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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风袭来,忘川回头一看,双目瞪直,只见数条足有腿粗地藤条缠绕着参天古树,藤条一段纤细尖锐,像是一条条蟒蛇正抬着头顶着猎物。
忽然,藤条的这一段端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粉红色花骨朵,渐渐地这些花骨朵生长的越来越快,变得越来越大,只见其中有一个藤条上的花骨朵绽放出一张人脸,阴邪的笑容,两排锋利的牙齿,猩红的舌头有半寸长露出,黏稠的绿液不停地从嘴角和舌尖滴着。
后有虫潮来袭,前有怪异的食人花朵,原本还云淡风轻的忘川,此时收起了玩世不恭,手掐指诀,洞虚剑灵光乍现,快速冲向前方,而他也借势转身对着飞来的虫潮连拍数掌,纯阳真气宣泄直下,虫潮的攻势骤停。
寒芒如勾,剑出如虹,洞虚剑托着一条长长的虹光冲到藤条群中,还未绽放的花骨朵簌簌坠地,绿色的粘液从藤条的断口处喷洒而出,一阵刺耳的痛吟声令人耳膜欲裂。
虫潮短暂性的停顿后再次恢复往前的攻势,其势汹汹似欲破竹,心随意至,洞虚剑回到忘川身边,指诀翻飞,只见洞虚剑剑身一震,虎啸龙吟之声破空而出,洞虚剑两侧出现两把虚实难分的洞虚剑,随着忘川一声爆呵,三把洞虚剑以雷霆之势冲入虫潮之中。
“唧唧”小灰探出脑袋,焦急的叫出两声,忘川一缩脖子,那食人花的舌头飞过头顶,黏稠的绿液从落在他的头上,滑过他在寒潭中洗净而白皙的脸庞,阵阵令人作呕的气味直冲口鼻,涌向百会穴,“呕…”忘川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可是当下形势不允许他分神,腹背受敌,他必须全神贯注。
淹没在虫潮中的洞虚剑东突西进,所过之处,一大片虫豸落地,然后架不住虫潮的数量太多,洞虚剑攻势愈发迟钝,而此刻那朵盛开的食人花似乎看穿了这一点,对忘川的攻击更加频繁。
心神一分为二的忘川暗道,若再这般僵持下去,保不齐一个疏忽,便遭来食人花或是虫潮的致命性攻击。这些五彩斑斓的虫子数量太多,并且身怀剧毒,若是被咬上一口,后果不过堪设想。
虽说纯阳真诀修至大成可百毒不侵,可眼下纯阳真诀不过才练到第二层,即便纯阳真气能抵挡住一些寻常毒物,但是这些虫子的毒能不能抵挡住尚未可知,绝不能以身试毒。食人花倒还好说,除了具有腐蚀性地粘液外,目前并没有看到其他具有威胁性的攻击手段,那腐蚀性的粘液对忘川并未造成任何伤害。
看来眼下首要任务就是先把虫潮威胁解决掉,随后再全力以赴的对付食人花。
翻手阴阳倒,一口寰宇清,气起纯阳意,洞虚若泰然。忘川行气运法,纯阳真诀一经催动,元府中顿时洪水涛涛,汹涌澎湃的真气涌入周身奇经八脉之中,四肢百骸此刻纯阳真气充盈溢出,身体外出现护体阳罡。
衣袂飘飘,长发浮扬,捻指成诀,法声荡荡,忽而剑指一出,纯阳真气如同长虹贯穿虫潮,获得源源不断的纯阳真气加持的洞虚剑本体,剑身一震,大放异彩,只见这三把洞虚剑组成了一个奇特的方阵,其中一把洞虚剑火焰着身,第二把洞虚剑剑气若风,而中间的那把本体洞虚剑则是剑鸣不止,剑身不停地转动,两道纯阳真气牵引着另外两把洞虚剑绞杀虫潮,风林火山。
虫潮被疾风搅动得无法动弹,纯阳之火顷刻袭来,熊熊之火吞噬一大片的虫潮,俨然间那虫潮汇聚之地已成火球,火势不减,空气中炙热之力向着四周蔓延,原本瘴气弥漫地密林,忘川所在方圆数仗之内瘴气迅速退散。
