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是很担心puma,puma复原的进度停滞了,甚至开始衰退。
puma又开始无精打采,懒得去动罐头肉块,我得用手抓碎,弄得糊糊的放在掌心,puma才会试着舔舔看。然后下颚明显失去力气,puma必须靠摇晃脑袋将肉稳在嘴巴里,吃了十几分钟,许多碎肉块沾了一地。
我想起了哥说的,有时候人养的狗狗会替主人应劫,这样的乡野传说。
puma跟妈很要好,我们三兄弟几乎都不在家,都是puma这个狗儿子在跟妈相处,若puma立志替妈应劫,坦白说我会既感动又高兴,不忍心阻止。
但有没有这回事,还是个谜啊!
前天晚上轮我睡家里,我抱着puma,他全身软得不像话,虚弱地趴在我怀中,一起躲在羊毛被里许久。这很奇怪,puma通常没耐性让我抱这么久,他习惯窝在一旁,而非让我瞎黏着,全身都是毛的他会热到抓狂。puma大概让我抱了十分多钟,很不寻常。
紧闭着眼睛,puma的呼吸非常急促,气一直从干燥的鼻孔喷啊喷的,此刻我又进入相当平静的状态。
我摸着puma,认真又感伤地说:“puma啊,如果你觉得真的很累了,那就死掉吧,没关系。不过你要记得跟菩萨说,说你要投胎当二哥哥的儿子,知道么?二哥哥叫柯景腾,如果你不会说,二哥哥也会跟菩萨讲……”我口无遮拦地说着。
就这么断断续续,又熬了一个晚上。puma换了很多姿势,就是睡得不安稳。
第二天,又轮到我去医院陪妈。
在来医院之前,我跑去买了几个给狗宝宝吃的特制罐头,想说puma没了牙齿,没有愿意徒手碾碎肉块的我,让他吃些事先碾碎的肉块比较好。
但打开了的罐头放在地上,puma去连嗅一下都不肯,身体一直坐或躺,起来走几步路都意兴阑珊。眼睛骨溜骨溜地看着我。
我捏了点碎肉在手指上,又沾又骗的,puma才勉强吃了点。
唉,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去医院?
郑重地交代奶奶要多费点心神去喂puma,不要以为肉放在地上puma不去吃就是肚子不饿、要想办法捏在手上诱引等等。
但我心底知道,这些提醒都是多余的,毕竟我的手跟别人的手,对puma来说当然不一样。
在妈面前,我藏不住秘密,忧心忡忡跟妈说了puma好像没有好起来,又快死掉了。
“应该快点喂puma肝药加风速克达(一种感冒药水),以前puma怪怪的,我就是这样子喂他。”妈躺在并床上,打手机给哥,交代他务必这么喂puma。
我趴在病床旁的栏杆上,希望妈是对的。
哥上了台北找论文指导教授,弟弟也跟着上去。
再度只剩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