仞身上,自然也就错过了黄魅脸上的喜色。
谢逸潜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血迹,双目死死地盯着天仞,只觉得对方身上的鞭痕在他心头再添一把火。
“你说你拦不住玄影......天仞,你是把本王当成傻子耍吗?”谢逸潜气极反笑,反手抽过一根新鞭,回手就抽到天仞身上。
“啪——”鞭声响起,天仞咬牙咽下一声闷哼。
“属下失职,但凭主上处置。”他来回就这一句话,任凭谢逸潜如何打骂逼问,就是不肯说出玄影去了哪里。
只事实上,天仞也是真的不知道。
谢逸潜从玄影逃跑到现在,又是挣开穴道又是指挥人寻找,到现在亲自动手教训两人,也是费了不少气力,不时重重喘息一声。
他见始终在天仞嘴里问不出话来,终于放弃了,冲着地面扔下第二根鞭子,随口吩咐道:“既是不说,那就慢慢来......来人啊,把天仞带去暗室,等本王亲自审讯。”
“剩下的继续去找!”谢逸潜发狠,“只要能把玄影给本王带回来,金银珠宝高官美人随便选......必要时候,只给他留口气!”
说完,谢逸潜转身奔着前院离去。
黄魅平白被牵连挨了一通鞭子,但也幸好没再被教训,顿时松了一口气。
余下旁人眼见主上大怒,手脚更是麻利了许多,三三两两结伴,便是直接出府寻人了。
......
是夜,谢逸潜受不了空荡荡的卧室,转身去了后院暗室里。
那里只剩天仞被吊绑着,常年不散的霉气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始终萦绕在鼻翼间。
天仞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只将头埋得更深:“参见主上。”
谢逸潜几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却是半天不说话。
就在天仞上下悬着心,还以为是这次犯了主上大忌,主上前来杀人息怒的时候,却听谢逸潜突然开口——
“你知道你放走的是谁吗?本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你就这样把他放走了。”
谢逸潜口气很是平静:“本王好不容易抛却凡尘琐事,有了时间去处理自己的余生,你却这么简单就把玄影放走了。”
“你只是让玄影离开,可是知道玄影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他是本王喜欢的人,你放跑了玄影,又让本王再去喜欢谁?”
谢逸潜叹了一口气:“天仞啊,你实在是太让本王失望了,若你认识到错误,便告诉本王玄影去了哪儿,也算你将功折罪......”
天仞简直不敢相信他都是听到了什么。
往往能被主上交心的,都是那种命不久矣的炮灰角色,难不成他也快要......
到了这种时候,天仞几乎是在破罐破摔了。
他甩了甩脑袋,将眼皮上残余的血珠甩下去,而后喘了一口气,说道:“属下是真的不知道玄影去了哪儿,而且主上您......为什么非留下玄影不可呢?他服了药,旦有不轨心思,自会顷刻毙命。”
“要说您担心他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该是大可不必......”
“但要是如您所说......主上,属下万死,实在看不出您眼里的喜欢。”
“您说您心悦玄影,说您喜欢他......主上,您不是喜欢,只是占有欲而已。”
天仞低头避开对面吃人一般的视线,继而说道:“您只是觉得,以前那个事事为您着想,眼里只您的孩子不在了,受不了这种变化罢了。”
“您还是想要把玄影紧紧的攥在手里,喜欢了就拉过来,不喜欢了再一脚踹开......”
“属下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您是主上,您做什么都是对的,可玄影他......”天仞想起来那日黄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跟他说,说玄影每天都过得什么日子。
其实天仞是真的没有想过,原来主上是真的想把玄影当成娈宠养着的。
说到底,他到最后还是动了同情心,不忍看着玄影一路消沉磋磨下去。
谢逸潜眼中的怒火一点点化作迷茫,却很快又变为坚定。
直到天仞话音落下,谢逸潜冷笑一声:“你也是在怪本王?”
“是不是你们都觉得本王对玄影太狠了,不该对他又打又骂,就该好好供着养着?说不得骂不得,他才该是主子!”
天仞面上已经,很快回答:“属下不敢!”
“对,只是不敢!”谢逸潜气得浑身发颤,“但你们还是这么想。”
话已至此,天仞顾不上尊卑,抬头辩解:“属下没有,您如何对玄影皆是他罪有应得,如今属下放他出府只是动了私心,是属下等有罪。”
“求主上明辨,属下等从未觉得主上做的有所不对,今日属下斗胆,只是想让主上知道,玄影对您来讲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
“您只是接受不了他不在您的控制下了,而非您所说的......喜欢。”
谢逸潜闻言只感觉一阵莫名其妙:“本王对他是什么感情,莫非你们比本王这个当事人还清楚?还用得着你们来对本王说教?”
两人的对话一度陷入死局,天仞张张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了。
谢逸潜更是无意与他辩驳,冷哼一声。
“别以为本王这么轻易就饶了你,若是玄影能捉回来便罢,若是找不回来......有你受的!”谢逸潜留下最后一句威胁,终是从暗室里甩手离去。
徒留天仞苦笑片刻,重新垂头养神......
只是这边谢逸潜招来满肚子气,转弯路过花园,抬头只见黯淡的月色,他的脚步却是迟缓起来。
天仞说他根本不是喜欢玄影,只是占有欲作祟......
谢逸潜怎么都觉得这是天仞在胡说八道,才没有半分可信之处。
可此时独自漫步在园区,谢逸潜竟是半天都想不起来,他到底是何时对玄影动了心,非他不可的呢......
而且仔细想来,不管是皇家还是普通百姓的夫妻,可能都不会像他和玄影那样,动辄打骂,主奴分明。
谢逸潜并非听不进劝的性子,之前也只是在气头上,还有些许不肯接受的坚持。
然而换了一个地方,没有了外人的在场,他又自己思考起来......
真的只有占有欲吗?
谢逸潜就地坐到池边,望着不远处已经结了冰的池水,实在不这样认为。
很多时候,他才对玄影动了手,后脚便是追悔莫及了。
他分明是知道自己作法不对的,可每到气急之时,怎么也控制不住手脚......
到底是十几年的主奴,他好像已经习惯了对身边人对则赏错则罚,却忘记了夫妻间不该这样处理的。
要是以前也就罢了,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