沼泽地上覆盖了厚厚一层虫豸的尸体,其惨状让人难以言表。然而虫潮却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顾生死,越来越多的从沼泽地中掰开尸层,冲向忘川。
对开食人花攻击的忘川,再度捻指掐动指诀法印,口中振振有词,脚步轻盈,并指为剑,在空中舞出纯阳剑法,剑招频频施展而出,时而快如雷霆万钧,时而慢如春风化雨,一阴一阳,刚柔并济。每招每式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剑势却浑猛有力。
密林中,狂风造作、参天古树摇晃不定,沙沙作响。从忘川的剑招中带动的纯阳气浪化作一道道罡风利刃吹向四方,不时听到阵阵“咔擦”作响的断裂声,而此时的食人花却无法近得其身,躲在巨木之后,探着人脸伺机而动。
忘川已经进入一种忘我的状态,身在虫潮之中的洞虚剑却与他心意相通,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意象万千,似乎忘川与洞虚剑已经人剑合一的玄妙之境。虽然他的纯阳剑法练得十分娴熟,却形神不备,纯阳真诀与剑法的配合尚未做到融会贯通、得心应手的境界,尤其是对于真气的运用。
面对数之不尽的虫潮威胁,一时间催动纯阳真诀,纯阳剑法尽情施展,真气源源不断地从元府中宣泄而出,充盈四肢百骸,心随意至,三神贯注,不破不休的念头使得忘川进入一种奇妙之境。
此前得益于月华灵液的辅助,忘川元府中真气之厚薄远超于修为同境界的修士,但忘川的修为有限,无法最大限度的驱策元气,因而这些真气凝结成霜,霜汇成冰,冰聚成川,在施法的过程中,时常有真气不续、力有不逮之状。
而现今在一种忘我的奇妙境中,他的身体像是一口泉眼,泉水源源不断的喷出,随着纯阳真诀的流向四野八荒,纯阳剑法每招每式的施展如同一个个宣泄口,泉水激荡似旭日霓虹、皓月之光,夺目绚烂,又似流水行云,天朗气清。忘川对于真气的驾驭渐入佳境,纯阳真诀与纯阳剑法的配合更加融会贯通,剑法招式俨然有了形表。
虫豸尸体如同瓢泼大雨散落在沼泽之上,虫潮形成的包围圈渐渐缩小,三把洞虚剑倏地冲出虫潮,浮空而立,剑鸣不止,剑身上的光芒更胜从前,突然光芒一隐,剑鸣声中断,只见那三把洞虚剑化作九九八十一把洞虚剑,猛地朝着虫潮所在轰去,剑柄拖出长虹。
“轰”的一声巨响,五彩斑斓的虫潮被轰散,光芒刺眼夺目,洞虚剑攻击的余波快速涌向四周,浓浓的瘴气似是风搅云动的浪涛,参天古树摇晃得更加剧烈,被剑气波及的花草树木,应声“咔擦”断裂倒地,地面微颤,浓烟四起。
“呼…”忘川长出了一口气,拨云拂月,剑势一收,洞虚剑回到他的手中。
正在这时,原本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的食人花人脸却偷偷探了出来,脸上露出阴邪的笑容,猩红的舌头伸出,舌尖裂开了一个十字缝,桀桀地笑声让人心底发毛,它的舌尖一阵蠕动,忽而对准忘川,舌尖射出一颗颗圆溜溜,小而乌亮的种子,肉眼南查。
数十颗种子射出,正忘川回神避让之时,数颗种子落在他的身上,种子像是落地生根,眨眼之间,藤苗已经已经长成数丈长的藤条,藤条像是长虫一般缠绕着他的身体,而那些落在沼泽地中种子长势更是凶猛,碗口粗的藤条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忘川的手脚缠得无法动弹。
这些藤条的一端再次冒出一个花骨朵,花骨朵很快绽放,一张张人脸此刻正阴阴桀笑地盯着忘川,舌头不停地舔着丑陋的嘴角,酸臭的粘液像是细雨般落在忘川的身上。
