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京爅垂眸，眼里划过一丝不明情绪。

    心疼，愧疚。

    这份愧疚不是因为苏楠，而是有太多的无奈，是他不能说的，她哭了……

    他不想她难过……

    “小妩，不哭。”唐京爅抿唇轻笑，是这样的干净，美好。

    一切都太过平静。

    即使知道唐倾妩枕头底下放的是一把枪，他还是选择放任。

    默声，因为无底线爱她，无条件的信她。

    这场性爱，含盖太多悲凉，唐倾妩抑制不住情绪趴在他身上放声哭，泪水肆虐，唐京爅抱着她吻，含住她的泪。

    又咸又涩。

    像他的心。

    一遍遍，唐倾妩呢喃“真的爱你……但是……”

    唐京爅轻拍她的背，一下一下哄“知道，我都知道……小妩不哭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哭了太久，唐京爅心疼她，翻身下床去给她找毛巾，擦干净脸，又将她的衣服穿好。

    唐倾妩低垂着眼，紧了紧手，在唐京爅从洗手间出来时，还是做了……

    拿起事先藏好的那把枪，对准他……

    唐京爅没有惊讶，没有退缩，没有畏惧。

    迎上，胸口抵住枪口。

    唐倾妩整个身子震住，手不自觉的颤抖。男人握住她的手固定住，桃花眼里黯淡无光，陪他过生日是假，杀他才是真。

    这才是令他心寒的。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这一天做准备……

    男人垂眸轻嘲自己，就算明知道她要杀自己，还是替她打算好了一切的退路，清了巡逻的打手，给她递了枪……

    她射击的本领都是他手把手教的，现如今，她还真是全部用在了他身上……

    “小妩，别怕……没事的……”

    唐倾妩呜咽一声，忍住泪，抿唇，轻轻颤抖“我……对你说过很多谎话，但只有一句是真的……对不起，我忘不掉……父亲就这么死在我面前……我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对不起，我骗了你……”

    “是不是……只有报了仇，你才不会哭？”

    唐京爅轻轻抬头，抹去了她眼上的泪。

    握着她的手，扣住她的食指，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唐倾妩失了声。

    伤口直往外冒血，在女孩儿的震惊下，他突然松了手，轻笑“这么多年……有你在我身边……我幸福的……都快忘掉了……你恨我，恨不得我死……对不起……我不知道，跟着我，会让你这么痛苦……只是，小妩，你能不能不要再哭了……”

    唐倾妩微颤着手，还保持着举枪的动作，外面零零碎碎声响，进来十来个人，唐京爅把林棹故意支走，又调走了大厦所有打手，关闭了走廊的监控录像，是阿尽发现不对，给林棹报的信儿。

    林棹急忙赶了回来，大厦是隔音的，并不能听到枪声，林棹总觉得心慌，直接带人闯了上来……

    见到一地的血，他早就楞在原地，浑身发凉。

    不可置信。

    原先，不止一次，他就提醒过唐京爅，这丫头留不得，他算到了唐倾妩动手，可没想到她会捡着十叁年后的今天动手……

    这丫头冷血无情，真是白养了，唐京爅都宠成什么样了，唐倾妩还是一心想要杀他，林棹扫了眼唐京爅的伤口，越发觉得他养了个白眼狼，还真下死手，子弹直戳心窝子。白色衬衫触目惊心的红。

    血顺着胸膛落在他的手背上。

    唐京爅脸上清隽，薄唇抿成一条线，吭都不吭声，抬手止住破门而入的人“滚出去！”

    林棹见他受伤，想不顾命令上前，被唐京爅清冷的眼神震住。

    兄弟多年，一瞬明白。

    唐京爅在赌。

    赌他自己的命，是不是能换女孩儿一个妥协的眼神。

    林棹眼神飘向女孩儿，清冷的神色和对面的男人如出一辙。

    唐京爅眼里，自始至终盯着一个她，脸色苍白，异常冰冷修长的指骨，有些病态的白。

    他握住手枪前段，心口抵住枪口，平缓开ロ“小妩，我说过，我的命在你手里……你想我死，没人敢救……”

    如果说，唐京爅一生冷淡薄情，将一切踩在脚下，偏偏是所有的眷恋与温柔都给了她。

    “小妩，你一直都有的选，爱我或是杀了我……”

    唐倾妩抿唇，眼睁睁看着他胸口溢出的血，呼吸急促，悲怆轻笑，泪顺着砸落在地上，哽咽一声“唐京爅你赢了……”

    手指微松，枪扔在地上，她疲惫的瞌眼，对着林棹说“送他去医院……”

    林棹不敢怠慢，连忙架着失血过多的人出去，唐京爅就是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笑，咧唇，是稚气纯真的样子。

    他的小妩舍不得。

    他的小妩心软了。

    真好。

    终于，也赢了她一次……

    似乎也坚持到了极限，男人再也受不住，平静的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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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送的礼物可以看出，小妩自相矛盾的心理。不想唐出事，也明白她会心软，杀不了他。就允许她小作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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