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盈东背靠在椅子上,深切凝视邱东悦。
邱东悦一直目瞪口呆,在她看来,这个主意太疯狂。
“我是骗你的身了,还是骗你的心了?不都是你在骗我么?”苗盈东淡定自若地说到。
邱东悦低下头,看起来,还是撒谎这事儿,他要记一辈子了。
可邱东悦担心,就算是假结婚,也会影响苗盈东的声誉。
他这种上流社会的人,一旦结婚证领上了,尤其是和她,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背景的女孩领证,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他就真的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你没有必要为了晟的事情,搭上自己的一生。”邱东悦说。
“我三十五了,早过了适婚年龄。我命里不招女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碰到更合适的了!”苗盈东的口气照样坦然,平静,一直坐在那里看着她。
那是已经决定了什么事情的平静。
邱东悦也没有听出来他这话的潜台词——不会碰到更合适的,言下之意,现在已经碰到合适的了。
“我家庭负担很重!我没什么本事,还有晟。还有许妈妈。”邱东悦继续说。
“你的负担,不值一提。”
邱东悦想想,这话也对,毕竟他那么有钱的人。
“我没有名媛的气质,人长相也一般。”
“我讨厌流水线上的女人,千篇一律。再说,我曾经瞎过。”
邱东悦在茫然地点着头,意思是说,邱东悦丑,他瞎,看不到。
“领了证以后,你准备什么时候离?”邱东悦继续问。
总要事事都想好了,说好了,她才放心。
至于书面的契约,邱东悦倒觉得不用,因为苗盈东向来说话算话,毕竟他这个层次的人的信誉,她还是信得过的。
而且,相处了那么久,她也知道苗盈东向来一言九鼎。
苗盈东看着她,“再说。”
“那你要不要跟伯母说说,我怕给你身上染了这么大个污点,伯母也不会同意。”邱东悦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上。
“领个证而已!领了再说不迟。”
“领证代表的是结婚啊!人生的履历都要改的,怎么能说领个证而已呢?”
“对我来说,不过领个证而已。”
邱东悦点了点头,“也对。”
他这么历经千帆的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也就是领个证而已。
不过邱东悦还是觉得忐忑不安,因为,往后的日子,她要长期居住在美国,可能去不了委内瑞拉,她的事业在委内瑞拉,要怎么办呢?
“我委内瑞拉的厂子怎么办?”邱东悦继续问,手指在不安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嘴唇。
“好办。拍卖或者并购,这些你不用操心了。”果然,对苗盈东来说,这不过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那我来了美国干什么?我总不能没点儿事情干,要不然在家要发霉的。”
“如果你不介意,昔日邱家的船厂在我的名下,你可以干着玩玩。”苗盈东今天说话,一直是内敛而正经的,“还有问题吗?”
干着玩玩,父亲一生的心血,对他来说,不过干着玩玩。
邱东悦还是很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感觉怪怪的。
可她又想不出来哪里奇怪,就是觉得她自己好像掉入了一个无底洞中,自己找不着北,也找不到要拉她入陷阱的人。
邱东悦坐在那里,皱眉想了好久。
而且,苗盈东的条件确实是最符合的,有钱有房,她在他的船厂里工作,也能证明自己的收入来源。
的确是难得的上上之选。
“想好了吗?”苗盈东问。
“嗯。”
“领还是不领?”
“领吧。我就怕会对你未来有影响。”邱东悦很忐忑地说。
“对我来说,未婚和离婚没有区别。离婚了可能身价更高。”苗盈东回答。
邱东悦仔细想了想,也对,他都三十五了,还不结婚,别人肯定以为他是不是有隐疾啊,是不是同性恋啊,离婚了就不一样啊。
想到此,邱东悦的心就很安定了,打定了主意,“那好啊,什么时候?”
