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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小女人,黑白都不吃,想想就烦人。
梁飞凡三天都没有回来。
顾烟像困兽般绝望,原来他再怎么温柔的好,翻起脸来,也是不管不顾的狠心的。那以后呢,一朝红颜老,是不是不顺他心了,就这样关起来,不闻不问?那时,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怎么办?
她开始不吃东西。
也许心里也隐隐约约知道,就是仗着他宠她。
还没满一天,当天晚上梁飞凡便出现了,脸沉的滴水,紧抿的嘴说明他现在非常恼火。
“起来,吃东西。”
静默。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他眼角一跳一跳的抽动,粗暴的揪起她,狠狠的摇。
静默。
“你信不信,我马上把方亦城的人头拧下来送到你面前。”他一字一句在她耳边狰狞的说。
又是方亦城!
顾烟终于睁开眼。
“你就这点出息,威胁一个女人?”她也一字一句的回他。
他眯了下眼,全身散发暴怒的冰冷气息。
“我是对方亦城还有特殊的感觉,你就能完完全全的忘记你的初恋情人吗?可我若是还爱他,我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你这样整日的疑心,gan脆杀了我烧成灰带在身边好了。反正你也只是要独占我而已。”
顾烟安安静静的躺着,冷冷静静的说话,看也不看他一眼。
“我只是要独占你?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他眉眼之间绝望席卷。
“不然呢?还有什么?呵,泄yu的工具么?”
“工具?”梁飞凡笑的极冷,“顾烟,你、没、有、心、肝!”
他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句话,语气轻的让顾烟害怕。
“啊……”顾烟被他一把拎起,感受到他强大的怒气,她尖叫,一路被他拖到卧室。
梁飞凡将她重重摔到床上,欺上身来制住她,大手四下用力,她的裤子从上到下被撕成了条状,抛在床下。
“呃……”顾烟只来得及闷哼了声,他便冲了进来。滔天的怒火让他比平时更为坚硬巨大,顾烟受不住gan涩的剧烈摩擦,哭了出来。
“留着ye体湿润你下面吧。”梁飞凡在她上方冷峻如神祗,微微带着嘲弄的语气。
她的身体早就熟悉了这个男人,几下的进出后便微微湿润了。他不管任何技巧,压在她身上,将她大腿开到最大,横冲直撞的进出。这样激烈的摩擦两个人都受不住,没多久梁飞凡便俯下身来,下身飞快的进出了几下,she了出来。顾烟被他慢条斯理服侍惯了的,这时正七上八下咬着牙忍着呻l,被他热烫的ye体一喷,一声jiao媚的婉转叫声逸出,大腿不由自主紧紧盘上了他的腰,颤抖着也到了顶点。
他细细的贴着她的脸看她达到极点时妖媚的陶醉样子,等她恢复了点清明,他冷冷笑着开口,“爽吗?”
她吃了一惊,睁开眼,他是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些粗鄙的字眼的。
“还有更爽的。”
他无情将她攀附在身上的手脚拨开,拔出已经半软的yu望,坐上她的上半身。
大手捧着她的雪白绵软往中间一挤,挤出深深的ru沟来,他的yu望从下面cha了进来,上上下下的享受着她细腻嫩滑的rurou。
顾烟别过头去流泪,自从上次他弄伤她之后,他从来不让她试这些东西,“我怕控制不了自己,弄伤了你。”有一次她滑向他下身的时候,他拉起她温柔的吻着,这样跟她说的。
而现在,他像野兽一样凌虐着她的双feng,低低的吼着,粘腻的男xgye体喷了她一脸。
从她身上下来,看她红肿的嘴微微颤抖,她在哭!梁飞凡的心揪在一起,哭什么!
她红润的脸上一滩滩的白色□刺激了他,几乎没有多久他又扑了上去,将她推的微微侧过身来,他跪在她左腿的两侧,扛起她右边的大腿,就这么半侧半趴着,坚硬的yu望一个挺身进入了她湿润温热的体内。
没有任何技巧与怜惜,他纯粹的发泄。下身重重的撞着顶着她,嘴里咬着她右腿的雪白腿rou,直到她边痛的抽筋哭泣边呻l着泄了身。
那夜她充分体会了别人口中的梁飞凡,残暴,凶狠,冷酷无情。
终于天大亮之时,他眯着眼扯着她的黑发用力的来回进出她的温热小嘴,最后一阵颤抖,他仰着头停顿了几秒,抽出自己,将她丢在地板上。
她软软的倒下去,满嘴都是呛人的ye体,可是她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浊白的ye体从腿根流下,蜿蜒到地板上,她的身上全是轻轻紫紫的吻痕与牙印,头发,脸上,胸口,gan涸了的白色ye体一滩滩的凝结着。
梁飞凡挑起她的白色小内裤,随意的擦拭了几下yu望,转手丢在她破娃娃一样的身上。
等穿衣洗漱完,他光鲜的站到了她的面前,蹲下来捏着她的下巴,直视她毫无生机的眼睛,“被这样对待的女人才叫做泄yu的工具,懂么?你配么?”
