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们都确定:卫若兰肌体功能正常,只是大#摐#腿骨骨折而已。但是,这个大#摐#腿骨骨折还不能马上进行手术。
因为病人的神志不清醒,一旦贸然进行这种大手术,万一在手术过程中出现情况,将很可能危急到病人的生命。
而卫若兰的脑部受损就更加严重了,严重到已经不能采取任何手术治疗方案了。因为相比于卫若兰的身体状况,任何手术治疗方案都显得太过“激进”了。
包括王院长和柳裕医生在内,所有专家都没有把握在切开卫若兰脑部的时候,还能维持卫若兰的呼吸和心跳。所以,最终的方案出来了——只能采取“保守治疗”的方法。
所谓“保守治疗”,对于卫若兰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了——那就是“等死”。
王院长叹息地摇摇头,拉着林晓金来到楼梯间里,轻声道:“林同学,你不是若兰姑娘的直系亲属,所以,有些事我跟你直说了吧。你应该劝劝她的父亲,让他接受这个现实吧。
“另外,她的母亲纪丹下周一就要出院了。出院之后,纪女士还需要进行腿部功能的康复治疗。
“若兰姑娘的病情,纪女士是早晚要知道的。这肯定会让纪女士非常痛苦的。而这种痛苦对纪女士的康复治疗却非常不利。
“所以,这一切你们都要作好准备。尽量把纪女士的痛苦降到最低程度,否则……唉……”说完,王院长叹了口气,先走出了楼梯间。
而被一个人留在楼梯间里的林晓金早就已经傻了。原本,他是在用拼命的调查在麻痹自己,好让自己暂时忘却卫若兰的病情。
可现在,王院长就像是一位催命判官似的,几乎已经宣布了卫若兰的死刑。
这让林晓金还怎么有心情继续调查下去啊?
这时,他的眼前又浮现出一幕幕曾经让他心动的瞬间来:
她那世间罕有的美丽精致的脸庞……
她把语文书借给自己时那温柔关切的眼神……
她亲手制作的那一只只“胖嘟嘟”的小猪般的馄饨……
她在“红之屋”旅馆为了救自己而把最后一丝热气吹进了他嘴里时的勇气……
她把初吻献给自己时那浑身颤栗的羞涩……
林晓金忍不住在楼梯间里哭了起来。为了尽量不出声音,他张大了嘴巴,拼命地呼吸着,以便不让声音在喉咙间产生共鸣。
可眼泪却顺着他的面颊滚滚而下。这是他在卫若兰生车祸之后第一次痛痛快快地流泪。
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流泪之后变得坚强起来。但是,他错了,他远没有他自己想像得那么强大。
在流泪之后,他虽然暂时抑制住了悲伤之情,但他却再也没有心思跟王冬一起继续去“追凶”了。
整整一天,他都失魂落魄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他又回到了先前那种茶饭不思的状态。
他的大脑里一片混乱,一会儿想着卫若兰的好,一会儿想着王院长的诊断,一会儿想着那辆可恶的跑车……但是,到头来,他还是不知所措,对改变现状没有任何帮助。
面对死亡,人就是这么脆弱。
尤其是面对自己所爱的人的生命即将终结,林晓金显得那么无助和失落。
窗外已然是繁星点点了,林晓金却已经完全搞不清时间和空间了。
迷迷糊糊间,他突然听到一个熟悉而清脆的女声:“喂,傻瓜,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在自己房间里等我了?”
随着这一声柔声责备,林晓金突然又闻到了一种似曾相识地香味。这种香味,凡间女子应该是不会有的。
林晓金默默地转过头,看向了出声音的人——竟然是玉兔美眉!
林晓金愣住了,脱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玉兔美眉还没说话,旁边王冬就先开口了:“什么情况?我不是一直在这儿嘛,林哥,你这是在跟我说话吗?”
林晓金被王冬的话提醒了,他终于慢慢恢复了神志。而这时,他看得清清楚楚了,玉兔美眉正穿着一身纯洁的莲花纹饰的白裙,俏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呢。
而王冬就坐在自己旁边的长椅上。显然,王冬并没有看到玉兔美眉,更没有听到玉兔美眉说的话。
林晓金恍然大悟,这让他更加确信了,眼前站着的正是那位精灵般出没的“天使”。因为只有他林晓金可以看得见、听得见、甚至“摸得着”、“亲得着”。
玉兔美眉也听到了王冬的声音,她突然一把拉起林晓金道:“还愣着干什么,坐在这儿你会引起更大的误会的。”说着,她拉着林晓金就开始找门。
她之所以要找门,是因为她进来的时候根本不是从门里进来的。任何凡人看得见的阻隔,对于她来说都不是“阻隔”。
而现在,她想带着林晓金出去,就必须要找门了,因为林晓金是个不折不扣的“凡夫俗子”。
林晓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被玉兔美眉拉着一阵小跑。
王冬见了,连忙问道:“林哥,你去哪儿?”
林晓金只好假装回头道:“哦,我上洗手间。”
王冬一看不对劲,连忙提醒道:“可你要进的是女洗手间啊!”
“什么?”林晓金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还真是,自己被玉兔美眉拽着正往女洗手间冲呢。他连忙一把拉住门框,才硬生生地刹住了踩进女洗手间的脚步。
可玉兔美眉毕竟是神仙,她还没用上力,林晓金就必须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能对抗了。
而林晓金那挣扎着死命不肯进女洗手间的姿势,顿时让王冬惊呆了。
这时候,正好有一位女护士从洗手间走出来,见到林晓金那拉着门框一副死命挣扎的样子,顿时差点笑喷了。
幸亏这几天,她对林晓金有些熟悉了,也挺有好感,知道林晓金不是那种“冲”进女洗手间的“猥琐男”。
不过,她还是“咯咯”笑问道:“帅哥,你搞什么呢,行为艺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