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太守府内,张昭正与张纮、糜竺、孙乾等南阳重臣商议着再为前线的刘备运送一批粮草过去。
就在这时,议事厅的大门被人暴力推开,坐在首位的张昭神色不豫地看向来人,见是他平日里惯用的小吏,不由得脸色阴沉道“怎么回事,毛毛躁躁的,不知我等在议事吗,一点规矩都没有。”
那小吏平日里要是这么被张昭骂,肯定早就跪地磕头认错了,但今日他却与往日大不相同。
“大人,不好了,城里不知为何突然来了一批贼兵,他们有千余人,正向太守府杀来呢,快逃吧。”那小吏神色焦急地说道。
“什么?千余贼兵?”不仅张昭,厅中所有人都一阵心惊。
张昭怒哼道“怕什么,不过千余贼兵,太守府中还有近两百护卫,城中还有五千守军,只要咱们坚守到侯校尉领兵来援就可以了,召集士兵,随我来。”
说完,他当即走到太守府院子里,指挥着一群守卫构建防御。
有了张昭带头,这一群文臣很快就各自忙活去了,他们都是人中翘楚,自然不会被区区贼兵给吓着,但却没有人看到,那个小吏嘴角扬起一丝诡异地微笑。
众人眼中的贼兵很快就到了,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这哪里是什么贼兵啊,这根本就是皇甫坚寿手下的士卒。
他们打着皇甫、马,等旗号,人人彪悍异常,各个浑身煞气,就算张昭再不通军事,但也能看出眼前这枝军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而且人数也不止那个小吏所说的千人,而是足足有两千人,并且这两千士卒人人身穿铁甲,左臂挂着一面钢盾,手中一杆长枪,腰间还挂着一柄钢刀,而且每名士卒北上还背着一张弓,一壶箭。
这一幕让太守府中的那些护卫看见,他们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这样一枝军队,可远攻,可近战,既能拉开距离用长枪刺杀,又能使钢刀贴身搏斗。
而且还一身铁甲,手中还有一面钢盾,一般的伤害完全被他们屏蔽掉,压根就无法破防。
就好比网游中一身紫装的大神去新手村欺负新手一般,压根就没法打。
这两千士卒是皇甫坚寿特地从陷阵营里边抽调来的,上次那一战,陷阵营损伤很大,伤兵众多,完好无损者只有大约两千人,都被皇甫坚寿拉来了。
这两千人往太守府前边一拉,顿时将府中众人镇住了。
皇甫坚寿打马上前,开口道“敢问子布先生可在?”
张昭站在院墙上朗声道“老夫在此,可是大将军当面?”
皇甫坚寿点点头说道“不错,正是本将,子布先生,如今宛城已经被我十万大军顷刻拿下,先生何必做困兽之斗呢,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各位先生的家眷着想吧。”
“你。”张昭怒道“堂堂大将军竟然会行如此卑鄙之事吗?”
皇甫坚寿哈哈一笑,道“那要看是否值得了,若是你张子布愿降,那本将背上一些恶名又有何妨。”
张昭沉默了,皇甫坚寿不怕名声不好,这点世人皆知,他做事一向很有功利心,怎么做对他的利益最大,他就如何去做,从不计较什么虚伪的东西。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出来,当初在草原上,他可是屠杀了不少人的,整个匈奴都差不多被他屠戮殆尽了,还有羌族,几乎成了他的附庸,他的兵员地和马场。
想到这里,再看看一群已然没有战心的守卫,他长叹一口气,道“大将军想要老夫投降可以,但大将军要保证老夫一件事。”
皇甫坚寿来了兴趣,淡淡的开口道“说罢,什么事?”
张昭正色道“我家主公尚无子嗣,但却有两女,还望将军放过她们一命。”
皇甫坚寿眉头一挑,傲然道“这是自然,本将又不是什么嗜杀之人。”
他没想到张昭居然说出这样的条件,不为自己谋求福利,而为刘备家属打算。
而听到皇甫坚寿的话,张昭则是苦笑不已,心中想到:你还不是什么嗜杀之人?你杀的人还少了?
张昭这才点点头,颓然地对府卫队长说道“将府门打开吧,没必要再做无谓的牺牲了,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那队长虽然满脸不甘,但顾及手下弟兄的性命,却也是咬咬牙,最终下令打开府门了。
皇甫坚寿昂首走进这南阳太守府,只见这太守府的前院里边站满了人。
“镇东将军府长吏张昭见过大将军。”见皇甫坚寿走进来,立在最前方的张昭便开口了。
听到他这一句话,皇甫坚寿嘴角微翘,这张昭还是不老实啊,居然将自己的身份点出来,镇东将军府长吏,那不就是说自己这个大将军打的不是别人,而是朝廷亲封的镇东将军吗?
不过在他面前耍这种小聪明,是在挑战自己的耐心吗?
皇甫坚寿嘿嘿一笑,说道“张长吏不必多礼,本将此次来宛城,乃是奉天子诏令,请镇东将军去长安述族谱,受封赏,前次天子承认镇东将军乃是宗室,且其论辈分当为皇叔,这次天子念镇东将军战功赫赫,打算亲自登台,为镇东将军举行封赏大典,未曾想镇东将军居然不在宛城,不知张长吏可知他现在人在何处啊?”
“奸滑似鬼。”昭心中暗骂,他可不信凭借皇甫坚寿的能耐会不知道刘备在做什么,要不然他怎么会来宛城呢。
“大将军玩笑了,我家主公正忙着征讨叛逆呢,在下不过区区一长吏,又不是军中大将,如何能得知主公何在。”
见张昭在那装傻,皇甫坚寿只是淡淡一笑,他不介意,他现在装傻是因为战局未明,刘备主力尚在,只要应付过去眼前这一关,未必没有机会,皇甫坚寿相信,只要刘备败亡,张昭定然能够归顺,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呵呵,既然如此,那还请张长吏给镇东将军报个平安吧,就和平常一样,记住哦,要是有任何偏差,这宛城可就血流成河了。”皇甫坚寿不以为意,轻声说道。
听着皇甫坚寿那平淡的语调,张昭不由得浑身一颤,他知道皇甫坚寿没有开玩笑,如果自己给刘备的消息有丝毫问题,他毫不怀疑这宛城会发生天大的事。
兴许他不会动普通百姓,但对于这些刘备的属官,以及他们的家眷,那可就说不准了,到时候,只怕这南阳当真是要血流成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