她慢慢落泪,滴在他心上,梁飞凡半个心脏都被腐蚀掉,痛的一时之间话都说不出。
“从前是我太蠢太固执,耽误了你。至于报答,哼,昨晚你让我很尽兴,就当这七年,我对你的好jiao换的,虽然,”他自嘲的笑了声,“贵了点。现在,我们两不相欠了,等你有力气了就走吧,随便去哪,随便和谁。”他双手cha在口袋里,冷冷的把话说完就离开了房间。
独立
纪南被忽然派去南美视察时就知道不对劲,哪有从被窝里揪出人来直接丢上si家飞机去视察什么根本不归他管的工作的?
折腾了几天回来,却怎么也联系不到顾烟了。
中午的时候接到老大电话说让去接她,急忙跑过去,她脸色憔悴,眼底满满都是伤心。长袖长裤,手腕和颈上的伤痕却怎么也遮不住。
老大下的手这么重?
完了,这天要塌了,他们兄弟的好日子到了头了。
“去我那?”
“不,找个房产中介,一居室,三环以内,月租三千左右。”顾烟疲倦的靠着椅背,苍白的脸色,随时会晕过去的样子,可就是倔强的不愿闭一闭眼休息一下,现在,立刻,马上,她要一个自己的地方。
纪南将车停在路边,打了几个电话jiao代下去,看她双眼无焦点却固执的盯着前方,“呃……”
“不要和我说话,四纪,不要和我说话。”
纪南沉默了。
不久便找好了地方,普通的公寓,一居一室,倒也温馨。纪南帮着买了些必需品,看她倒在床垫上一点生气也没有的样子,也就没开口问这到底是怎么了。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就塞在背后的gui壳里,不去碰。
纪南轻轻带上门走了。一小会儿,躺着的小乌gui终于哭出声来。
泪流成河。
工作倒是不难找,好歹也是外语系毕业,专业实用,她也不挑剔,面试的第三家便当场签了合同。
这家软件公司主要做一些网络游戏的引进和改版推广,顾烟负责一些文件的日常翻译。
翻译区四个人,领队的陈姐四十开外,浓眉大眼,典型的北方女子,开朗大方,对顾烟很是照顾。
可是据说,陈姐是个蕾丝边。
还有一个叫秦桑的女孩子,长的很清秀,安安静静的样子,据说,男朋友是个大有来头的年轻帅哥。
那些据说都来自一个叫小魔的女孩子,古灵精怪,自来熟的不可思议,一个上午便与顾烟混熟了,八卦讲的口沫横飞。又拽着顾烟的裙子大赞特赞,非问在哪里买的,哪里买的?
顾烟恍惚的笑,梁氏有个设计部,专门负责设计她的各种衣物,所以,世上仅此一套。
哪里都买不到。
公司非常的忙,顾烟不懂商业,只听小魔说是两家大公司火并,他们这些小渔翁便从中得利。
公寓离公司三站路,她每天早早起床,步行去上班。翻译资料,核对,听小魔八卦,一天忽悠而过。周末的时候睡到下午。日子过的像电影里的慢镜头,细致而平淡。
方亦城出现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惊讶,早就知道他一定会找来的。
“找我?”
“恩。恭喜!小鸟终于飞出笼子了。”方亦城双手cha在裤袋里,这些天不见,瘦了点,却显得越发的清俊。
“不必。不是为了你。”
“呵呵,”方亦城轻笑,“我们小烟怎么又变成小刺猬了。”
说的是她刚来顾家的那时,对谁都是防备的姿态,整天不安的像只备战的刺猬。
顾烟听的汗毛直竖,“方亦城,不要再来拿以前的一些事情来跟我耍暧昧,那样让我觉得——很恶心。”
说完转身就走。
方亦城愣了愣,并不追,沉了脸点了一支烟,靠着车若有所思,深不见底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这是,为了与梁飞凡闹翻的事情迁怒于我吗?
