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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晓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艰难的抬起头,去接受他唯一的观众所给予自己的反馈。
没有反馈。
阎修还和之前一样,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动都没动, 他就这么看着苏白晓, 好像刚刚被浇了一身水的人不是他, 刚刚被骂的人也不是他。
唯独眼中闪过的异样的光, 证实了苏白晓刚刚确实做了某些事, 而不是一场臆想。
不过他只是诧异, 没有愤怒, 因为这些他早就体验过无数次, 若说刚开始还会觉得怨恨和自尊受挫,那么现在的他早就麻木了。
这并不代表着他已经把这当做理所应当的事,而是学会将自己的这些愤怒的情绪全部隐藏起来。
当然,对方做的这些事他一直都记着, 每一次的表情, 每一次的动作, 每一次的起因以及对方的言语,他都牢牢记在心中, 时间久了,这些记忆会重合在一起, 因为它们实在相差无几, 甚至阎修看见在对方抬手的一瞬间, 就能猜道对方手将会抬多高,用的力气有多狠,而他自己又有多恨。
可重生之后,再与苏白晓接触的这短短时间之内,他以往的所有的经验在对方身上都成了废料。
他看着苏白晓,能知道对方会做什么,可怎样做,他却猜不到。即使结果相同,过程中也会出现千千万万的小差错或是小意外,这让阎修的注意力全部都盯在对方身上,生怕错过一个微小的表情,也正因为如此,他连恨都忘记了。
不得不说,苏白晓的这些小动作给他带来的冲击力很大,甚至还让他……有点着迷。
着迷去探索苏白晓身上一切的未知。
因为在他重生之后,一切事物都与前世完全相同,唯独苏白晓,和以前完全不同,他就像是个异类,而恰好,自己也是个异类。
……
房间里安静的不得了,除了水滴垂落的声音,再无其他,苏白晓的心也跟着滴滴答答的又上又下,他知道自己这次任务搞砸了,可是没有听到系统的扣分警告,这就让他有点意外。
但他没多想,因为目前的情况也容不得多想,他只想快点把这个任务结束,然后让阎修早日脱离自己的魔爪,这样你好我好大家好。
至于任务?破罐子破摔吧,反正补救也补救不回来了,还不如放飞自我来的爽快。
不过话是这么说的,苏白晓到底是没敢这么做,他仰头看着阎修,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那么紧张,才道:“不要在这里脏我的眼,滚!。”
这次他的声音比之前大了很多,也没有结巴,只是说话的气势很弱,声音也有点抖,一点都不像是飞扬跋扈肆意侮辱对方的恶毒小公主,倒像是被人逼上绝路以死来威胁对方的小可怜。
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就等着阎修给个反应了。
可阎修没什么反应,他听完只觉得好笑,而且还会想,如果自己不滚,对方会怎样呢?
应该会恼羞成怒,再气鼓鼓的憋不出来一句话?哎,这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啊。
在阎修思索的这段时间,苏白晓几乎要急的狂,因为他看见系统上已经给予提示,阎修若再不走,自己就要扇对方巴掌了。
他心急如焚,恨不得冲过去给对方来个大力摇晃,让对方清醒清醒,可苏白晓也知道,对方根本就听见了,只不过没用回应罢了。
他知道对方可能是因为尊严问题不肯被自己说滚就滚,可是系统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他再不走自己就真要动手可啊啊啊啊啊。
“十,九,八,七……”
“是。”阎修终于回应。
苏白晓长舒了一口气。
他目送阎修离开,又目送对方把门关上,最后又听见脚步恒渐渐远去,苏白晓这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地上狼藉一片,他也没有力气去收拾,只像只废喵一样直.挺.挺的躺在床.上,他实在是太累了,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而且不止身体累,心也累,一个比一个累,简直要崩溃。
而这时,系统声响,提醒他主线任务已完成,获得积分四十分。
意料之外的分数,苏白晓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因此他再一次查看,确定了这的确是四十分之后,几乎要高兴的大叫。
即使原定分数是五十分,可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凭着他的烂表演,能得分就已经很棒棒了,不过他还是有点困惑,为什么系统会给他这么多分。
苏白晓没敢问,他怕自己一问,系统再告诉自己算错了,连四十分都没有,那岂不是很惨?所以他忍住了心中的疑惑,在床.上傻乐了一会。
然后他想到,剩下的六十分咋办?