“今天下午,我现在预约,你换衣服。”
邱东悦的衣服都在酒店,隐约记得她没有红色的衣服,没有红色的,用白色的也可以啊。
“你也穿白衬衣吧,我只有白衬衣。”邱东悦又说。
“好。”
邱东悦感觉好像苗盈东现在没那么呲毛了,也不总是皱着眉头了,脾气变好了。
大概,年纪大了——
两个人约定好了在市政厅见,然后拍照,填写了marrilise,领了marricerificae。
直到拿到结婚证的那一刻,邱东悦还觉得不是真的,如同在梦里一样。
宋阳可是曾经说过,苗盈东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的。
这下好了,谣言不攻自破。
季红的监护人资格被撤销了,加上她老公把晟打成了那样,她也不好意思来了。
以前晟跟着邱东悦是弟弟跟着姐姐,只要法庭通过,邱东悦就是晟的监护人了,邱东悦觉得,她现在各项条件都符合监护人的职责了。
领了结婚证的当日,邱东悦把晟从医院接了回来,晟现在很少说话,整日木木呆呆的。
邱东悦没办法,晚上陪着晟睡觉。
结婚两天来,苗盈东很忙,和以前并没有两样,没有要求邱东悦干什么。
所以,邱东悦是冷板凳的“契约妻子”。
第三天,邱东悦起来以后,挽起袖子就准备做饭。
正好,苗盈东从他的房间里出来,问了句,“苗太太,你要干嘛?”
苗太太,这个称呼——
让邱东悦心里心花荡漾。
好像还没有人被叫做“苗太太”呢,人家叫徐倩都叫做“徐女士”,带着明显得个人印记。
相比较之下,她还是更喜欢苗太太这个称呼。
因为苗先生是她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呢,她愿意自己的名字之前冠上他的姓。
就算将来有一天要离婚,至少当几天“苗太太”让她过过瘾也好哇。
她笑着说,“我想起来给你和晟做饭哪,我们俩住在这里,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总不能不劳而获吧。”
“做饭的事情,苗太太以后就不用操心了,有钟点工。另外,你住在这里,也不算麻烦,委内瑞拉的厂子拍卖了,钱都划到我的账户下!所以,你也不用担心白吃白住!”说完,苗盈东就去洗手间洗脸了。
邱东悦在他背后做了个鬼脸,果然是资本家哪。
她做鬼脸的时候,苗盈东从前面卫生间的玻璃门里看见了,回头看了她一眼。
邱东悦赶紧一本正经起来。
“不跟你计较!”苗盈东说道。
邱东悦心情好得很。
她是领了证以后才跟明源说的。
大概内心的潜意识是怕明源不同意吧,毕竟太仓促了。
明源想了想,还是把信用卡那件事情告诉悦儿了,说那套房子其实是苗盈东送给你的,卡没丢,一直在他手里,他用苗盈东的卡给邱东悦买了房子,为的就是让苗盈东去委内瑞拉,他果然去了。
另外,邱东悦借宋阳的钱,苗盈东也还给宋阳了。
“那我又欠他那么多钱了?”邱东悦胆战地说到,怎么每次都和他有金钱纠葛?
“反正一辈子那么长,你慢慢还呗。”明源说到,“我妹夫哥有的是钱,估计这俩钱,他根本不在乎。”
邱东悦感觉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不过,她不知道,她和苗盈东领了证,恰恰符合了苗盈东的心意。
明源把这件事情也跟宋阳说了,宋阳紧紧地皱了皱眉头。
他给邱东悦发了一条微信:悦儿,跟苗盈东结婚,你想好了吗?
邱东悦回:想好了,他有钱有颜,对我和晟都好,是一个好丈夫的人选,我高攀了他那么多,为什么没想好!
宋阳看到这条回复,在窗前坐了好久。
自始至终,邱东悦是一点儿机会都没给他。
苗盈东站在客厅里,跟邱东悦说,“妈让我们晚上去吃饭。”
邱东悦觉得“妈”这个称谓挺奇怪的,因为她只叫了一两年的“妈”吧。
苗盈东这次不说,“你徐伯母”了,换成“妈”了。
“那你有没有和她说过,我们结婚的事情?”邱东悦问到。
“说了。”
“说没说是假结婚的事情?”邱东悦又问。
苗盈东盯着邱东悦的脸,皱眉说到,“邱东悦,结婚证是假的?还是你的人是假的?究竟哪里假?”
邱东悦想想也对啊,没有假的地方,不过,他们这是相当于契约结婚。
他不会不明白吧?