朋友
顾烟气冲冲的上了楼,在门口撞到了端着水杯的秦桑。
“啊……对不起。”她帮秦桑擦拭裤子上的水渍。
秦桑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
想了想又抬头对顾烟说:“我认识你。”
顾烟暗自想,都在一起工作了那么久了,当然认识。
“安小离,”秦桑微笑着提醒,“我是——”
“——秦桑低绿枝?”顾烟有些不确定的问。
秦桑淡淡的笑了,“恩。”
顾烟恍然大悟,怪不得呢,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气场很是熟悉。
原来这个就是安小离天天念叨的那个秦桑低绿枝。
倒果真是不一样的,看上去是个安安静静的女孩子,长的很灵气,笑起来如沐春风,偶尔在茶水间里遇到她等水开,低头的样子专注美好。可前几日看见她和陈姐争执一个专业名词时,却又是冷静犀利,锋芒毕露。
原来她就是一举拿下了微然少爷和秦老六的秦桑。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顾烟很想问她怎么认出她来的,可又一想小离说起她腹黑时的畏惧眼神,还是算了,那么聪明的女孩子,愿意告诉你的话早就说了。
晚上下班前方亦城打来电话,轻松的口气约她晚餐,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顾烟也觉得早上的话重了点,想想还是应承下来。
下了楼他早等在那里,低调的宾士前玉树临风的站着,小魔看见了,眼珠子都差点掉下地来。
简单愉快的晚餐,她初入社会,他饱经滚打,一一的指点她,一顿饭很快过去。
“今天太晚了,下次一定请你上去坐坐。”顾烟解开安全带,微笑着道别。
方亦城夸张的举起手看表,苦笑,“原来,八点二十分也算晚了。”
顾烟也对着他笑,笑完坐直身子,认真的开口:“方亦城,我搬出来是因为想要有自己的生活,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的去工作打拼,体会人生,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我不否认这个决定有你给我的启发,可是没有你的出现,我想我还是会走这一步的。你听好,方亦城,我这样做没有一点点的原因是因为你,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再有什么,绝对不会有。”
方亦城再好的修养,此时的笑也挂不住,脸色发白,紧紧的抿着,半晌才深吸一口气,“小烟……”
顾烟看他的样子,不是不难受的,却知道这时绝对不能犹豫,“你说做朋友,那么就请你不要再拿一些过去来困扰我。好么,亦城?”
方亦城忽的抬头,眼神清亮,盯着一脸认真的顾烟看了许久,别过脸去点了一支烟,嘴角扯出一个顽皮的笑,“刚才,我是想说——今天跟你一起过来打招呼的那个女孩子,叫什么?”
“小魔——”顾烟有些疑惑,恍然后迟疑了一下,难道?
方亦城微斜着身子,笑的开心,“恩——她很可爱。”
顾烟有些窘的笑,心下却是一轻松。
方亦城揉她的头,这一次顾烟没有躲,真丢人,自作多情的拒绝了他那么久,他原来只是想打听小魔。
“本来想请你们一起吃晚饭来着,又觉得太突兀。”他微笑,风度翩翩。
“呃……亦城,对不起——”
方亦城按灭了烟,“傻丫头,有什么关系。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了,你的脾气我还不知道么。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
顾烟听了更是羞的无地自容。
“上次我们就说好了做朋友的——其实,我觉得我们更适合做兄妹呢。好了好了,别窘了,恩?”
顾烟感激的抬头看他,烟雾里他的眼神深而复杂。
“恩。”
“你上去吧,再对着我你的脸要红成番茄了。说开了也好,起码你以后对着我不会不自在,恩?”
顾烟点头,急急下了车回去了。
那夜,方亦城的车停在楼下直到天明,车里烟头明灭,他一夜无眠。
应酬
那夜,方亦城的车停在楼下直到天明,车里烟头明灭,他一夜无眠。
七年之前,也是这样一个晴朗无云的夜晚,他翻进顾家的高墙,从窗hu进到三楼,想要带她一起去美国。
那时,他的任务已经完成,全身而退,顾博云被隔离审查,尽管没有直接的证据指证他,可是顾家的败落已经注定。
顾烟那时刚刚知道他的身份,恨他入骨,怎么都不肯跟他走,两个人拉拉扯扯时,阮无双,他们亲热的称呼阮姨的人,铁青着脸冲了进来,不由分说给了顾烟一个耳光,又咬牙切齿的掏出枪对着方亦城的脑袋。
阮无双要方亦城死。
可最后,死的人却是她。
顾烟死死抱住她,声嘶力竭的赶走了方亦城。顾家的众人听到房里的动静跑进来时,方亦城已经走了,可是,那个温柔善良,深爱着丈夫和两个非己出女儿的阮姨,面色铁青,一动不动,身体渐渐冷下去,冷下去……
她的心脏有旧疾。
她死在了顾烟的怀里。
后来梁氏出面,很大动静的保住了顾博云。
顾博云回来时,阮无双的笑凝结在墙上冰冷的照片里。
顾博云狂怒,拿着阮无双的枪,抵着顾烟的头,将她赶出了顾家。
那之后,方亦城怎么也找不到顾烟了。
再后来,他被放逐到家族势力不及的南边。
再再后来,他在刻骨的思念和反复的筹谋里一个人生活。
如果可以重来,方亦城愿意当时死在阮姨枪下。
而不是现在这样,对着爱入骨髓的人说:那个女孩叫什么——长的很可爱。
哪里可爱?这世上,有谁能比得过你在我心里美丽可爱?
