俗话说百密疏于懈怠。惟却生怕从那岩壁墙缝里突然射出无数飞矢利箭,这里而偏偏又无处腾挪闪躲,最终恐不免要有所误伤到她。是以丰子都不得不越加小心,只不敢有丝毫麻痹大意。
阮玥深知以丰子都现今那惊人武学修为,确实可以令到声威显赫的天下镖局上下人等寝食难安,夜不能寐。听言罢阮玥不由得暗自忧虑,微微蹙眉。这许日以来,她经已明白丰子都的一向性子,倘使寻仇挑衅过程中有所波折跌宕,而万一致丰子都瞬息间生变郁躁疏狂,怒不可抑,以他失状际下出手之重之劲,无坚不摧,势如破竹,那般一个天下镖局恐怕从此真的为是难逃厄运。
但听得轧轧声毕,前面那堵岩壁竟至向住两边慢慢从中挫裂开去一道小门,而门后赫然呈现出来的,却是一处偌大空旷岩洞,眼前只为豁然大亮。更甚殷殷者,两人身周到处似乎瞬息间有若飘曳着无穷无尽之珠光宝气,恍如隔世,惟见流光溢彩。
这一下子丰子都由不得既是惊奇又为欢喜,抑制无住心头那万分激动,跳起身来大呼大喊,叫道:“殷大哥果不欺我。”转过头去对阮玥说道:“玥姑娘,看来江湖上那则个有关于什么前朝宝藏的传闻,概非虚妄。”再亦按捺不住心头诸般思潮荡漾,嘬腔疾呼,抢先矮身从那道小门嗤溜钻将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