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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曹忠河有多伤心,也不说小徐有多震惊,单单余婆婆得知张雨桐被迫与曹正轩分手,都极其难过。
张雨桐给余婆婆留下了太过美好的印象。
客观来说,张雨桐漂亮,懂事,知礼,没有一点点年轻女孩的虚荣和浮夸,在余婆婆看来,这种姑娘做媳妇是最好不过的了。
要知道,余婆婆不知不觉已经将曹正轩当儿子看待了。
可是,说分手就分手,已经装饰一新的婚房谁再来住?已经照好的结婚照该往哪里藏?已经置办的家具谁再来使用?……
余婆婆这个年龄的老人着实难以接受啊。
而曹正轩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感叹!
从二附院出来,在的士里曹正轩与大家解释完张雨桐的“背叛”,就已经到了程垂范请大家吃饭的点。简单的吃了饭,曹正轩立即开车带大家返回阳江。五个小时的车程里,曹正轩绝不敢去感叹命运对他的戏弄,他逼迫自己全神贯注于行车安全。等他回到阳江,等着他去上的是高二文(4)班的晚自习,就连华安建筑公司承建五三大道项目筹备会这么重大的事情也只能放在晚自习后举行。
华安建筑公司几个高层以及全体部长坐在大会议室安静地等候曹正轩,没有人有一点怨言。
所有人内心源源不断升腾的是对曹正轩的感激之情。五三大道项目工程“失而复得”完全得力于曹正轩巧妙的安排和付戴诚的机智。
会议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等曹正轩赶到家,凌晨的钟声就快敲响了。
偏偏父亲还坐在客厅里等候他。
父亲的头发似乎更白了,看上去一天时间老了几岁。
曹正轩再疲惫却还是坐在了父亲身边。
曹正轩绝难想到的是,父亲几个小时地等候自己回家,不是为了埋怨儿子,也不是为了向儿子述说遗憾,竟然是为了向儿子述说他当年失败的感情。
曹忠河提前在餐桌上摆了几个小菜,一叠花生米,一叠油炸小黄豆,一叠霉豆腐,全是下酒的小菜。酒也倒好了。
曹忠河半杯,曹正轩满杯。
父子俩面对面坐下来。
“老爸知道你很难过,说不来安慰的话,就陪你喝酒。你程垂范师傅不是说了吗,一醉解千愁。”曹忠河端起杯子哧溜喝了一口。
“看不出老爸还挺有创意的嘛。”曹正轩心里头酸酸的,嘴里头说出的却是这句话。
“我一个不懂文化的人哪里还懂什么创意?”曹忠河颤抖着用筷子去挟油炸小黄豆,挟了几次不成功,索性用手指头去捡。
“但我还是很感谢老爸。”曹正轩喝了一大口酒。“也希望老爸把事情想开了。你要想,你儿子这么帅气这么年轻有为,给你娶一个满意的儿媳妇那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呵呵,这个自信我也是有的。正轩,你知道老爸好手好脚当年为什么做了流浪汉吗?”曹忠河突然问道。
“呃?”曹正轩怔住。
“就是因为感情,因为女人!”曹忠河本已浑浊的双眼变得通红,“因为女人的背叛!”
“老爸你好好地干嘛去回忆这一段伤心的事情?”
“因为到了说这件事的时候了,”曹忠河又哧溜一下自饮了一大口酒,半杯酒便见了底,“我得让我儿子知道他老爸是多么脆弱的一个人。因为我不希望我儿子跟他老爸一样脆弱!”
曹正轩即刻明白了曹忠河的用意,眼泪哗的就溢出了眼眶。
为了防止儿子重蹈他当年的覆辙,曹忠河生生撕裂了他早已愈合的感情伤口!
这就是曹忠河不一样的父爱!这才是伟大的父爱!
“老爸你放心好了,你想想你儿子是怎么长大的就知道,你儿子坚强着呢。”曹正轩宽慰父亲,主动给父亲加了白酒。
“说起这段感情,老爸现在的心还痛,好比打破了一个碗,碎片将你的手割出一个很深的口子,多少年后你回想起这件事,还觉得那口子很痛很痛一样。”曹忠河的眼神开始迷茫,“那姑娘,不,现在应该说是老太婆了。”
“但在老爸脑海里她永远是姑娘。”曹正轩打断道。
“是啊。因为她离开我的时候十八岁,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所以她在我脑海里永远都是十八岁的样子。”
“她不在阳江吗?”曹正轩问道。
曹忠河黯然摇头,“不在。她跟一个上门弹棉花的人私奔,再也没有回来过。”
“啊?”曹正轩诧然,“跟一个弹棉花的人私奔?”
“儿子你不知道,那个时候有很多这一类的工匠来我们阳江走门窜户,什么打铜修锁的,烧炉子打铁的,货郎当,再就是弹棉花的。你老爸喜欢的姑娘就是被一个弹棉花的小年轻勾走的。”
“难道那姑娘不喜欢老爸吗?会让一个弹棉花的人勾走?”
“这你就不理解了。你现在可能觉得弹棉花的不算什么,感觉他和卖唱的人没有两样,但在那个年代,这些有手艺的人可吃香了。你老爸和他们比差远了。秀花,就是你老爸喜欢的姑娘,在没有和这个弹棉花的接触之前喜欢你老爸喜欢的不得了。她爸妈也不反对我们接触。”
“秀花长得怎么样?”曹正轩问道。
“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说不清楚有多喜欢他。”曹忠河的眼神越发迷茫了,“她个头小小的,面容非常清秀,声音很甜,说起话来就像小鸟叫。真像书上说的什么黄莺在唱歌。对了,秀花特别喜欢唱歌。什么样的歌一学就会。老爸被她的歌声迷死了。”
“这么说老爸也喜欢唱歌喽?”
“那当然了。我们就是因为都喜欢唱歌而互相喜欢上的。”
“可我怎么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老爸唱过歌呢?”
“打秀花抛弃我和弹棉花的私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唱过歌。正轩,我现在还记得秀花唱的《小河淌水》,那调子、那味道比原唱还要好听,她是专门学了这首歌唱给我听的,因为有一次因为家里的事我要出远门。”曹忠河完全沉浸在回忆中,“那是我要出去的头一天晚上,是夏天的晚上,我约了秀花去阳江河河滩上吹风。那个晚上的月亮不怎么圆却非常明亮,阳江河的河水不怎么深却非常清澈,水波泛着月光,我和秀花相互搂在一起面对河水而坐。秀花说她适应了每天和我在一起的生活,我突然外出她很失落很失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突然轻声地哼唱了起来: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山下小河淌水清幽幽……”
回忆到这里,曹忠河动情地哼起了这首歌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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