好在这些粘液对忘川并不能造成伤害,唯独身上的衣衫经受不住粘液的腐蚀,“嘶嘶…”黑烟升起,忘川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心中暗道,这到底是什么精怪,竟有此等攻击手段,吐出的种子无声无息的偷袭,竟然能无根迅速长出藤条,若是换作旁人,还不得被这些怪异的藤条束缚至死,一点一点的被粘液给腐蚀成白骨一堆。也怪自己大意了,让藤条精怪钻了空子。
见忘川被束缚住,原本藏于暗处的那张人脸忽然凑到忘川面前,得意地阴笑着,忽然张开嘴,朝着忘川的头咬了过去。
“来的正好!”忘川原本惊恐脸突然露出笑容,洞虚剑出现,一剑斩在食人花脖颈之处,“噗呲”一声,食人花的脑袋离开藤条身体,坠向沼泽地,嘴依然张着,眼中却透露出难以置信。
食人花一死,原本缠绕在忘川身体上的藤条陡然一松,忘川运足纯阳真诀,炙热的纯阳真气猛地爆发开来,那些藤条被震成数截。
“凤凰山脉果然名不虚传,刚进山就碰到如此怪异的精怪,若是深入腹地定是凶险万分,还是小心为妙。”忘川看着满目疮痍的周遭,不禁感慨万分。毒虫和食人花论单体实力自然不值一提,可是未知才是最危险的,初出茅庐的忘川对于精怪的实力和攻击手段不了解,一旦大意,不禁失了荆州,就是性命都要丢在这里。
云霄子让他只身一人前往这凤凰山脉中修炼,为的就是锻炼他的胆识和对阵的意识,在遇到危险时处变不惊,唯有一此次殊死搏斗,才能提升修为和心境,若是一直生活在他人庇护下,那么也不会有太高的成就,这也是云霄子为什么没有与忘川同行的原因。
“唧唧~”小灰从忘川的怀中探出脑袋,圆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小灰,没吓着你吧。”忘川盘坐在树梢上,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条鱼,小灰嗖的从他手中抢过来,抱着鱼大啃特啃,惹得忘川哭笑不得。
“小灰,你怎这么馋嘴。”忘川不满地揉了揉小灰毛茸茸的脑袋,密林里瘴气浓雾再度袭来,盘腿打坐休息片刻后,他将小灰抱进怀中,一个健步飞入浓雾之中。
一路上,忘川遭遇到的攻击不断,不过都被他轻松化解。密林中不辩昼夜,瘴气过于浓厚,直至天空中的皓月皎皎,清辉照进密林中,一股朦胧昏淡之感袭来,忘川才意识到在密林中已经走了数个时辰。
丝丝香气入鼻,忘川寻香而去,只见在密林的极阴之处有一朵暗迭香兰正吐着白雾,一缕月光透过枝繁叶茂的密林,穿过浓浓迷雾,竟然照射在暗迭香兰的花朵上。暗迭香兰吸收着月光精华,泛着淡蓝色的光芒,甚是好看。令人感到惋惜的是这每一片蓝色的花瓣上都有道血痕,似是被抓破的美人脸。
花香越来越浓,忘川蹲在暗迭香兰一旁好奇地打量着。一直听闻很多的精怪会通过吸收日月精华提升修为,现在亲眼瞧见,令他在枯燥的修行中添了几分乐趣。他的怀中蹿出一个黑影,小灰撅着红屁股蛋子围着暗迭香兰转了两圈,忽然伸出手指点了一下暗迭香兰的绿叶。
那暗迭香兰花朵一下的根茎和叶子绿光一闪,所有展开的绿叶全部将花朵包裹起来,留有一丝缝隙吸收着月之精华。小灰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唧唧”叫了两声,尾巴摇来摇去,在暗迭香兰旁兴奋的手舞足蹈,时而伸出爪子去拨弄一下被绿叶裹着的花朵。
忘川见小灰如此调皮,打扰暗迭香兰的修炼,于是制止道:“小灰,过来!”
