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想到天意弄人,可怜胡玥好好的一个孩子,竟连见都没能见上一面便没了。大郎和胡玥夫妻情深,胡玥突然亡故,独留大郎一人苟活于世,大郎心中定是哀痛至极的,不然也不会至今仍在寻找胡玥尸骸。但既然胡玥已死,哪怕尸骸没有找到,他们也应该为她办理后事,不能让她的亡灵孤孤单单飘零在外。故而,莫太武回京后便向皇上请旨,想为胡玥在莫家陵墓中立一个衣冠冢,并未她办理后事。立一个衣冠冢简单,可莫家想的是让胡玥风光大葬,这就不容易了。大夏自开元女帝时便有女将官职,但自皇上登基至今已经尽数废弃,女子便是从军也多为护卫等随从职位,并未有官位和册封。莫家不想委屈胡玥,故而莫太武便向皇上请旨,实则是想请皇上给胡玥一个册封,这样他觉得方能对得起这位英年早逝的好儿媳。莫平初对余淑贞道:“大伯娘莫要伤心了,皇上不仅册封大嫂为二品诰命夫人,还特意赏赐了金绣蟒凤衫以示嘉奖。”众人一听皇上还专门赏赐了胡玥衣衫,不由都很意外,莫平初让人把金绣蟒凤衫拿进来。众人一看,只见那金绣蟒凤衫乃是黄缎绸地,并金绣花蟒凤式样,胸前正中绣金四爪蟒,胸背及两袖皆绣彩凤,分明是一件官服制样。闪舞..莫平初道:“皇上已经废除了军中女将官,但也知大嫂的战功和忠心,故而才赐下这官服以做奖赏。”众人点头道是,有了这册封和金绣蟒凤衫,胡玥的葬礼便可以办的风风光光了,众人细细商量了丧礼事宜,定下了发丧日期等事。徐静娘突然想起最近不怎么见到小九他们几个,不由询问莫平初,莫平初笑道:“他们几个正为大嫂抄写经文呢。”老夫人惊讶道:“这几个小的竟然这般懂事了?”莫太文好笑的看了莫平初一眼,对老夫人道:“娘,这定是小五罚他们的,他们若能这么快就懂事,我和静娘只怕要高兴坏了。”“谁说小九不懂事的?石龟那事儿定是小八撺掇的,我们小九这两年可是懂事多了!”老爷子哪里能听人说小九不好,不满喝道。众人不由失笑,莫太文看着老爷子打趣道:“对,小九最懂事了,所有的坏事都是那两个臭小子干的,跟您的宝贝孙女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哪知老爷子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算你这爹当得还不算糊涂。”莫太文余淑贞和徐静娘开始忙着为胡玥操办后事,余淑贞忙忙碌碌的倒也不至于太过哀伤,莫太文和莫太武商定了宾客名单,询问起莫平安的情况。虽然莫太武表现的一如既往,但莫太文身为他的亲兄弟,还是能感觉到大哥有些不一样了,便专门趁着这个机会和大哥好好谈谈心。听到莫太文询问莫平安,莫太武皱着眉头道:“大郎别的倒好,就是性子越发沉闷了,他本来也就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自从出了那事儿之后,话便更少了,整日里说不了几句,我真怕他把自己闷出什么毛病啊!”莫太文听见这话不由也有些担心,但还是宽慰莫太武道:“大郎媳妇走的突然,大郎一时不好接受也是有的,慢慢总能释怀的。他现在也是驻守一方手握重兵的大将了,不同往日,自然更有担当,大哥莫要太过担心了。”莫太武冲莫太文微微一笑有些自责的道:“不瞒你说,大郎这般我心里着实担心,战事吃紧倒也罢了,什么都顾不上一门心思就是打仗,可战事结束,他这驻守北疆,天长日久冷冷清清的,心里这坎儿不好过啊。我见小六是个闲不住的,跟在他身边闹腾着他还有个笑模样,便存了点儿私心让小六留下了,不然本应绑也把小六绑回来的,免得弟妹挂念担心的。”“大哥说的哪里话,是那小子自己不肯回来,你便是把他绑回来也不能绑他一辈子啊。他能在边关陪着大郎,兄弟两个互相有个照应,是个好事,静娘生性是个胆小的,没经过孩子不在身边的情况,有些担心挂念也没什么,被小九气气就都忘了。”莫太武不由笑了起来,抬起手指点着莫太文道:“你啊,惯会埋汰小九,被爹听到又该骂你了。”“我又不是没被爹骂过,从小骂到大早不当一回事了,大哥你难道不是?”“那倒是,咱家没被爹骂过的也就只有小九了!”“哈哈哈哈,是啊,要么静娘老说这是‘物以稀为贵’,咱家若是有他七八个闺女一个小子,只怕爹就不骂小子了!”“那可保不齐,咱爹天生疼女娃,说不好便是有七八个女娃娃,也只骂那一个小子,那才叫憋屈呢!”“哈哈哈哈,大哥说的是,以咱爹的性子太有可能了!”莫太武和莫太文兄弟二人吐槽自己亲爹吐槽的不亦乐乎,相顾大笑好似又回到了年幼淘气的时候。莫太文看着莫太武的笑脸不由由衷感叹道:“大哥许多年没这么轻松过了吧?”莫太武愣了下点头道:“是啊,自从跟爹来到京都进入朝堂之后,我是处处小心不不谨慎,生怕走错一步说错一句啊!”“大哥辛苦了,在北疆这一仗打下来,我听大嫂说除了腿上身上别处还有不少伤,需找个大夫好生调养调养,不要急着再操劳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咱们亲兄弟说话无需这般小心,自从我腿受伤无法治愈后,我便想明白了,是到了该歇歇的时候了。以后家里这担子就交给你和小五了,我可是要好好陪陪你大嫂,她这些年也不容易啊!”被大哥戳破心中顾虑,莫太文不由低头笑了笑道:“是啊,大嫂为了咱们这个家真是付出的太多了,大哥若是有机会陪大嫂回一趟西北吧,看看三郎和四郎,也去大嫂娘家走一走,多少年都没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