晚上,阿姨在家里看着晟,二东去了苗家的别墅。
邱东悦一直忐忑不安,总之只要跟苗盈东在一起,她就觉得忐忑不安,生怕辱没了他。
到了苗家,徐倩挺高兴的模样。
她拉着邱东悦的手,“我也有儿媳妇儿了,我还挺中意的。你丈夫跟我说了,邱家的船厂你来经营,没问题!你先叫我一句妈。”
邱东悦愣了很久,这句“妈”都不好意思出口。
歪头看了看,苗盈东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盯着他。
“妈!”邱东悦终于叫了一句。
“好好!这里是苗家的传家之宝,你挑一件。”徐倩从身后抱出来一个古色古香的小匣子,打开,里面珠光宝气。
“伯——妈,我从小都没有戴过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吧。”邱东悦说到。
“苗家的媳妇儿,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戴上。”说着,徐倩就给邱东悦戴上了一个翠绿翠绿的镯子。
邱东悦询问的眼神看着苗盈东,苗盈东说,“妈给你的,你就拿着。”
邱东悦恭敬不如从命。
徐倩忽然间问到,“你们俩这结婚结的这么仓促,是不是事出有因呢?”
邱东悦脸色一沉,毕竟结婚这是给苗盈东招黑的事情,苗盈东是为了晟。
“都谈了这么久了,心血来潮就突然结婚了。”苗盈东说到。
邱东悦感激的眼神看了苗盈东一眼。
“你都三十五了,竟然干这种心血来潮的事儿?”徐倩又问。
“嗯,对,就是干了!”苗盈东回答。
回去的路上,邱东悦一直看手上的镯子,自言自语地说到,“以后干活,把镯子摔碎了怎么办?”
“放心。以后你干活的机会很少了。”
邱东悦心想,果然苗太太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职业啊。
到了家,苗盈东打开门以后,邱东悦先一步进去了,看看晟怎么样。
“姐姐,你回来了?”晟问。
“嗯,晟今天怎么样啊?”邱东悦问。
“很好。就是想你和苗叔叔。”
苗盈东坐在了沙发上,对着晟说,“以后别叫苗叔叔了,叫姐夫!来,叫一个我听听。”
和晟同样惊讶地还有邱东悦。
苗盈东坐在沙发上,等着晟叫他。
晟看了邱东悦一眼,邱东悦也觉得,一下子从叔叔下降到“姐夫”,这个坡度可够大的,他怎么肯自降身价,他可是比晟大了二十岁,这姐夫的年龄差!
“姐夫
。”晟不懂“叔叔”和“姐夫”的区别,反正,苗盈东让他叫什么,他就叫什么呗。
晚上,邱东悦哄晟睡下以后,又去伺候苗盈东睡觉。
她不知道他的假结婚里头,包含不包含妻子的义务这块儿。
不过,如果有的话,邱东悦不排斥,相反,她还挺喜欢的,她很喜欢床上的苗盈东。
反正之前两个人做过不止一次了啊。
喜欢一个人,不单单是喜欢他的外在,他的内里,也喜欢他在床上的样子。
他洗了澡以后,邱东悦把他的床给他铺好了,服侍他躺好,睡下。
邱东悦跪在他的床上,轻声问到,“ehan,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啊?”
苗盈东睁开双眼问她,“你想有什么事情?如果你想的,我没想到,你提醒我。”
“哦,没了!”邱东悦羞赧地说到。
原来是她自作多情,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邱东悦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在晟的旁边,晟睡的很安静,很好。
第二天早晨,是周六。
邱东悦想去船厂看看。
这几天她总是在家闲着,觉得很无聊,而且,她这么年轻,生命总不能在碌碌无为中成长。
他们家的早饭也是钟点工做,吃完了饭以后,邱东悦实在闲的无聊,开始擦地。
“放着,会有人干。”苗盈东说。
“可我实在无聊啊,快发霉了!”邱东悦说完,继续拖。
苗盈东不管了。
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半躺在沙发上,假寐。
万年不遇的大闲人。
邱东悦想去邱家的船厂看看。
虽然是自己的船厂,可她从来还没见过,也不知道在哪。
晟在那边安静地看书。
“ehan。”邱东悦轻声叫了一句。
苗盈东没回答。
邱东悦心想,刚刚起床,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不应该啊。
她走近了又叫了一句,“ehan。”
还没有没回应。
“东!”邱东悦坐在了他的沙发旁,叫他。
还是没回应。
推了推,他也没答话。
可能是不想搭理她。
邱东悦走开了,刚刚站起身来,手就被他拉住了,邱东悦吃惊地回头,“你没睡着啊?没睡着,你怎么不理我啊?”