如果这份工作有什么让顾烟不满意的,就是应酬了。酒桌上谈事情,虽说是商场的惯例,可是这推杯换盏,她真的不适应。
公司的业务员是个叫老马的男人,三十多岁,是个jiao际高手。
换句话说,太能闹腾了。
顾烟红着脸,字斟句酌的向跪坐在椅子上的日本武士翻译老马的颜色笑话,田中桑边听边一本正经中气十足的“害!害!害!”
代理商老王是个瘦高的男人,一口龇的嚣张的黄牙,顾烟一个晚上就盯着他的筷子伸进了哪个菜里,然后敬而远之。
“这位漂亮的翻译小姐怎么不喝酒呀?”老王举杯,还附赠了一个自以为帅气的眨眼。
顾烟恶寒。还是也举了举杯,抿了一口。
“哎哎哎,老马,翻译小姐不给面子啊!”矛头转向老马,老马瞄了顾烟一眼,尴尬的笑笑,“王总,我们家的小业务员儿——嫩着呢,您担待点!”
“嫩好哇,我就喜欢嫩的!”一桌子的人会意的哈哈大笑。
顾烟气的头晕,实在很想过去把老王那颗头按在桌上那盆王八汤里。
身边的田中桑还好求甚解,“真的很好笑吗?那个笑话?”
“这可不行,翻译小姐,哎,小姐哎!可得大方点儿!”老王咬着小姐两个字,引的又一阵哄堂大笑。
老马出来打圆场,“顾烟,就跟王总gan一杯吧!”
顾烟索xg放下酒杯,冷了脸甩出两个字,“不会。”
老马脸色更尴尬,也不用杯子了,拿起桌上的大半瓶酒,“王总,我们顾烟是真不会喝。您看这么着成么——我替她喝!”
老王yyang怪气的冷哼,“你是小姐么?”
屋子里正笑的翻天,一个y恻恻的声音响起,“那我替她喝,成、么、王、总?”
老王笑的嘴角都咧开,看到来人,笑容就扭曲在脸上了,“秦总!”老王的公司隶属于梁氏,他当然见过秦宋。
秦宋烦躁的扯开领带,大步走到桌边拿起一大瓶酒,在一屋子的寂静里全数灌了下去,嘭的一声摔了瓶子,厉声道:“这样成么!”
老王早吓的腿软,听秦宋问话忙点头如捣蒜,又被秦宋眼里的狠色吓了一跳,摇头摇的像拨浪鼓。
秦宋细长的桃花眼yy凉凉的看了眼满脸通红的顾烟,冷笑了声,大步出去了。
屋子里的人视线都被引到顾烟的脸上,都是人精,知道这秦宋是为了顾烟而来。当下老王吓的瘫软,被人半搀半扶的送走。
老马一脸郁闷,敬畏的眼神飘来飘去,怎么就倒霉成这样啊?以为供着个秦桑是菩萨,不能使唤,那就再招一个,哪里晓得这一尊来头也不小。
顾烟看老马看她的眼神和看秦桑是一个样的了,秦宋临走时那怨恨的眼神和他的jiao缠,心里就堵成一团。
她在走廊里喊住了秦宋。
“有何指教?”秦宋冷着脸。
“你什么意思!”她与他和李微然都是一起闹惯的,倒一时也没觉得口气有什么不好。
秦宋又是一声冷笑,“你以为我愿意帮你,要不是四哥五哥守着咱哥走不开,我还不愿意来呢。”
顾烟心跳漏了一拍,“梁飞凡怎么了?”