喵的好愁。
最愁的不是六十分,而是这六十分全得和阎修做才行。
毕竟主线任务已经结束了,想赚分,就得做隐藏任务,可余亦珊也走了,古堡里只剩下自己和阎修,他不和对方做,难不成和鬼做?
可他是真不想再面对那个神经病了。,再接触一段时间他会被吓死的。
啊啊啊啊怎么办啊!苏白晓想到这就头疼,他实在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更别提是阎修这样阴晴不定性格诡异的人打交道,可他不愿意能怎么办,不还得做?
苏白晓难过的翻了身,终于还是去查了查任务,然后他现,第一个剧情的时间期限是三天,今天算作一天,那么他还有两天天活头。
啊呸,是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完成任务赚取积分实现人生价值。
做完心理安慰之后,苏白晓开始算账:两天,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两天四十八个小时,除去睡眠时间,还剩三十来个小时,一个隐藏任务最少十分,刷六次就能搞定,每次最多不过一个小时,那算下来,六个小时就能赚取六十分!
这样的话,只要自己抽.出来六个小时把这任务赶出来,那剩余的时间不就可以任意挥霍了吗?
太好了!苏白晓觉得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他简单规划一下时间,决定今天先养精蓄锐,等明天把任务做完,他就憋在房间死都不出来,只要能躲过阎修,就比什么都好。
可是……他真的能躲的过去吗?
他感到难过,又想不清楚太多东西,只知道自己是独身一人,没有可联系的家人,也没有亲近的朋友,他生病了,便捂着被子睡上一觉,熬过去就熬着,熬不过去也得熬着。
或者等过上一段时间,当他能勉强站起来时,才会给自己找些药吃下。
其实苏白晓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可依旧不会习惯,他心中苦涩,但也只能这般躺着,因为他现在真的好难受,难受的快死了。
可是有人叫醒了他。
“你怎么了?”那个人问他。
苏白晓也不说话,因为没力气说话,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一双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他下意识的想躲,但是被人按住。
他没什么力气挣扎,就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感觉到那双手有些凉,还有些熟悉。
这是谁的手呢?他努力想,却又想不起来。
“烧了。”他听见对方说。
那是在关心他吗?苏白晓这般想着,却知道根本不是这样,因为那人的语气好冷,没有一丝温度,完全不带关心,倒只像是在陈述一件事情而已。
苏白晓听得出来,可依旧忍不住去想,如果是在关心自己,那该有多好。
可是他又听见对方说道:“真弱。”
真弱……
苏白晓听着这句话,便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酸酸涩涩的,像吃了一口未成熟的桃,努力的嚼,却越嚼越涩,越嚼越苦,即使被他吞进了脾胃,可那苦却是流到了心尖上。
不仅苦,还痛,身体上的病痛与心里的痛相融合,犹如一把尖锐的剑,慢慢挑开他的皮肤,刺破他的血肉,让痛苦一直停留在他的感觉之中。
苏白晓又想起了小时候,当自己生病时,父母便会因为这点医药费而争吵,谁也拿不出钱,谁都想推脱,最后看见自己时,便会说自己真弱,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这样就会少了一个累赘。
可他不是累赘啊,他也不想成为累赘,他在努力,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独立,可即便如此,那些听过十次百次甚至千次的话,也不可能轻易从他脑海中褪去,因为它早已变成烙印,深深的镶嵌在了他心底。
而这样的烙印还没有愈合,每当被触碰时,苏白晓都会无可救药的想,自己又被嫌弃了。
这种感觉,真糟糕。
苏白晓感觉自己鼻头酸,眼眶涩,他有些厌恶这样软弱的自己,想将眼泪收回去,可又觉得难过,因为他哭与不哭,都不会有人来在意自己。
泪水滚落,从眼角划过脸颊,最终滴在衣襟上,以及阎修的手上。
阎修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手指,最终没有将其弹落,而是报复似的将手抬起,在对方鼻尖上一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