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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吗,果然是这样的啊。”艾瑟尔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悲伤,“虽然抱着地下一年天上一天的侥幸,但是单纯在树上刻的时间就已经超过村长的岁数了,也只能接受现实啊。”
“单纯刻在树上的时间——”我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了那棵枯树。
除了“快跑”两个字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痕迹。
“你······你说的,刻在树上的时间指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开始了不自觉的颤抖,“树上有什么?”
“我用来计数的符号啦!”艾瑟尔恍然大悟般笑了笑,“哦哦!难道说你是什么学者吗?看见了刻在树上的符号,所以认为这是古代的遗迹什么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欸嘿嘿,如果错认的话就抱歉了,因为我呆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所以好多东西都要忘干净啦!这个只是我自己创造的文字哟~”
“你——写了什么。”
“‘快跑’吧。”纯正的普通话发音从一个异世界人口中说了出来,在无比寂静的此方显得尤为刺耳。
一种深深的恐惧自脊背攀爬而上,伴随着肌肉的痉挛而汗毛耸立。
“你刚才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艾瑟尔忽然慌张了起来,她凑到了我的身前有些失措地摆手问道:“唉?是有什么地方惹你不高兴了吗?为什么忽然这么大声音?”
难道说,曾经有穿越者前辈曾经来到这个地方吗!!?在古代遗留下了这样的文字!?
“啊,这个是有人教给我的计数方法啦。”艾瑟尔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却没有那种恍然的神色,似乎没有意识到任何违和的地方。
“说这是个有魔力的符号,可以按照笔画来计算数字哟~嘿嘿,这可是——”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艾瑟尔的表情忽然僵住了,连同正在诉说的话语也一同戛然而止。
这一僵刻不要紧,我原本这神经绷得就跟那什么似的快断了,现在艾瑟尔这个样子我就差没直接拔腿跑了······
但是最后的那一丝好奇心还是略微压过了求生欲,让我在做好了一个百米起跑姿势的同时看向了似乎像是死机了一样的艾瑟尔。
僵持了良久,艾瑟尔忽然叹了口气,然后微微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坐在了树前说道:“哎呀······果然忘记了呢。”
“忘记是指?”
艾瑟尔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好像计数用的是一个符号来着,不是这个词。”
计数用的字,说的是正吧。
“用‘快跑’计数也太奇怪了······”
我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意识到了某种被我所忽略的东西。
“等下——艾瑟尔?”
事关性命的东西。
艾瑟尔似乎还是有些呆呆的,不过对于外界的正常反应还是可以正常应对的:“哎,有什么事情吗?”
“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是我想要问一下: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艾瑟尔鼓了鼓脸颊,脸上带着些微的薄怒说道:“哈——?问一个女孩子是怎么死掉的也太失礼了吧!”
“只是确认下······”
“忘记了哦。”艾瑟尔轻飘飘地说道,“死亡本来应该是一件让人记忆深刻的事情,不过也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因而也不值得去记住,所以答案是——忘记了。”
“那问题就来了——”
我退后了两步,勉强笑了笑。
“如果你最开始一直刻的就是那个计数的单字,为什么会忘记呢?”
真的是在日日夜夜计数的话,即便是最后认不出这个单字是什么,也应该记得如何去刻画,即便已经忘记了为什么要这样甚至忘记了这个单字的意义,但是单纯凭借本能也会依样画葫芦。
泣鸣,已经到位了。
没有感知到魔力,也就是说外界并不存在魔力这种东西,刚才速充魔法阵没有启动也是这个原因呢,到现在为止,能够动用的仅仅就只有我体内所剩余的魔力罢了。
要精打细算啊。
所以我决定暂时只用身为剑士的一方面来作战。
“哎?”艾瑟尔愣住了,她陷入长考,可似乎并没有找到什么答案。
“好像是这样啊······如果我一直用的是计数用的单字,为什么会记错呢?”
我微微抬起了头,看向被薄雾笼罩的枯树之上。
不知何时薄雾已经散去了少许,大半的古树终于暴露在我的视线下。
透过如枯骨一般交缠的枝丫,于树冠之上的树干上,窥见了被树杈穿透分割、支离破碎然而仍旧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刻写的汉字。
【快跑】
“所以啊······我没死过所以不太清楚。”
“不过我对于这个现象有一些个人的小见解。”
从哪里。
“人死后也许是会直接丢掉一大半的记忆吧,但是说不定也有另外的一个小可能。”
在叙述的同时,我的眼珠朝四下看去,像是机器人一样冷静地打量着周围的世界。
“比方说,死掉成为长久存在的地缚灵后,会因为执念而记住某些东西。”
雾,是什么时候开始散的。
“所以你刻画下原本用于计数的单字变成了死时印象最深的话语。”
艾瑟尔呆滞地看着我,眼中似乎有些迷雾一样,失去了光亮,可我还是能看见她的表情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垮塌下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为什么你印象最深的话是这个呢?”
攻击······从什么地方开始?!
“很不幸的是,身为文字的研究者,我是知道那个词意思的。”
艾瑟尔微微低下了头,有些模糊不清地用普通话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快跑。”
我叹了口气,瞥向了四周。
雾快要散了,而周围都是荒原,找不到任何可以作为遮蔽物的东西。
“快跑。”艾瑟尔的身子在颤抖,甚至灵魂所产生的映像都有所扭曲。
最终,她大喊了起来。
“快跑啊!!!雾散去的话,那个家伙就会出现了!!!”
我握紧了剑,等待下一刻来临。
“啊,我知道的,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没错,从最开始就应该想到的。
这是为了神秘人为了保护自己而布置下的仪式。
我微微苦笑道:“因为啊——这是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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