“没什么,”秦宋露出一贯的恶魔笑容,“就是快死了而已。”
医院
“没什么。”陈遇白也这么说,“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三餐就是一杯黑咖啡,撑到现在也算不容易了。真没什么,哥谁都不让说,你就当不知道。”他漫不经心的拨弄着银色的袖口,偶尔不经意的观察下顾烟的表情,高深的微笑,“再说,这两个月梁氏的业绩直线上升,拓宽了好多领域,大哥难得那么有事业心,挺好的。你放心,每天都输着营养ye呢,再撑个几个礼拜不成问题。”
怎么可能不成问题?!顾烟脸色有点白,她想说,他这算什么?自虐吗?
可是,他的事,现在轮不到她多问了。
昨晚回家之后想了很久,还是放不下,边骂自己贱边找四纪,电话却是陈遇白接的,说大哥血型特殊,纪南正好符合,给大哥输了血,休息去了。
她穿好了衣服连门都出了,想起那晚他狠绝的神色,又狠下心来,那么足精力,一时半会也死不了。
就和陈遇白约了今天中午见面。
“我得回去了,今天不能再输营养ye了,医生说,得从鼻道进食,我得去看看,听说很疼,他们几个心软,到时候下不了手按住他。”陈遇白不漏痕迹的下了剂猛药。
果然,还没走两步,顾烟就跟了上来。
“我去看看他。”她轻声的说。
陈遇白本想再逗她一逗,可大哥那边情况确实不乐观,这又是个随时变主意的主儿,还是赶快带过去。
“出去。”
听力气倒真是有气无力的了,不过气场还是冷的结冰,整个楼层都比别处低好几度。
梁飞凡半靠在床上,白色的衬衫发黄,扣子也掉了好几个,似乎还是他那天穿的那件。下巴微青,双眼下面有黑黑的暗影,从未有过的憔悴。
陈遇白送她到了医院把她jiao给纪南就不见人影了,大概是怕顾烟没见到鼻管什么的翻脸,其实她也大概猜到他们几个诓她的,可就是想来看看。
虽然是医院,床头还是堆满了文件。顾烟抱起一堆,清出块地方来坐下。
梁飞凡感觉到床垫往下陷,不悦的睁开了眼。见到是她,眼里的神色瞬息万变,不可置信,惊讶,狂喜,犹疑,最后转为冷漠,“你来gan什么。”
“陈遇白说你快死了,我看看到底死了没。”顾烟语气也不温柔。
“大哥,小烟。”纪南敲门,托着个盘子进来,jiao给顾烟,“医生说断食太久,只能喝这个。”
顾烟默默点头。
“拿走。”梁飞凡嫌恶的看了一眼白粥,又闭上了眼睛,“叫容二进来,去哪里拿的文件要这么半天。”
“有糖么?”顾烟根本不理他们的对话,向纪南发问。
纪南一愣,“我去找。”
真的找来白糖,顾烟接过,细细的拌在白粥里,“张嘴。”她理所应当的命令。
梁飞凡半坐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毫不避让的回瞪。
好一会,病床上的男人冷哼了声,别扭的转过脸去,“我不要吃甜的。”
纪南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是?——啊?他反应过来,一叠声的嚷:“我去让人做咸的来。哥你等等啊。”
“挑什么挑,赶快吃!”顾烟不耐烦的催,“张嘴——啊——”
梁飞凡又冷哼了声,纪南背上一寒,正想着圆场,那边梁飞凡却真的张开了嘴。
纪南的眼神只能用惊悚来形容,顾烟微微不耐烦的喂完一碗粥,抽了张纸巾随手给他擦擦嘴,“休息会儿。”她把他身后的枕头抽出来放平,再把一言不发的梁飞凡扯倒,“睡吧。”
纪南机械的走出房间,过了个走廊被容岩一把扯过去,李微然最急,凑上来就问:“怎么样了啊?没出事儿吧?我媳妇儿可jiao代我好好看着烟姐的。”
“靠!你他妈整天就想着你媳妇儿,也不问问哥吃了没。”秦宋不满。
李微然斜他一眼,洋洋得意,“你他妈倒想想着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不稀罕你。”
秦宋被他噎到痛处,上去就动手,两个人闹成一团。陈遇白最是沉稳的人也忍不住一人一脚踹开,“闹什么!老四?”
纪南缓过神来,“哥吃了睡了。”
“what?!”容岩大吃惊,他们五个轮流上阵,打晕了都没让梁飞凡进一粒米,这顾烟,他妈的神仙呐!
“就那样,说——张嘴,睡觉。哥跟被按了开关似的,小烟喂他就张嘴,扯他就躺下睡觉。刚我出来都睡着了。”纪南也被震的说不出话来,这几个月折腾的他们几个神经都不正常了,原来搁顾烟那儿就这么屁大的事儿!