小灰扭头看了看他,头又转了过去,尾巴忽然翘了起来像是一根短棍儿立着,它扑向那花朵,张口便欲将暗迭香兰花朵吃下去。
“小灰…!”忘川起身想阻拦住小灰,却没想到小灰身体一滞,扑通栽倒在地,脸上还露出享受的笑容,舌头露出来,口水外流。忘川心中诧异,小灰这是怎么了,暗迭香兰完好如初,它怎会一副享受的模样。
蹲下身子挠小灰的胳肢窝时,忘川忽然闻到一股有别于之前幽香。原先是沁人心脾的清香,而此时闻到却是令人晕颤的浓香。忘川感觉脑袋一阵发沉,身体酥软无力…
“弟弟,你怎么还睡着,今天大伯家乔迁,我们要早点去帮忙,赶紧起来…”
忘川感觉有人在轻柔地推着自己肩膀,他揉了揉眼睛,睁开后发现有一张精致稍显稚嫩的脸庞映入眼帘,他茫然地说:“家姐,这么早叫我起来作甚,爹和娘呢?”
雪至将床边的衣服递给忘川,笑着说:“弟弟,你忘啦,今日大伯家乔迁呀,爹和娘亲天没亮就过去帮忙了,快点把衣服穿上,再不去一会儿娘亲就该催了。”
“不就是乔个迁嘛,至于搞得兴师动众的。爹娘也是,大伯家平日里总是欺负我们,现在怎么还过去给他们帮忙。”忘川噘着嘴,想起大伯和三叔两家人盛气凌人,眼鼻朝天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雪至伸出皙白地小手在忘川的头上揉了揉,宠溺地说:“你又不是不了解爹娘的为人,娘亲常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大伯家即便再坏,那也是打折骨头连着筋呢。好啦,快去洗洗。”
…
“畜生!”一位中年妇人发疯似的冲向一名男子,只见那名脸色苍白的男子伸出一根细长如柴的手指对着中年妇人一指,一道红光贯穿中年妇人的胸膛,鲜血散发了厅堂,惊得满堂围观的群众四处逃窜。
“娘亲!”雪至撕心裂肺的喊着,她奋力地想从男子的胳臂下挣脱出来,可是男子的胳膊像是灌了铅一样,任她怎般挣扎都挣脱不出,她无力地看着倒在血泊的中二老,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此时,忘川正提着两个食盒进入院中,看见纷纷向外逃跑的众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就是参加一个乔迁喜宴嘛,这些人怎么跟看见了鬼似的。
“狗杂种,你爹娘被归海一策杀了,你赶紧逃吧,再不逃小命都没了。”有一个前脚刚踏出门的人神色惊慌地说。
“咚”忘川手中提的两个五芳斋的食盒摔在地上,他瘦弱的身体不知从何来而来的力气,将面前的众人推开,冲进厅堂中,“爹、娘!”忘川脑中一阵轰鸣,身子一颤,他扑倒在血泊中,痛哭流涕。
“归海一策,你还我爹娘命来!”忘川怒吼着冲向归海一策,“啪”的一声,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忘川的打破正气势汹汹的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狗日的狗杂种,竟敢对归海爷如此无礼,想反了天不成!”
“大伯,归海一策抓了家姐,杀了我爹娘,你难道是瞎子吗?!”忘川红着双眼,爹娘总说一家人,打折骨头连着筋,现在仇人就在眼前,为什么大伯还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啪!“忘川的大伯又扇忘川一耳光,将忘川扇倒在地,他插着腰阴厉地说:“狗杂种,你爹娘对归海爷无礼,死了活该。我告诉你,你现在立马跪下给归海爷磕头道歉,我还能替你求个情,说不定归海爷还能饶你一命。”
“狗杂种,雪至这贱婢能够获得归海爷的青睐,那是她修来的福分,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不用归海爷动手,三叔今天就结果了你的性命!若不是看着咱们还有点血缘关系,我才不管你家这档子破事!”忘川的三叔呵责道。
“就是,三叔说得没错,狗杂种,当哥哥的奉劝你一句,好好给归海爷道个歉。雪至能服侍归海爷,那也是光耀门楣的事。再说了,如果雪至能把归海爷服侍好了,归海爷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赏你些好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们这些哥哥们,啊…哈哈”忘川的大哥凑到他的耳朵前,一番话惹得他大伯和二伯家人个个狡黠地笑着。
至亲之人没有人性的话像是一把把刀子剜他心,他身体不定地颤抖着,忽然放声大笑,两只眼睛泛出红光,血气翻涌,青筋暴起,全身出现一道道诡异的红色纹路,他的身子缓缓飘起,洞虚剑忽然从他瘦弱的身体冲飞出,洞虚剑发出声声悲鸣,忘川伸手握住洞虚剑,咬牙切齿地盯着厅堂里的众人:“都给我去死!”
