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家里接到一个电话。
“救命呀!你快来救我!”
我掷下电话,跑去北角救她。她叫我在茶餐厅里等她,她出现的时候,走路一拐一拐的,那个男人又打她,他是网球教练,经次非常“慷慨”地用他那支二千多元的球拍打她的腿,连球拍也打断了。球拍打断之后,他随手拿起一支玻璃杯掷向她,玻璃碎片把她的脚腕割伤了,脚上那双黑色高跟鞋粘满玻璃碎片。
“这一次我一定会离开他。”她对我说。
她叫我在茶餐厅等她,她上去收拾行李,半小时之后,她还没有来,我打电话找她,她在电话里跟我说:“你先走吧。”
严寒的晚上,我像傻瓜那样跑回家。她和他又和好如初,她说他失意才会忍不住打她。他是她的初恋情人,她离不开这个人。
每隔几月,我便收到她的求救电话,我和拯救行动一次比一次消极,因为我知道她不会走。
去年,她怀了他的孩子,他不想要,她跑去堕胎。
前阵子,我见到她,二十七岁的女人,看似三十二岁。
被虐狂爱上了虐待狂,也是一种匹配。
最痴最傻最盲目的爱不是不求明天的爱,而是自残。不求明天的爱或许还有明天,自残的爱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