陈遇白扶了扶眼镜,他早就说找顾烟来了,这帮人就是不敢,“都散了吧,暂时是没什么事了。老六,回头再送点好消化的来,哥醒了该饿了。”
追求
梁飞凡醒的时候已经是十二个小时之后了。这一觉深远绵长,一个梦都没有,偶尔稍微的有意识,紧了紧怀里的人,又昏睡过去。
终于有愿意醒过来的感觉了,睁开眼,却看见顾烟一脸不耐的瞪着他。
他抱着她半个身子,她一挣扎他就要转醒,纪南他们就差跪下求她了,“哥都多少天没睡个整觉了,老六下了半瓶安眠药那次他都没现在睡的踏实,你就行行好别动,要什么我们给你送来。”
要什么?,要睡觉吃饭百~万小!说上网倒是没问题,可要上厕所呢?
最后只能请护士拿便盆进来。顾烟越想越气闷,他一病人睡的香甜,为什么用便盆的是她?
“醒了?”本来一肚子的气,可看他刚睡醒的样子,难得的傻。想想和他同床共枕那么些年,早上总是他先醒,给她弄妥帖了早餐再来喊醒她。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
梁飞凡看了她一会,舒眉一笑。
顾烟心里的委屈愤恨纠结都被他这一笑笑的烟消云散了。
“吃点东西。”她从他怀里挣开来,却被他一把拖住,一只手怎么也抽不出来。无奈的瞪他一眼,他却委屈无赖的像个孩子,她不禁一笑,伸手去按了床头的铃。
等他吃完,又催着他去洗漱。换了身衣服,刮了胡子,那个英俊帅气自信强大的梁飞凡又回来了。
“这不就好了,”顾烟笑的眼弯弯,“唔,很帅。”
梁飞凡扣完最后一颗扣子,走到她面前来,深深的看她。
体力恢复了,头脑也清醒了,她愿意回来管他,说明他们之间不是无可挽回的,在他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之后,她还关心他的死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梁飞凡无比虔诚认真的说,“顾烟,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顾烟淡淡的笑,明知故问:“为什么?”
梁飞凡沉默,良久艰难的开口:“那么粗暴的对你……对不起。”
“你这些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就是因为这个吗?”
“梁飞凡,不用抱歉,真的。是你说的,那晚,是你之前对我的好换的。”
梁飞凡脸上神色恼恨懊悔,那是他一辈子说的最后悔的话。他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对不起。”他反复的说。
“你道了歉,就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吗?”
“不能。”
“我也是。”
梁飞凡看她淡淡的神色,格外的笃定,他有点绝望。
“不要再伤害自己,好好的吃饭睡觉,好么?”顾烟柔声说,“有句话我对方亦城说过,现在也对你说一遍,我想要靠自己独立的生活,学会思考,清楚自己要什么。所以,不要拿过去来困扰我。”
梁飞凡紧抿着,不知道说什么,脸色却越来越黯淡。他,要成为她的过去了吗?
怎么可以!
“你那样对我,我确实做不到原谅。可是,我也不会忘记你对我的好,你说抵消,我们之间,哪里真的可以抵消呢?”
“我们之间——那么,我还有机会吗?”梁飞凡暗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顾烟微笑,“我还没有想好。”
梁飞凡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想了很久,苦笑了声,“我都那么老了,还要学着追女孩子。”
顾烟扑哧一声笑了。
梁飞凡看她忍俊不禁的样子,认真的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顾烟小姐,你感觉到了么?我喜欢你。”
顾烟笑倒,这个男人!
第二天一早,刚刚进办公室就有花送来。九十九朵香槟色玫瑰,好大的一捧。
小魔手捧心口,大叫,“爱上你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想你是我最甜蜜的痛苦,我只钟情你一个——好浪漫哦!”
“哪里?”顾烟以为花里有卡片上这样写。
“香槟玫瑰的花语啦这都不知道……”小魔翻个白眼,继续陶醉,“顾烟,你男朋友好浪漫哦!”
浪漫?顾烟想着他皱着眉说——我都那么老了,还要学着追女孩子。情不自禁的就笑了。
梁飞凡的电话随后就到。
“花收到了?”梁飞凡立在窗口,今天的天气很好,人的心情也格外愉快。
“唔。花很漂亮,谢谢。”
“那——看在这束漂亮的花的面子上,顾小姐能不能赏脸陪在下吃个午餐呢?”
