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着,武子伯怒视着姜萌双。
他已经跟姜萌双说的很清楚了,他会保护姜萌双,如果姜萌双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都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有多怕姜萌双会出事,那种感觉比自己失去腿更加恐惧。
这样的恐惧,为什么要再让他经历一次?
为什么?
就为了帮他?难道姜萌双不知道在自己心里,没有任何事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姜萌双自己的安危更重要?
她才20岁!
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如果姜萌双出现任何意外,她这辈子要怎么办?
武子伯恼怒姜萌双的冲动,也恼怒姜萌双做事不计后果,他更恼怒自己没有在那样的时候出现在姜萌双的身边。
他该保护她的。
不放心的人,就应该放在身边自己保护的。
【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立场来帮我?】
姜萌双听着武子伯的话,看着武子伯眼里的愤怒,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她的生母。
【你以为你是谁?】
她的生母,也这样问过她。
是啊,她以为自己能是谁呢?
这几年的安稳日子,还真是让她飘飘然起来。
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姜萌双垂下眼眸,而后又抬头看向武子伯说道:“抱歉大伯,让您担心了,是我不对,我错了。”
“……”看着姜萌双跟自己道歉,武子伯的怒火就像是被一桶冰水,迎面泼灭了。“人……已经交给警员了,我……我知道你们还要忙,我就不给大伯添乱了。”姜萌双扯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挺晚的了,我……我该回家了,爸妈要担心的。
”
“大伯加油啊,我先走了。”最后看了一眼武子伯,姜萌双再度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在转身的一瞬间,眼泪便从夺眶而出,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压抑着自己的身体,不行自己的身子发抖。
直到走出警局,彻底的走远了,姜萌双才敢哭出声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姜萌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电话贴在耳边。
“双双,你在哪啊?怎么这么久也没回来?”高菲菲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
陆向阳跟她说姜萌双的情绪不太对劲,让她一下班就过来陪陪姜萌双,原以为自己加班,姜萌双可能还要等自己一阵。
谁知道自己加班都加完了,赶到姜家之后,居然发现姜萌双还没回来。
“菲菲……”姜萌双蹲在地上环抱住自己:“你来接我……好不好……”
“双双?你、你怎么了?”高菲菲听见姜萌双的哭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你别哭,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接你!”
“嗯。”姜萌双哽咽着报出自己的地址后才挂断了电话。
高菲菲乘车赶来的时候,就瞧见姜萌双环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地上哭着,像是一个被遗弃的玩偶似得。
“双双。”高菲菲看见这一幕,心疼极了,立即下车扶起姜萌双,将她带上了车。坐上车之后,高菲菲握着姜萌双冰凉的指尖问道:“双双,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这手怎么回事?”高菲菲看着姜萌双关节处的淤青和擦伤问道:“怎么受伤了
?”
“打、打沙袋打的。”姜萌双哽咽着说道。
“打沙袋?”高菲菲愣愣地看着姜萌双:“你没事去打沙袋干嘛?很痛吧?”
“嗯,很痛,特别痛。”姜萌双将头抵在高菲菲的肩膀上:“菲菲,真的好痛啊……”“没事没事,回去给你上点药,下子我们不打沙袋了好不好?”高菲菲听得云里雾里的,呆呆地叹着气:“没事儿打什么沙袋啊,回去我们打枕头好不好?那个软,不会痛。
”
“嗯。”姜萌双没有细说,只依靠在高菲菲的肩膀上,默默留着眼泪。
痛啊,真的痛啊……
姜萌双不知道抽筋扒皮是个什么滋味,但,大抵也是这么痛的吧。
另一边,看着姜萌双的背影离开,武子伯想要挽留,却不知道能说什么,只冲着姜萌双的背影徒然地伸出了手,又无力的垂下了手臂。
腿一阵阵地在抽疼,微微发着抖。
“队长,已经准备好了,要马上开始审么?”徐浩走向武子伯问道。
“审。”武子伯收回目光,他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你跟纪宁主审,我听审。”
“是。”徐浩应了一声说道:“那是先审凶手还是先审从犯?”
“还有从犯?”武子伯看向徐浩。
“有一个,是小侄女……不是,是姜萌双的同学,叫李超。”徐浩一对上武子伯的目光立即换了一个称呼。
“是他?”武子伯皱了皱眉头:“他是怎么回事?”
“吸入了打量的迷药,现在还在昏迷中。”徐浩说道:“具体要审问了才清楚,目前已经用了清醒剂,估摸着要20分钟之后会生效。”
“那就先审问那个凶手。”武子伯点头说道。
“好的。”徐浩应了一声立即准备下去。
审讯室中,佟老师先被带进去的,纪宁和徐浩后走进去的,而武子伯则是带人进了隔壁的听审室。
说是听审室,不过是在审讯室中间立了一个特殊材质的玻璃,在审讯室的方面看过来只是一面白墙,而听审室那边看过去,就是一面透明的玻璃。
两边准备妥当,审讯便可以开始了。
纪宁跟徐浩落座之后,一打眼还真没认出眼前的人是谁,直到翻开信息表格,纪宁才瞪圆了眼睛:“你是佟安?”
“……”佟老师没有接话,只应付的点了一下头。
“……”纪宁嘴角抽搐,这小朋友的战斗力可以啊,残暴程度不输队长。
佟安被暴揍了一顿,又被送到警局,也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彻底破裂了。
所以在交代整个事件的过程中,佟安没有丝毫隐瞒。
“你是怎么杀害柳茹的?”徐浩问道。“她要跟我谈分手,我不同意。”佟安的声音不大,但是好歹咬字还算清晰:“我知道她是教那些大老板的孩子们跳舞,就看不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