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位就是柳邱氏的女儿。」许总管指向身旁的年轻女子。
「奴家柳青依,见过爷、姨娘。」
柳青依的嗓音甜甜细细的,有种小女儿的娇态。
石沧樵没说甚么,毕竟该说的,之前就交代过许总管了,轻应一声,就要走人。
「爷!」柳青依上前挡住他的去路。
石沧樵微蹙了眉头。
「爷,家母在过世之前,一直跟青依提起您的事,挂念着您过得好不好。若是能看到现在的您,一定会很高兴。」
激动的泪水浮上眼眶,柳青依举袖拭了拭眼角。
「我可以帮妳找个好人家成亲、出嫁妆,犯不着在此为奴。」
石沧樵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他是否为青依那一番话而有所感触。
「不。」青依摇摇头,「家母一直想回到石家大宅当差,我是完成她的遗愿,只想恳求爷能念在昔日家母为救您一命而丢了职一事,让青依留下。」
救爷一命?
婉娘心想,莫不是这女子是石沧樵的救命恩人之女?
「那便随妳吧。」
下颔往旁偏了偏,青依还愣着不知何意,许总管赶忙把人拉走。
「走吧,我带妳去见陈姑姑,所有丫鬟都是陈姑姑管理的。」
青依跟在许总管身后,待石沧樵不见人影了方问:
「那姨娘是行动不便?否则怎由爷抱着?」
「这我怎知道。」
爷要抱着谁,当奴才的管得着吗?
「爷很疼那个姨娘?」
「是疼。」
「爷有几个姨娘?
「就一个。」
「尚未娶妻?」
「尚未。」
「原来只有一个,难怪比较疼。」青依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下次妳可不要随意拦爷的路,」许总管警告,「救命恩人可不是免死金牌。」
「噢。」青依有些不以为然的噘了噘嘴,随即又问,「我可以进爷的房伺候吗?」
「这要看陈姑姑安排。」
「要不然姨娘的也可以。」
「我说了,那要看陈姑姑安排。」
许总管不悦的加重了语气。
「我可不要当粗使丫头。」青依微昂了昂下巴,「我不是来当贱奴的。」
「那妳怎么不干脆去找个人嫁?爷都要帮妳出嫁妆了不是?」
「我刚说了,我是为了我娘的遗愿过来的。」
青依理直气壮。
「妳娘的遗愿是妳家的事,入了石宅就要守石宅家规。」
「我娘可是爷的救命恩人,要不是我娘,说不定石爷早不在了。」
许总管闻言面色一变。
「妳少在这胡说八道。」
「我说的都是实话,当年……」
「住口!」许总管沉声道,「过去的事情妳最好别乱说,否则就算妳就是爷的救命恩人,也不能保证妳能在此安生。」
「啊?」
许总管不再与她聊天,并加快了脚步,青依还得小跑才追得上。
到了陈姑姑的厢房,许总管直接告诉陈姑姑:
「把她安排去伺候爷。」
想找死就让妳死快点!
浑然不知许总管想法的青依愉悦的翘了嘴角。
妳值黄金万两吗?<【简】丑妾(七月晴)|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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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值黄金万两吗?
跨过了月洞门,见怀中的小娘子还是沉默,石沧樵忍不住问:
「怎不问我那女人是谁?」
「爷的事,贱妾不敢多问。」
「我允许妳问。」
婉娘抿了下唇后道,「可贱妾还真是想不出有啥好问的。」
「怎说?」
「她是爷的救命恩人的女儿,贱妾知道此点就好了。」
「不问是怎样的救命恩人?」
「不管是怎样的救命恩人,曾经对爷有恩,那就是对贱妾有恩,至于恩大恩小都是恩。」
是故,她也会对那名女子以礼相待。
石沧樵深深望进婉娘的瞳眸。
婉娘下意识避开了。
「妳还是这么的小心翼翼。」
被看穿心思的婉娘眼帘微垂。
「只是觉得……那不是贱妾能过问之事,即便爷允了,也不该问。」
出嫁前,前婆婆就警告过了,后宅女人千万不要过问男人的事,少说少错,安静的待着就对了,就算受宠也不能恃宠而骄,尤其是在女眷众多的富贵人家,随时有可能说错一句话而被鄙弃。
现在的得宠对婉娘来说得来不易,因此她更是谨小慎微。
她不想失去他。
她无法想象再也见不到他的日子。
故她宁愿不问。
石沧樵随手推开旁边的一扇大门,那正是给主母住的大院落。
宽广的前院还休憩了一座凉亭,侧边挖了一潭鲤鱼池,上头栽种了莲花,夏末秋初,莲花已经凋谢,只剩荷叶。
石沧樵将她在凉亭放下。
凉亭围栏后设置了木质长椅,婉娘就坐在南侧的椅子上,倚靠着围栏,风徐徐吹来,她舒适的微瞇了眼。
这儿比小院子大了不知多少。
在小院子里,主屋就三个房间——前厅、起居室跟内寝。
大门旁的两间厢房分别是仓库跟粗使丫头的房间,小果等人则住在连接着内寝的耳房。
占地是后院中最窄小的,连个小厨房都没有。
「想住进这儿吗?」
婉娘闻言心一跳,双眸迅速睁开,摇头。
「没想过。」
「一次都没想过?」
「贱妾现在住的小院子已经非常舒适了。」笑容里没有半丝虚假,「光是房间就比何家还大呢。」
石沧樵想起她曾说过,以前在何家连安睡的房间都没有,而是直接席地而卧。
「那我若说,要让妳住进这儿来呢?」
婉娘面露惊恐之色,「爷……贱妾做错甚么了吗?」
石沧樵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提出这样的询问,难不成是他觉得她觊觎正妻之位?
她慌张地跪了下来。
「贱妾真的从不曾想过,况且……况且国有律法规定,妾室是不能扶正的,就算要扶正也得是出身良好的良家子女,贱妾是童养媳,属贱民,绝对不曾心存妄想。」
石沧樵抬起惊惶小脸。
「有但书,上缴黄金万两,就可扶正。」
国家国库虚空,啥能坑钱的律法都订得出来。
血色已是完全自婉娘脸上褪去。
「贱妾不值。」
石沧樵指头突然用力,婉娘疼得蹙紧秀眉。
「等妳哪日觉得自己值了,再告诉我。」
「爷?」
「起来吧,回小院子去。」
「是。」
婉娘急急忙忙站起,提起裙襬就要走。
「急啥,我还在这呢。」
婉娘回身困惑的看着他。
石沧樵伸了手过去,婉娘小心握上。
站在石沧樵身侧,婉娘不时偷偷觑看,烦恼自己的言行是何时被误会了。
会不会是最近自己的态度太过轻松随意了?
以后还是要拘谨自制一点,别忘了自己的身分才好。
「把三字经背给我听听。」石沧樵忽道。
婉娘连忙吞了口唾沫,深呼吸了口气后,流利的背出。
「不错。」石沧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