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晓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晌午。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只是室内依旧昏暗,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唯一的光线,总会让人误以为是夜晚。
苏白晓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现自己头晕脑胀的厉害,身体也酸痛难忍,只要一回想起.点什么就难受的不行,正好他看天还没亮,便又合上眼,准备再睡一会。
因此他翻了个身,把被子抱在怀里,蜷缩成一个团,舒舒服服的模样。
可他刚闭眼没多久,就又醒了过来,因为他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还有一股凉飕飕的风在吹。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让苏白晓又想起了刚穿越到这里来时的恐惧,他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点点,看见了眼前的那个人时,又立刻给闭上。
而后悄悄的把腿收回,又悄悄的端正了睡姿。
可这对于苏白晓来说是“翘翘的”,对于阎修来说实在是太显眼了。
只是阎修没什么动作,就当没看见一样,该盯着对方,还是要盯着的。
苏白晓感到压力山大,他穿来这里之后,最怕的人就是阎修,最怕的事就是阎修闲着没事就盯着自己,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他简直受够了!
按理说他该抗议的,可一想到自己要和对方说话,苏白晓就不敢了,算了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还是继续睡觉吧,或许等他睡着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感觉不到了。
可是……可是他有点想上厕所了。
刚开始还只是有点想,到后来是非常想,苏白晓恨不得从床.上跳下来直奔厕所,可是……可是他眼前还有个大活人盯着自己呢。
要不忍忍?那也不行啊,万一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怎么办,他岂不是一直上不了厕所了吗?
随着时间的推移,苏白晓现事实还真就是这样。
啊啊啊啊怎么办,这人怎么一直这样,是不是有毛病啊!苏白晓现在根本躺不住了,而且他还不敢动,他怕他动了,就憋不住了。
上一次这样还是上小学呢,谁能想到在这么多年后,自己还能再遇到一次。苏白晓简直要疯了,喵的,管不了这么多了,不就是个阎修吗,他能吃了自己不成?
因此他睁开了眼,正好看见了阎修那张俊脸正离自己不到一拳的距离。
苏白晓脑子当场当机,还有点缺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灵魂离体的状态,差点没绷住就那啥了出来。
而阎修见他醒了,也没有挪开视线。
苏白晓一下子就不好了,他都没想过对方盯人能盯得这么理直气壮明目张胆,再加上他刚刚被吓了一跳,苏白晓直接一股火上头,毛都炸了起来。
可是在作之前,阎修先伸出了手,放在他额头前。
苏白晓一愣,有点反应不过来阎修这是什么操作,因此他毛只炸了一半,就呆在那莫名其妙的回看对方。直到阎修将手收回,又对他说:“不烧了。”
“?”苏白晓脑袋上冒出个大大的问号。
阎修看着他这样,便说:“您前天晚上烧了。”
苏白晓顿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生的事,只是那段记忆太乱了,乱到他一想起来,就会陷入回忆中失神好久。
他记得自己进入了阎修的回忆,但不知是何原因,在那里他看到了阎修的小时候,亲眼目睹了对方的家破人亡,还接受了对方所有的悲痛,苏白晓一回想起来,仍觉得胸口很痛。
可就在那时候,有人出来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之后生了什么他就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自己昏迷了过去,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无论如何,自己都逃过了那一劫。可苏白晓一直想不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
看不见脸,也听不见声音,只有一双手,还虚幻缥缈。而且自己为什么会进入阎修的回忆,为什么会看到他的小时候,苏白晓有太多太多的疑惑,爆炸式的充斥在脑海之中,他……
“……晓晓?”苏白晓听见有人在叫他。
苏白晓抬起头,看阎修已经退到了一旁,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像棵挺拔的白杨树,黑衣黑,和粉红色的背景墙格格不入。
像个煞星,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
不过想起之前对方悲惨的童年,苏白晓又觉得可怜,而且在自己烧时,阎修还照顾自己了,还有刚刚,还关心自己烧退没退掉,这样一想,对方应该是个好人呢。
可苏白晓哪里知道,阎修探他烧退没退掉,只是怕够了他烧时黏黏糊糊的模样,那样太缠人了,他有点受不了。
空气安静了好久,苏白晓憋的好辛苦,他在那里躺不住了,连看了阎修好几眼,而对方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不知怎么回事,苏白晓就觉得对方像在策划什么坏事似的。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苏白晓最后一次终于鼓起了勇气,可是一张嘴,他就现自己嗓子哑了。
“……”苏白晓痛苦无比,他觉得自己话也不要说了,还是先从床.上爬起来吧。
可是他刚这样做,就见阎修转过身,为他倒了一杯水。
苏白晓:……
“请慢用。”对方十分恭敬的说道,
苏白晓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这人……故意的吧!!!
他神色复杂的看向阎修,对方却又说:“要我喂您吗?”
苏白晓的眼神变为惶恐,他想说不用,可是嗓子真是干的说不出话来,眼看着阎修就要把水递到自己面前,他心里一横,就夺过来自己喝了一口。
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只喝了一口,就紧紧皱了下眉头。
看样子真是憋惨了,阎修挑了挑眉,又禁不住困惑,这人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
是因为怕他吗?可是为什么怕他?
想不通。还有点烦躁。
不是因为想不通而烦躁,是因为苏白晓怕他而烦躁。
阎修皱起了眉。
苏白晓刚把杯子放下,就看见阎修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他打了个哆嗦,眼睛没敢瞅着他,只是说:“我要出去,你不许跟着。”
说着把杯子塞进阎修手中,一咬牙,直接从床.上跳下,转身就走。
像兔子一样溜走了。
还顺便把门也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阎修,以及无处宣泄的烦闷感。
他端起水杯,杯口雾气氤氲,只留下一个浅浅的水印。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