“你该叫我什么?”苗盈东睁开眼睛问她。
邱东悦自小家庭概念很淡,毕竟和父母生活的时间很短,养父母早就身亡,在的时候每日为了生活疲于奔命,很少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所以,邱东悦对这些不了解,正如她不了解20的含义一样。
从来没有接触过,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的人,如何会凭空有这样的概念?
邱东悦想了想,“我该跟晟叫你叔叔?还是东哥呀?”
很认真的神情。
真是蠢得厉害。
“叫老公!”他说。
邱东悦的脸蓦然红了。
老公,多么亲切地称呼,曾经她以为终她一生也不会有的。
站在那里不答话,结个婚,要换好多称呼。
“明天还去不去船厂?”他问她,手还拉着她的手。
“去啊!”邱东悦以为他看到自己表情不自然,这个话题打住了。
“那叫老公!”他又说。
军阀作风!
邱东悦要拉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开了。
早晨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细细的一层绒毛。
苗盈东只盯着她,不说话。
他又捏了捏邱东悦的手,意思很明显了:不叫就不放。
“老公,你能陪我去船厂吗?”邱东悦不看他,径自看向前面的地面。
“乖了。好。”苗盈东连说话,都带着几分兴高采烈的劲儿。
邱东悦拖地的时候,苗盈东接了个电话。
是南沥远打来了。
“盈东,你结婚了,也不说一声是吗?要不是我给姨妈打电话,我还以为你的身份是未婚。”南沥远说到。
“结个婚,至于大张旗鼓吗?”苗盈东问。
“三儿要给你庆祝,我也给你庆祝,你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了。中午,说定了,我定好了酒店给你发微信。”南沥远挂了电话。
他知道一般苗盈东周末都大闲人。
闲事他懒得管。
苗盈东和邱东悦说了,让她换衣服,一会儿出去吃饭。
及至那一刻,邱东悦才隐隐有了一种感觉,以后她和苗盈东是绑在一起的一对人了,去哪都要一起,不能够单独了,以后,她要对他负责任,出门什么的,都要告诉他。
带上晟,两个人出发去了南沥远定好的饭店。
三儿和南沥远已经在等着了,远远地看见邱东悦,她就叫起来,“悦儿,悦儿——”
忽然间想起了什么,邱东悦已经走过来了,三儿改口,“现在不能叫悦儿了,得叫苗太太,你可是苗家掌门人的媳妇儿了。以后花钱,随便,反正我大哥钱多的是!是不是,大哥?”
“别贫嘴!”苗盈东轻喝一句,“沥远,你不管管你媳妇儿?”
“也对,盈东你的媳妇儿在花钱方面是不用管!”
“对,我媳妇儿向来节约。”
邱东悦让晟坐在旁边,他在安静地吃饭。
三儿也挺喜欢这个孩子的,虽然心智不全,但是不讨人嫌,反而惹人怜,和季红是两个品种。
上来三文鱼了,邱东悦夹了一筷子,放到了苗盈东的盘子里。
“悦儿,悦儿,可不能这么宠你老公的。否则男人会习以为常,你可得改改。”三儿扬着头说。
南沥远“啪”地打了一下她的后脑勺,“真是无法无天了!”
苗盈东重新给邱东悦夹了一筷子,说到,“苗太太,好好补补,利于将来生养。争取和三儿一样,生三个孩子。”
邱东悦差点儿一口菜喷出来,她诧异的神情盯着苗盈东,意思很明白:这可是契约婚姻,你是当真的吗?
苗盈东根本没接她的表情。
席间,四个人讨论了很多公司的事情,三儿和邱东悦讨论了很多女人之间的话题。
三儿以前是想让大哥和悦儿好,这样凸显一下二哥的身份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来越觉得邱东悦作为一个妙人,真是让人离不开啊,她怀孕的时候,邱东悦照顾她很好,从来不发脾气,很细心,有着传统女子的韧性,后来,三儿是觉得和邱东悦的关系好了,大哥的女人,也就是她的妯娌,自然得关系很好了。
如果弄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她的大嫂,那三儿是一百个不服气。
吃完饭,苗盈东想去船厂,他觉得反正出来了,就带邱东悦去看看。
不知道苗盈东是故意还是去船厂只有这一条路,他也选择沿着长岛的海岸线走。
上次,邱东悦跟他说了委内瑞拉的海岸线很美很美。
他打开了窗户,说道,“美国的海岸线也很美!”
