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何炳棣在对碑文大加推崇后,随即颓然抱憾:此碑永存,而它所代表的学术自由精神未数载即开始消逝了。
????事过30年,冯友兰作《联大纪念碑碑文自识》,评价道:“文为余三十年前旧作。以今观之,此文有见识,有感情,有气势,有词藻,有音节,寓六朝之俪句于唐宋之古文。余中年为古典文,以此自期,此则其选也。承百代之流,而会乎当今之变,有蕴于中,故情文相生,不能自已。今日重读,感慨系之矣。敝帚自珍,犹过于当日操笔时也。”
研究者称,其实冯氏的感慨,岂止是“敝帚自珍”,分明是沉重的历史慨叹。在他所忆那个逝去的年代里,教授们的见识和感情,少有羁绊,发诸笔端,于是成就了一篇篇雄文。
当见识和感情受到羁绊,难以发为雄文,于是便只留下一抹颓唐的背影。及至中年以后,历经数次运动,冯友兰曾就个人历史多次写过检讨交代,甚至不惜上纲上线,却都难以过关。
一天,逻辑学家金岳霖来看望他时,两位大教授竟为检讨的事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