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念锋收下那株灵芝之后,便将其交给一名颇为懂行的心腹鉴定,待到确认无误之后,郭念锋才下命令把顾仙佛这一行人绑了,跟随大部队上山去。
张妙清的断掌被一名山匪粗略包扎过后跟在队伍最后,披头散发面色苍白,再也不复之前的风流倜傥。
顾仙佛看在眼里,心中虽然有些同情,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这张妙清咎由自取。
与山匪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没有几斤几两的底牌,你不可能和落草为寇的山匪坐在一张桌子上打叶子牌。
顾仙佛跟着山匪大部队行了约大半个时辰,在冯青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时候,终于在一间略显破落的道庵面前停了下来。
顾仙佛举目望去,只见这个道庵占地大约百丈,建筑风格偏南方,道庵大门上挂一横匾,上书“白云庵”三字,只是在山中香火不旺,再加上年久失修,这个白云庵已经颇有破败之色。
郭念锋从竹椅上一跃而下,来到顾仙佛面前沉声说道:“顾兄弟,按照道理说,这灵芝你都送给我了,我怎么也得该把你们放下山去才是,只是顾兄弟,最近这山上乱子极多,虽然我知道顾兄弟肯定不是歹人,但是为了我这些兄弟们的身家性命,还要委屈顾兄弟在白云庵里小住几天,待到事情了了,我一定亲自登门赔罪。”
顾仙佛虽然被五花大绑,但是却丝毫没有做阶下囚的觉悟,豪爽大笑道:“若是登门赔罪,没有几坛好酒,我是不会轻易谅解的。”
郭念锋也是哈哈大笑,内心只觉得这小子言谈举止真对自己胃口,不落草真是可惜了这一副豪爽气魄。
当下郭念锋便召过一名手脚麻利的山匪吩咐一声,待那名山匪离去之后,郭念锋方才朝顾仙佛拱手道:“顾兄弟,你且在这放心住着,好酒好肉哥哥给你伺候着,不出三五日,我定到到白云庵找顾兄弟痛饮一番!”
说着,郭念锋行至白云庵大门前,举手砰砰拍打两下大门,过了片刻功夫,大门被人从里面小心打开。
顾仙佛看着开门人下意识地眼前一亮,暗道一声好俊俏的小娘子!
只见门后有一二八小尼因为惴惴不安而半个身子躲在门后,单单露出的那一个小脸却已经足够让顾仙佛感到惊艳,脸似鹅蛋,眉若细柳,皮肤白皙而又唇红齿白,一眼望去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柔弱仙子,别说对其动粗,就是连大声说话都不舍得的。
那二八小尼看了门口凶神恶煞的众山匪与顾仙佛一行阶下囚,尤其是看到最后张妙清的狼狈模样之后,一双流光溢彩的秋水长眸之中更是露出三分痛苦同情神色,顾仙佛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竟然下意识在心底遗憾为何受伤的不是自己。
郭念锋上前两步,学着读书人的样子极其别扭得作了一揖,尽量和颜悦色问道:“小师傅,敢问师太在不在道庵之中?”
那二八小尼明显怕的要死,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家师不在道庵之中,出去赴故人约了,得等到半个月之后才能回来,郭善人若想进香解卦,那得等家师回来才行,不过若是代写书信,小尼还是可以代劳的。”
顾仙佛微微一笑,压低声音在冯青耳边轻声说道:“这小尼姑傻的程度和你有一拼。”
冯青先是微微一怔,待到反应过来之后大怒,抬脚就冲着顾仙佛的脚面狠狠踩了下去。
顾仙佛倒吸一口凉气,表面上却还是强颜欢笑的样子。
郭念锋挠挠头,粗声粗气说道:“师太不在更好,那我就直说了,这里有六个人,我得把他们在白云庵放下一段时间,小师傅慈悲为怀,你看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小尼探头又看了顾仙佛一行人一眼,发觉顾仙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以后又飞速地把头缩回来,向郭念锋认真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恶人吗?”
郭念锋微微一窒,勉强解释道:“这些人……这些人是我在山中碰到的生人,好坏目前还不确定,先……先让他们在白云庵中住上一段时日,过段时间我就把他们接回去。”
小尼面露难色,只是为人太过老实,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借口。
郭念锋心中愧疚,低声继续劝解道:“小师傅,我知道佛门净地不该乱动干戈,但是这几个人关系实在重大,所以我只能把他们放在白云庵之中,还望小师傅能行个方便。”
小尼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同意了郭念锋的说辞,最终还不望补上一句:“你……你可得尽早来把他们弄走,若是家师回来看到道庵里来了生人,一定会训斥小尼的!”
郭念锋大喜过望,赶忙吩咐两名心腹把顾仙佛一行人送了进去,最后张妙清途经门口之时,郭念锋添油加醋说这人如何如何可恶,让小尼一定要小心些。这小尼一直久居深山心里没有正常人的勾心斗角,一听郭念锋随口吓唬,当即花容变色,再看向张妙清的眼神也变了许多。
走进白云庵之中,顾仙佛仔细打量一眼,发觉这白云庵外表看上出虽然破败不堪,但实际却别有洞天,白云庵中共有厢房十余间,只有两间有人住过的痕迹,白云庵院落被一件坐北朝南的供奉着泥胎佛像的庙庵一分为二,前院虽然广大,但是却被收拾得井井有条,东院是一片菜圃,因为是初春的缘故,菜圃里面空空如也,里面泥土刚刚被翻了一小半,工具还放在一边,看来这小尼之前就是在忙这些事情了。西院里有一个鸡笼,里面有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带着五六只肥硕老母鸡在来回踱步,模样煞是威风。
与其说是道庵,不如说是农家小院更为恰当一些。
送顾仙佛进来的两名山匪之一从怀中掏出牛耳尖刀割断顾仙佛身上麻绳,恭敬道:“顾爷,委屈您在这小住几天,大当家事情一了,马上过来看您,我叫猴子,他叫狂狗,这几天就我们哥俩伺候顾爷您了,有什么需要吩咐的,您知会一声就行。”
说是伺候,不如说是监视。
但顾仙佛脸上依旧笑吟吟,拍拍猴子肩膀,笑道:“理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