这是邱东悦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看美国的海岸线,然后说了句,“是很美。”
美到这里可以当她的家。
到了父亲的工厂,邱东悦不仅咋舌,这个船厂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
“爸爸的船厂。”晟说。
原来他以前来过,他又想爸爸了。
邱东悦和苗盈东一边走,苗盈东一边给她介绍各个职能部门。
邱东悦“嗯嗯”地应着,她觉得,让她管这么一个船厂,很有难度哎。
“你要不想来上班,让妈管。反正都是咱们自家的产业。”苗盈东说到。
毫无征兆的结婚,让很多生疏的关系,一下子变了亲切。
苗太太,自家——
这些词,真的让邱东悦心中荡漾着涟漪啊。
过了两天,相关机构审查邱东悦的监护人资格,这就是邱东悦和苗盈东结婚的意义所在么。
基本上所有问题都是苗盈东回答的,因为邱东悦害怕自己的回答有闪失,丧失了监护人资格。
人家问邱东悦的固定居所,苗盈东回答了他和邱东悦共有的财产,林林总总,房产大概七八处,人家又问邱东悦独立的经济能力,苗盈东说邱东悦在他的手下供职,他还给邱东悦开了一份收入证明,供养十个八个的孩子完全不成问题,最关键,晟和苗盈东的关系很好。
人家看了邱东悦几眼,说过几天正式给邱东悦文件。
不过邱东悦猜,应该没有问题。
回来的路上,邱东悦问苗盈东,“事情办妥了?你是不是要和我离婚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和你离婚?”
“我们结婚的目的是为了晟啊,你那么嫌弃我,讨厌我,怎么会和我在一起,你如果不讨厌我,也不会赶我走了。”邱东悦委委屈屈地说到,低下头。
苗盈东轻笑。
邱东悦又皱着眉头说,“我今天听人家的意思,好像只要我有固定的居所,固定的工作就可以的,没说非要结婚。我本来就是晟的姐姐啊,有监护人资格。”
她承认,在这方面,她脑子挺慢的。
“哦?是吗?”苗盈东轻声咳嗽了一声,“那是我听错了?”
邱东悦也有几分不解。
晚上,邱东悦哄晟睡下了。
她睡不着,想去客厅想想晟的事情。
正好苗盈东也从他的房间里出来。
两个人在客厅相遇。
“你也没睡着啊?”邱东悦问。
“对。”他答。
“你呢?”她又问。
“我枕边缺人,也没睡着。”
“哦。”邱东悦慢半拍地还没想出来这个“枕边缺人”是什么意思。
还没想完,就一把被苗盈东抱了起来,抱进了他的卧室里。
最近天干物燥。
把邱东悦放到了自己的床上以后,他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然后解邱东悦的衣服。
手在抚摸她,让邱东悦战栗,紧紧地攀住了他的脖子。
苗盈东的吻落在邱东悦的唇上,身上。
从白皙到淤青,邱东悦的身子在起伏着,承受他的霸道。
邱东悦口中细碎的呻吟声,抓他肩膀的声音,她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叫着,“老公!”
苗盈东并不放过他,因为“老公”这个称呼。
他恨不能要她到天亮。
也确实是要她到天亮的。
邱东悦醒来是很久很久以后了,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骗我结婚的吗?你想结婚为什么不直接说?”
苗盈东侧着身子,他的胳膊被邱东悦枕着,“骗多有意思!”
“我不觉得有意思!”邱东悦说到,“我要跟你离婚。”
“结婚证藏在哪儿你都不知道,怎么离婚?”苗盈东一把揽过了邱东悦。
小时候,他不知道该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他家庭幸福,家里富可敌国,没有任何的情感缺失,他一个人读书求学,到处旅游,见过的女人多了,便越来越没了感觉,他对女人想得很少很少。
邱东悦进入到他的生活,纯属意外,甚至是算计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