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app2();昏暗的灯光下,左林在小屋里修理着园艺工具。祝五一闷头坐在一旁,面容显得有些憔悴,声音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泽。祝五一迟疑半晌,终于打破沉默:“左伯,您上过网吗”左林说:“我不用电脑。”祝五一闷了一会儿,又问:“您从来不用电脑吗,从来不上网吗信息时代,信息不是最重要的吗”“信息时代,最重要的不是信息。”祝五一疑惑地看着左林:“信息时代,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真相”“可是,只有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了解真相呀。”“信息时代,信息是无限的,但人的辨别力是有限的。信息太多了,就一定真假难辨。”“这么说,一个人如果受了冤枉,难道就真的说不清了吗”左林停下手中的活儿,抬眼看着祝五一,缓缓说:“一个人受了冤枉,永远说不清;一个人做了坏事,永远查不清。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自古有之”祝五一绝望地沉默下来。入夜,祝五一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黑暗中,他的耳边再度响起了电话中那个嘶哑的声音:“以后出门你可要小心点,有人会弄死你的。”接着,是沈红叶的声音:“我不认识他,我根本就没见过他”然后,是众多网友的声音:“祝五一,可耻祝五一,可耻”祝五一闭上双眼,暗夜中,依稀可见他脸上的泪光。新的一天,方守道与祝槿玉在餐厅里吃早饭。祝五一心神不宁地进来。祝槿玉看看他,欲言又止。祝五一坐下来搅动着碗里的粥,一副食欲不振的样子,餐桌上气氛沉闷。方舟走进餐厅。祝槿玉看了看她的脸色,问道:“没睡好吧”方舟坐下来:“这两天失眠。”祝槿玉说:“应该不会再有人来闹了。要不要吃点安眠的药”方守道说:“是药三分毒,尤其是镇定类的药,最好不要吃。”祝槿玉转向祝五一:“五一,你那块月亮石不是治失眠的吗,你给方舟戴戴。”祝五一还没吭声,方舟抢先说:“他整天戴着的东西我可不戴。”祝槿玉说:“不脏,不行你洗洗再戴,说不定管用。”祝五一板着脸说:“我这两天还失眠呢。”祝槿玉生气了:“那好,从今天起你就在家睡觉,哪儿都别去。”祝五一:“为什么我又不怕他们”祝槿玉厉声打断:“你不怕我怕”她顿了一下,态度稍缓,又强调了一遍,“你就呆在家里,直到公安局把事情查清。”祝五一问:“这事要一辈子查不清呢”方守道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公安机关肯定会查清的事情到了这一步,也只能相信公安机关了”祝五一背书般说:“一个人受了冤枉,永远说不清;一个人做了坏事,永远查不清。这样的人,这样的事,自古有之”方守道一下噎住。他转眼去看祝槿玉,祝槿玉也在看他。两人不安地对视片刻,方守道问:“这话是谁跟你说的”祝五一毫无精神地反问:“这话,说得不对吗”方守道说:“当然,不对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只能说明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祝五一低头不语。方守道看了一眼方舟,方舟顾自吃饭,置身事外。方守道转移话题,对祝槿玉说:“槿玉,今天晚上的慈善晚宴,你代我去一趟吧。”祝槿玉问:“你不去”方守道说:“五一这个事,媒体炒得正凶,我还是离他们远点。”祝槿玉瞟了一眼祝五一:“我也别去了,我还是在家吧。”方守道说:“你别总在家呆着,也要出去多参加些活动,特别是公益活动,这对我们的社会形象有好处。”祝槿玉看了看方舟:“你叫方舟去吧,这两天我在家陪一下五一。”方守道说:“一个大小伙子,陪他干什么”祝槿玉说:“我一走,陈阿姨哪里看得住他”方守道转脸去看方舟。方舟刚刚从餐桌前站起来,马上表示:“我不去。”方守道说:“今天是慈善晚会,我们必须去露个面的。我让光磊陪你一块去。你代表我,光磊代表公司,要是有媒体问到五一的事情,你们一概都说不清楚,别的不要多说。”方舟刚想说什么,祝五一倒率先站起来,脸皮很厚的模样,径直走出了餐厅。方舟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早饭后,祝五一在前院练习小轮车,他显然无法集中精力,屡次摔倒。他气闷地将小轮车丢在一边,向大门走去,祝槿玉的声音忽然在他身后响起:“五一,你干什么去”祝五一说:“我去买个东西。”祝槿玉不容商量地说:“让陈阿姨帮你去买。”“算了,不买了。”祝五一悻悻转身,回到卧室。整整一天,祝五一窝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电视地上的阳光渐渐移动,影子渐渐拉长,由浅变深。黄昏时分,祝五一走出卧室,看到左林在前院里修剪树冠,便拉起水管帮着给草地浇水。下班后匆匆赶回家的方舟,已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了丝质的白衬衣,准备替父亲出席慈善晚宴。她与过来接她的何光磊会合后,一同走向前院。前院草坪上,祝五一卖力地拖着水管走来走去,左林忽然指指他脚下,祝五一低头看去,才发现自己踩坏了草地。他连忙跳开,慌乱中水管失控,水蛇旁射,身边顿时传来方舟的一声惊叫。他回头看去,只见方舟刚刚换上的西装被水击湿,同样衣着笔挺的何光磊身上也被溅了不少水星。何光磊手足无措。方舟狼狈不堪,气急败坏地吼道:“老六”方舟换上另一身西装,在书房里用吹风机帮何光磊吹干身上的水渍。祝槿玉走进来,赔着笑脸:“你们别生气,五一也不是故意的。回头我让他过来给你们道歉。”方舟余怒未息:“他不是故意的,但肯定是成心的。”祝槿玉说:“他可能心理压力太大了,手脚都不听使唤了。”何光磊说:“他的麻烦其实都是他自己惹的,事情既然出了,躲也躲不了,还是要面对。要躲还不如让他回永川去,总比躲在这儿像过街老鼠似的强。”祝槿玉似被何光磊的话提醒,返回前院。草坪上,只有左林在独自收拾园艺工具。她立刻来到祝五一的卧室,里面空无一人。她感觉不妙,大声叫道:“陈阿姨”陈阿姨跑过来:“什么事”祝槿玉问:“五一没出去吧”陈阿姨摇了摇头:“没有吧。你不是让我盯着门口吗我一直在这儿盯着呢,没见他出去呀。”祝槿玉想了想,匆匆向后院走去。后院里仍然不见祝五一的踪影。祝槿玉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停下脚步,将目光投向围墙。围墙旁立着一把梯子。<script>app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