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去”郡守冷冷看向那鸨母“你呢,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鸨母此时也是被吓得面无血色,颤声说“小人都说了呀,小人进去就被人打了,其余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啊。”
早就吓呆了的小厮长喜忙说“大人,大人,小人有话要说昨夜我们公子本来是打算要回府的,可是走到一半,忽然有石狮子挡了路,公子本想绕路回去,可当时有个的小厮急急忙忙跑来跟公子说,鸨母带了人去妙妙姑娘房里,我们公子这才回去的”
“对”李玉费力的说“对”
鸨母大惊“小人没有”
“住口”郡守一拍惊堂木,一个捕快上前直接堵上了鸨母的嘴。
郡守问“哪个位置石狮子挡了路”
长喜便把位置说了。
郡守一挥手“捕头,带人去看。”
“是”捕头领命,大步离去,长喜赶紧蹭到了李玉身边,压低声音问“公子您还好吗公子”
李玉当然不好,浑身疼的像是要死了,连话都已经说不出,“家里怎么回事”
他都这样了,家里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可长喜又怎么知道
人群中,百姓们窃窃私语的讨论着案情。
“怎么又说有石狮子,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听出来了,这是有人故意把这个李公子叫了回去,肯定有人栽赃陷害啊,他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杀一个女支女嘛,而且还是自己包下,疼在心尖儿上的人”
“这可不一定,万一是这女支女不检点,背着他干了点腌臜事恶心到了李公子呢要不然怎么解释屋里三个人就他清醒着,不然难道有鬼不成”
“嘘,胡说什么”
百姓们大多信鬼神之说,有人这么说之后,其余人都闭上了嘴,好一会儿才有另外一个人说“刚才他们说的那个石狮子我知道,不就是魏家巷子的牌楼下那个狮子嘛那狮子啧,可是魏家找了七八个匠人,雕了大几个月才完成的啊,三个壮汉那么粗,一人半高啊”
“那么大个石狮子挡路有没有魏家巷子口住的人,怎么回事啊”
人群中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没有魏家巷子口那边住的人,毕竟,那里是有钱人的地界,这些吃瓜看戏的百姓大多都是贩夫走卒。
鱼薇薇扯唇一笑,石狮子呵呵,他们能找得到就怪了
就在这时,捕头大步而来,外面的百姓全都闭上了嘴,视线跟着那捕头走,到了大堂内,捕头拱手说“回大人,卑职去看过那个位置,石狮子还在原本的位置上”
外面的百姓哗然“就说嘛,那石狮子那么重,当时搬过去放在魏家巷子门口的时候用了十几个汉子又抬又推,怎么可能就忽然跑到马路上去了要能搬到马路上那也得动静不小呢”
长喜彻底愣住了,“不可能,当时那石狮子明明就在正道上挡了路,我和车夫,还有我家公子的两个护卫都看到了,不可能”
郡守一拍惊堂木“肃静”
捕头走上前去,附耳对郡守说了点什么,郡守眼底浮起几许疑惑,喝了一声“押监候审,退堂”
李玉气若游丝“真的不是我”
鸨母也大喊冤枉,不过老鸨的嘴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来。
围观的百姓又开始嘀咕了“我看这事悬了。”
“就是说啊,保不齐有咱们不知道的什么秘辛呢”
鱼薇薇却没再继续听那些百姓议论,她想到刚才捕头附耳跟郡守不知道说了什么,郡守的神色就变了,会是什么呢
事后她的确是把石狮子搬了回来,但石狮子那么重,肯定留下了什么痕迹,捕头说的会是这个吗
石大林唤了鱼薇薇一声,“小姐,我们先走吧。”
鱼薇薇点头,“先去墨宝斋吧。”
这件案子解决之前,她暂时不打算回城外的药庄了。
一路回到墨宝斋后,鱼薇薇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墨华,这墨宝斋是个经营文房四宝的铺子,除了墨华还有几个伙计,后面院子很大,两个婢女负责洒扫的事情,还有两个婢女和两个年纪大的妇人负责厨房。
今日客人不多,墨华算不上多忙,鱼薇薇刚上了长廊就碰到了他,“我找你有事。”
墨华客气的说“姑娘有什么吩咐就是了。”
“昨晚那个人就是出现的那个杀了妙妙的人,你找到了吗”鱼薇薇顿了顿,又说“顾潇然说,你去办了。”