“可是,我约了秦桑——李微然的秦桑,好巧,她和我在一起工作。”
“唔,这样啊,那晚餐呢?”
“公司有聚餐。”
“小姐,你比我这个总裁还要忙。”
“先生,追求女生是要有耐心的。”
两个人在电话两端一起笑了出来,初夏时节,春天的浮动不安已经过去,人人都为即将而来的盛夏做足准备,天却还是微凉带热,轻薄的衣服,期待的心,人在此时最为快乐。
“为了迁就忙绿的顾小姐,我要去改一下我的行程表了,那么,顾小姐,再见?”
“恩,再见,梁先生。”
顾烟挂了电话,抬手抚摸自己的上扬的角。她经历的爱情不多,可是也知道,这样从心底来的雀跃与期待,大概是为了什么。
人生已经那么艰难了,何苦再为难自己呢?听从自己的心去活,去爱,不是很好么?
好吧,我试试。
306
晚上的聚餐其实是庆功宴,公司接下了大案子,老板很是高兴,要犒劳大家。
之前他们奋斗了数个月,接下了一个日本的最新网游游戏的引进,他们这家小公司当然是吃不下这个大饼的,他们只负责做中间人,再从中捡一些小活做做,用老板猪头的话说,给他一个支点,他能跷起整个宇兴!宇兴科技是c城电子代理公司的龙头,猪头的公司主要仰仗着他们的鼻息生存。
“来来来!大家举杯!我提议!为了公司的美好未来,gan一杯!”被小魔昵称为猪头的老板涨红着脸,情绪高涨,已经喝到兴奋点了。
老板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顾烟也只好站起来跟着大家一起gan杯。同事之间,她一向有来有往的,这一个晚上,小魔和老马闹腾,老板来回敬酒,她喝了不少了,头有点晕晕的。
一口闷下去——淡了点。
很淡,纯净水的那种淡。
顾烟疑惑的拿起她和秦桑中间的那瓶茅台酒,再看看一脸坦然的秦桑,“桑桑?”
刚才她注意到了秦桑拎着酒瓶消失了一会儿,没想到她是动手脚去了。
“gan嘛?”秦桑拿过那瓶“酒”给自己和顾烟的杯子都满上,“要敬我么?不好吧?听说你不太会喝。”她还是冷冷淡淡的调子,顾烟却听的十分窝心。以秦桑的待人,肯这样做,必定是把她当朋友了的。
“真是热闹啊。”喝到正高兴,有人过来打招呼。
朱立一看人,连忙起身,“方局长!”
来人长身玉立,星眉朗目,嘴角含笑,不是方亦城是谁!
朱立又是握手又是添座的引方亦城上桌,安排在了小魔旁边。他高兴的摇头晃脑的,本来招进了个秦桑,发现背后是个名震c市的五少爷,他就吃喝不愁了。谁想到小魔这个丫头,忽然和方局长jiao好起来。那可是个少年有为前途不可限量的主儿,他朱立真是要走运了。前两天又听老马说,秦六少爷给顾烟出头,他笑的在地上打滚,看看,他朱立招人的眼光!
方亦城越过小魔和秦桑向顾烟微微点头,顾烟也对他笑笑,他嘴微动,正想说什么,却被小魔拉过去替她和老马猜拳。
“哎小魔,你这就不上道了,人方局能跟老百姓似的在这大厅里吆五喝六嘛!”老马笑着打趣。
方亦城好脾气的笑笑,不置可否。
小魔笑得眯了眼,一只手自然的挽上方亦城的胳膊。方亦城看了顾烟一眼,见她侧着身子和秦桑讲话,就不着痕迹的推开小魔的胳膊。
朱立知道方亦城的两个哥哥也有电子方面的产业,自然是要从方亦城这里打听打听的,伙同老马一边敬着酒,一边拿小魔和他打趣,桌上一时之间只听朱立的哈哈大笑和小魔jiao声埋怨。
“哎,我媳妇儿!”又是一声清朗的男声。
竟然是李微然,看见秦桑,兴高采烈的过来。
“你怎么来了?”秦桑诧异。
“开完会了。哥说请我们吃饭——谁知道来这么个破地方,”李微然撇了撇好看的薄,自己开的五星级饭店不去,“不过怎么这么走运啊,我媳妇儿在!”
后面陆陆续续走进来几个人,陈遇白牵着安小离,容岩和秦宋并肩,后面跟着纪南,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沉稳如山,气场强大,正是梁飞凡。
朱立嘴角抽搐,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
众人站定了,安小离就扑过来,“顾烟!你跑哪里去了!”她这些日子遍寻顾烟不找,问纪南,纪南让她去问自家老公,可陈遇白每次都打岔,被她哭闹撒泼bi的没法了就拖,总算今天说带她来见顾烟了,可是顾烟怎么和桑桑在一起呢?