红色的剑气在厅堂里翻涌,桌椅板凳被劈得四分五裂,鲜血不停的飙出,人头像是断线的珍珠,颗颗落地,“归海爷,救…救…啊!”忘川的打破大小便失禁,还未爬到归海一策身前,身子被忘川劈成了两瓣。
“哟,狗杂种生气了!”归海一策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众人哄堂大笑,他们根本没有将狗杂种放在眼里。
“弟弟,你快走,别管我!”沉浸在丧亲之痛的雪至忽然回过神来,她大声地喊着,不停地挣扎着,归海一策手臂上用的力道越来越大,雪至情急之下,张口咬住归海一策的手臂。
“嘶…”归海一策手臂吃痛手臂一松,旋即一掌将雪至拍飞出去,“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狗杂种,呵呵…这一家都还真都是属狗的!”
“归海一策,还我爹娘命来!”忘川提着剑冲向归海一策,身形之快犹如闪电,眨眼之间已经来到归海一策面前,全身翻腾的血气犹如血海巨潮,随即涌至,整个屋子轰然坍塌。
归海一策冷笑一声,一双鬼爪幽光泛起,对着忘川攻击而去,血影重重,身形飘忽不定。忘川此时举起洞虚剑,猛地朝着归海一策劈去,洞虚剑化作上千把光剑朝着归海一策的重重血影斩去。
…
“噗!”的一声,血影消失,归海一策出现,他的胸膛上出现一个拳头大的窟窿,鲜血汩汩。“不可能,你怎么能伤得了我,我不信,我不信,我…呕…”归海一策直愣愣地摔倒在地,没了呼吸。
归海一策的随从见主子被杀,一个个惊恐不已,“你别过来,别过来!”
忘川嘴角裂开,沉闷而空洞的声音犹如催命符,惊得那些人纷纷想逃离此处,然后忘川并没有给他们机会,数千把洞虚剑落下,那些随从直接被轰成肉泥,忘川大伯乔迁的院子此刻化为废墟,现场血流成河,死状惨烈。
他右手向空中一探,血泊中那些被忘川杀死的大伯和三叔的家人、以及归海一策的尸体纷纷汇聚到他的头顶上方,他挥舞着洞虚剑不停的看向空中那些尸体,鲜血已经将他淋成一个血人。
“不,弟弟!”雪至拼着随后一丝力气冲到忘川身前,她紧紧地抱住忘川,眼泪唰唰的滑落,忘川身形一滞,他低头看着雪至,随后再度挥动手中的洞虚剑朝着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砍去。
“弟弟,住手。”雪至痛彻心扉,她宠爱的是从前那个质朴善良的弟弟,而眼前这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成为魔鬼,她一把抱住忘川挥动洞虚剑的手臂。
忘川低头看了一眼雪至,随后用力一甩,洞虚剑剑刃划过雪至的脖子,雪至飞了出去,血箭喷射而出,一股热血洒在忘川的脸上。他身子一顿,忽然飞向雪至飞出去的地方,“家姐…家姐…”
“你终于又…又变回我的…弟…弟弟了。”雪至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满是鲜血地手轻抚着忘川的脸颊,“呕…”雪至喷出一口鲜血,闭上了眼睛,她的眼角流出最后一行带血的热泪。
“不…”忘川撕心裂肺的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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