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玥见到丰子都内伤确实无甚大碍,才自将心放下,轻吁一口气,伸手去把他嘴角边上残留的血痕擦拭干净。念起先前那莫名其妙一幕,阮玥兀自惶惑尚亦心惊不已,想附笑只笑不出,过得大一会,抬头来望一眼岩洞到处,方然徐徐说道:“刚刚须为吓害得我不小。丰大哥,究竟适才那一股力道却是从何处来袭?我但瞧不清楚。唔,世间上又有谁人还具蓄如此重劲的力道,竟能突然将你推倒跌地?”
丰子都摇摇头,百思不解。先前那一股势猛力沉的劲道,非但为十分霸重,而且是凝厚无比,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确实奔袭得过于突兀,惟莫名其妙之。武当派那苍发老人神功玄化,内力尽达凝虚境界,经已无所不能,可则岂闻其内里具含丝毫霸横?然既此如说,眼前这个岩洞内但除了自己和玥姑娘外,真正再无他人,斯莫非世上真有那什么山魈魍魉不成?
念及此,丰子都心头忽尔一动,腾地站立起身,瞪眼昂然叫道:“管他什么鬼魂妖魅横越,有本事的放马但来,老子偏却是不信邪!”说着又默潜抱怀无相真气体内大周天运转数遭,大喝一声,双掌按住在那岩壁上猛地再次重劲推出。只听“喀喀”两下沉响,掌下那处岩壁这次却是晃得一晃,受力循势向里面凹进去四五寸之许,同时贴住地边亦然复来露现出一道窄窄的缝隙。
见之丰子都不禁愕然,顿念间恍然大悟,心中方才去有所明白。这时候阮玥于旁边已经欢声叫道:“丰大哥,我知道啦,原来这内里须是那么的一个究由。嘿嘿,果然只好生一处巧妙机栝。”丰子都听言亦自点点头,侧过头来笑着说道:“是啊,我却道世上哪真有什么山魈魍魉但在肆行作怪。了不起,巧夺天工,我差点儿就中了其道道。”诧异忖思道:“这般的一个巧妙机栝,可不知由谁人逆力施作?难道为是殷大哥故意所为?”
原来眼前此处岩壁却非那般真正一块岩壁,这里原先当有一个出入口,却后来被人推来一块可凭力移动的巨石从外面将之密实塞住,经年月久,便成了一个天崭。丰子都机缘凑合下催动抱怀无相内劲,竟可撼动这一块他力根本奈之无何的巨石,而抱怀无相内功世上所会者寥若晨星。如此说来,这一块巨石之所以化身岩洞天崭,恐怕亦然是殷在野故意为之。
丰子都既然已经想明白其内里究由,由不得是“哈哈”畅怀大笑。然而随着这一笑时候,他那原先汹涌鼓荡的抱怀无相内劲禁不住为之稍泄,跟住双掌前推劲力刹那有所顿弱。阮玥旁侧早就瞧清楚此处机栝厉害,依那岩石眼前露现出来的一角,须知这块巨石根本不下于四五千斤之重。阮玥脸色一变,急忙扬声叫道:“丰大哥,当却小心!”
果然那块大岩石受力稍弱,随之来喀嚓嚓,只是倾势前压,又一股重猛至极的力道再次沿住丰子都双掌奔涌袭至。丰子都这次已经有所防备,甫觉重力来袭,立即撒掌后退。但听“訇”的一下沉响,地动山摇,尘土飞扬,脚下地边那一道窄窄的缝隙,经已消失不见。
丰子都暗自骇异不已,只不知殷大哥如何去推动得开这一块四五千斤之重的大岩石。转念忖道:“殷大哥可以,我必定也可以。”对阮玥叫道:“玥姑娘,小心了。”再即扎马站定,调息运劲,深深吸一口长气蕴肚,虎眼圆睁,贯注凝顶,双掌按住在那一块大岩石上,倾力尽推。
这大岩石再一次受到丰子都抱怀无相内劲倾耳催逼,“喀”的一响,循势稍稍右转倾斜,左下角顿即赫然呈出一个尺许见方的洞口,而那洞外暮色霎时间帧帧映入眼帘。阮玥见状由不得一声欢呼,脆声叫道:“丰大哥,我们须却可以岀去啦。”
丰子都心知当前时机稍纵即逝,三番数次强力催动体内抱怀无相内息,虽则可说源源无竭,毕竟为是血肉之躯,自己早经身心交瘁,那时机待过,恐难再去复追。见斯急忙疾声叫道:“玥姑娘,快走!”猛地绽舌暴喝,只臂上劲力瞬间倾尽猛催。劲道到处,随着那大岩石下洞口益加见宽,丰子都突然撒掌转身来抱住阮玥,电光石火间,矮身从那处洞口“嗤”一响的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