那边安小离咋呼着。李微然屁颠屁颠的围着媳妇儿转。秦宋叫来经理换个大的包厢。梁飞凡走到就快晕厥的朱立面前,商业的伸手,“你好,朱先生,久闻大名。我是梁飞凡。”
朱立嘴蠕动,硕大的脑袋涨的青筋暴起,竟然是活生生的梁飞凡在跟他说话!“梁……梁先生,你好你好。”握到偶像手了!他愿意现在去死啊!
梁飞凡笑着寒暄,眼神扫过桌上每个人,看到方亦城的时候笑着点头。
方亦城一直不动声色的在梁飞凡和顾烟的脸上来回打量,这时也笑着回应他,心里却是狠狠的一沉。
很快换好了包厢,大家重新坐下。梁飞凡很自然的坐在顾烟的右手边,方亦城被小魔拉着坐在了对面。
“梁总裁,我敬你一杯。”猪头稍稍恢复了些清明,举起了杯。
“不敢。”梁飞凡站了起来,笑的客气,却是gan脆的一饮而尽,“顾烟脾气不好,还要多多麻烦你的。”
猪头不可置信的看向顾烟,血压立刻上飚,蹭一下脸又红的滴血,早知道她是颗钻石,没想到是非洲之星啊!
方亦城那边这时却忽然嘭的一声响,小魔吓的尖叫,他捏碎了个酒杯,一手的玻璃渣子鲜血淋漓。
一直在旁候着的经理连忙过来,“对不起对不起,方局长,我马上带你去包扎一下!”
“不要紧。”方亦城淡笑,随手拿起餐巾捂在伤口上,“真是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打扰到大家了。”
老马和猪头立马看出些什么来了,机灵的高声谈笑和稀泥,小魔连声关切,大家又一片和乐融融。
顾烟担心的看向方亦城,耳边却听到熟悉的冷哼,侧目看梁飞凡,果然一副别扭的样子。
小气。顾烟暗骂,偷偷抬腿在桌下踢了他一脚。
梁飞凡吃痛皱眉,转脸去瞪她,她也转过脸来,在昏黄的灯下似笑似嗔的看过来,喝了点酒的原因吧,越发的眼神流转,秀色可餐。
为什么这帮人不集体去个洗手间呢?梁飞凡郁闷的想,真的好想吻她哦。
在旁人看来,两个人旁若无人含情脉脉的对望着。
“哥,拜托,我还在吃饭,你和嫂子这个样子情意绵绵的恶心我,不太上道吧?”秦宋吊儿郎当的敲着碗碟,高调抗议。
一桌人都笑,除了方亦城。
“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他有些僵硬的微笑,站起来告辞。
小魔难得的没了笑脸,红了眼圈,还是追了出去。
散了席大家各回各家。
“顾小姐,介意我送你回去么?”梁飞凡拉着她的手,在饭店灯火辉煌的门口笑着问。
顾烟白他一眼,顾小姐梁先生的还叫上瘾了。
到了顾烟住的楼下,她笑着打量着他,“熟门熟路嘛!”
梁飞凡看她一眼,有点郁闷的哼了一声。
顾烟看他神色有异,问他:“老实jiao代吧,在我楼下猫着过了几夜?”
“一次。”真的就一次,那晚他觉得实在想见她想的撑不下去了,去她的公寓下等着,想着看一眼就好,哪里知道等到了她,却是方亦城送回来的,两人还在车上聊了许久,看她笑的像花骨朵似的,由着方亦城动手动脚,他差点当场吐出口血来。
那夜,他的车停在暗处,也是一夜。
“我走了。”顾烟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梁飞凡急忙一把拉住她,被她撩了一个晚上,就这么放她走,他今晚都睡不着了。
顾烟被困在他双臂中间,看着他越凑越近,热烫的呼吸都喷在她脸上,心下柔软,眼睛便闭上了。
梁飞凡轻轻的含上她柔嫩的,细细的吮,伸出舌尖来一点点的tian,顾烟被他炙热的气息和铺天盖地的温柔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直到他放开她好久,还是瞪着迷蒙的眼睛说不出话。
梁飞凡抵着她的额头,低低沉沉的笑,“烟儿,你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我太有成就感了。”
顾烟醒过来,羞红了脸,轻声呸他,道了别转身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