墨华点点头“是,昨晚已经派人出去留意,应该马上就有消息了。”
那就是现在还没消息了。
鱼薇薇皱了皱眉。
墨华说“姑娘不必担心,他跑不了,最多下午,肯定能找得出来。”
“那好吧。”
“姑娘不如在房中先休息会儿”
鱼薇薇摇头“不了。”她现在哪儿休息的了
郡守衙门
郡守问“你的意思是,那石狮子的确有人动过”
“是,地面上有痕迹,只是卑职查问过附近的人和更夫,没有人看到是什么人动的,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当真奇怪的很。”
郡守大人捋着八字须,慢吞吞的说“别的且不说,李玉这种贵公子细皮嫩肉,根本禁不住严刑拷打,都动了廷杖了,李玉竟然还是没松口,可见他是没说谎的,而且这个贵公子对一个女支女下杀手,杀人动机是什么呢本官倒觉得,事情或许真的跟他没关系,至于老鸨么,眼神一直躲躲闪闪倒是很有问题,你去,把那里里外外都查的仔仔细细的,尤其是那个鸨母,这些人犯说的话,点滴的细节都不要放过,要一一对照,像是那李玉的小厮说的,有人传信给他们说鸨母带了人进妙妙的房间,是谁传信,到底鸨母有没有带过人,当时人多眼杂,肯定有知情的。”
“是,卑职明白,可是”捕头欲言又止“这个李家,有后台啊,咱们这”
“这可是清河郡主的封地,李家有后台也不能把手伸到这里来,再说了,献王还在驿馆住着呢,他都没说话,你让本官徇私枉法不成”
捕头忙说“卑职失言了,卑职这就去办”
待捕头走后,郡守大人深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皱着眉。
这个案子他又何尝不头疼,他在清河府任郡守多年,自然知道李家背地里那些腌臜事,虽说现在证据不足,但也看得出来,这个案子、这条人命就算和李玉没关系,也和那李家也绝脱不了干系。
只是好像还有别人插手,明明那李玉是离开了现场的,却被个什么厉害的人物给堵了回去,这是非要搞李家啊,那暗中的人是谁是郡主还是献王又是什么意思
郡主应该不是郡主,清河郡主是鸿蒙王的嫡次女,一向为人圆滑,这些年来和李家也算不错,不可能忽然做这种事情得罪李家连带的得罪贵妃。
至于献王
他混迹官场多年,当然也知道李家的后台就是薛贵妃,献王又是贵妃唯一的儿子,理论上说,是不会折自己母妃的钱袋子的,可献王偏又是个大公无私的人,或许是觉得李家杀人就得承担后果么
怎么想,献王的可能性都更大,那如此一来,他这郡守岂不是成了献王母子中间的夹心饼干了
郡守头疼的长叹了口气。
这要怎么审,怎么结案啊
“大人,李家总管来了。”小厮在外禀告。
“不见不见,就说大人在查案,没时间”
“可是李总管说一定要见到大人不可,否则就在府门前候着,大人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他就候到什么时候”
郡守只觉得头越疼了,他站在门口,那么多百姓看到了怎么说得清这不是赤果果的威胁吗
郡守一恼火“他是案犯家人,为避嫌,本官不能见他,他若要候着就候着吧,你原话告诉了他”
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还怕一个管家威胁不成
小厮忙应声离去。
当等在门口、本就不抱什么希望的李总管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顿时原本就皱着的眉头越发的皱的紧了。
小厮说“李总管,您就走吧,我家老爷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在这堵着也没用,还不如赶紧去想想别的办法。”
李家公关一向做得好,这小厮也是受过好处的,便说话也客气了几分。
李总管勉强堆笑“多谢小哥。”实则心里一摊浑水乱七八糟。
他沉沉的叹了口气,上了马车“先回府再说吧。”
李夫人到现在还昏着,针灸,灌汤药下去都没什么效果,李家今年这是怎么了
一路回到了李宅,李总管刚一下车,就遇上了正要出门的长庆,长庆急忙说“李叔,你可算回来了,夫人醒了,着急见你,我这正要去找你呢。”
“夫人醒了”李总管本身虚浮的脚步立即加快节奏往宅内走,一路到了夫人的海棠苑,进到内室里,就看到李夫人苍白着一张脸靠坐在床榻上。
“夫人”李总管面带惊喜“你总算是醒了”
李夫人摆摆手,身边伺候的婢女丫鬟全都退了下去,李夫人才问“怎么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