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所谓真爱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莹楠煜 本章:第126章 所谓真爱

    她知道自己有些残忍,用这种方法打破他所有的防御,但是为了圣物,她不得不如此。有时候君雪承认她比男人更加理智,就算是再喜欢,如果注定处于敌对的状态,就容不得手下留情。当然,这也不是铁律,遇到洧洧的时候除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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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的夜晚,月亮毫不吝啬地挥洒在一个男子脸上,像是要抚平他眉间越来越深的皱褶。只是,睡梦中的他却更加的不安,脸上滴落都大的汗珠,嘴里喃喃地道:“母妃,我不要,我不要……”</p>

    君雪站在窗前,看着他的痛苦逐渐加深,素手缓缓拭去他眼角溢出的泪水,叹了口气,是时候了。默念咒语,身体渐渐变得透明,眼前却出现了虚幻的景物。</p>

    破败的门户,失了理智的女人在蔓草丛生的院落中疯跑,时不时有尖利的哭喊声划过耳际。一个小小的孩子,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他看起来更加瘦小,所在角落里不断地发抖,眼睛里是清晰可见的恐惧。</p>

    君雪处在风无痕的梦境里,她早就料到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只是没有想到小时候的风无痕这么“凄惨”。她没有立刻走上去安慰他,时机还不到。</p>

    “谦儿——”</p>

    屋里传来女子温柔的呼唤,小小的风无痕立刻站了起来,向屋里跑去。在这“危机重重”的冷宫,只有母妃是他的依靠,是他最值得依赖的人。</p>

    “这个木陀螺是母妃亲手做的,拿去玩儿吧!”</p>

    因为背对着的关系,君雪看不清楚那说话的女子是何模样,只是从她说话的语气可以断定,这是一个温柔坚强的母亲。</p>

    君雪也看清了孩子脸上的表情,喜悦,满足,还有一丝小心翼翼,捧着那木陀螺就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宝贝。这,是他所收到的第一个玩具,也是最后一个。这样的表情,君雪是第二次看到,她终于能够明白,上一次谦儿为什么用那种渴望的目光盯着摊上的木陀螺。误打误撞,她买下来送给了他……</p>

    这种单纯的属于孩子的幸福,让君雪也不自觉跟着微笑,甚至忘记了这不过是风无痕的回忆。</p>

    场景忽然变换,这间房似乎比之前更加破旧,冷风直接从墙壁缝隙灌了进来,寒冷的天气冻得人瑟瑟瑟发抖。这次的谦儿,好像长大了不少,眼睛里少了纯真,气质也变得更加沉静。他左手中握着一柄匕首,上面灿烂的花纹让君雪觉得熟悉,后来才恍悟就是掉进水里的那一把。</p>

    “去见过你父皇了?”</p>

    女子的嗓音有些虚弱,却不难听出其中的喜悦,君雪这次看清了她的面孔,意外的平淡,并不如想象中皇帝的那些妃子出色。姿色充其量算是清秀,只是身上流露着一种矛盾的气质,温柔恬淡和决绝刚毅,这种特质很容易吸引旁人的视线。</p>

    “嗯……”</p>

    风无痕低低地应道,手中的匕首握的更紧,这是父王送他的第一件东西,可是却要他用来杀死母妃。他还记得父皇当时的表情,他说:“我不要胆小懦弱没用的孩子,用这个证明给我看吧。”这个时候,风无痕才明白,自己的父皇根本就是一个恶魔。</p>

    “以后等你离开冷宫,就会有更多新的玩具——”</p>

    看到儿子右手里紧紧攥着的木陀螺,女子淡淡的眉眼舒展开来,温柔地笑着道。说完,终究没忍住,一连串的咳嗽飘荡在空中。</p>

    “我讨厌父皇,不想要新玩具。”</p>

    孩子脸上露出明显的厌恶表情,若说之前还对父皇有什么幻想的话,也在见到他之后彻底破灭。他是敏感而聪明的,只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个男人只是把他当做某种工具,眼中并没有一丝的温情。</p>

    “你父皇他,说了什么?”</p>

    女子的表情很平静,示意孩子到她身边去,然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这个角度,君雪能够看清楚她眼里的决绝,那双平凡无奇的眸子,此时此刻却散发着动人的光彩。只一眼,君雪突然猜测,她是不是已经明白了什么?</p>

    “…………”</p>

    风无痕不说话,他没有办法把那个男人的话重复出来,虽然从头到尾男人也没有说几句。</p>

    “这匕首,真漂亮,母妃以前也有一把,进宫之前你外公留给我的。”可惜,被赶到冷宫时,她什么也不能带——</p>

    纤细食指轻轻划过泛着光彩的匕首,寒芒只是微微一闪,一滴血珠沿着光华的刀滚落,甚至不会立刻让人感到痛楚。这的确是一把好匕首,用来杀人的利器。</p>

    “谦儿,你父皇他,不会要没用的孩子。”</p>

    这话,让风无痕睁大了眼睛,连藏匿在一旁的君雪身子也跟着一震,只因为这声音太过平静冷酷,几乎不夹带任何的感情。</p>

    “母妃想让你活下来,或者走出冷宫,和别人一样拥有最好吃的食物最华美的衣服最新奇的玩具……</p>

    女子继续说着,抓着风无痕的左手,让他握紧匕首,她的脸上露出美丽的笑靥。和那个男人相处太久,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会对谦儿要求什么。他一向冷酷,说的出就做的到,他不要没用的工具,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p>

    “母妃……?”</p>

    感受到异样的气氛,风无痕的心里没来由地害怕,忍不住出声唤她,像是在确认些什么。呆在母妃身边从来都只让他感到安全。可现在他有种说不出来的恐惧——</p>

    君雪知道她想做什么,甚至想要出声阻止,但她的理智还在,这只是回忆的一部分,事实已经发生,她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p>

    “谦儿,你要连同母妃那一份儿一起活下去。”</p>

    说完,她猛然用力,匕首已经深深地刺进胸口,殷红的血顺着风无痕的手指缓缓流淌。头无力地垂下,她看不到风无痕瞬间呆滞的表情,还有那放大的瞳孔。</p>

    这样无疑是残忍的,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抛弃,这几乎能够摧毁一个人所有的信仰。风无痕一动不动,任由靠在身上的女子身体渐渐变冷。他没有流泪,也没有大声哭闹,只是脸上表情渐渐有了变化。红唇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心里在冷笑,有时候因为爱,才伤的更深。</p>

    就是这个时候,君雪从角落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他身边,伸出手从后面拥住他,低沉而轻柔地唤道:“谦儿……没事了……”</p>

    风无痕没有转身,心底有暖流流淌,身体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只是也没有移动,贪恋着这难得的温暖。</p>

    “你不会是一个人,不会被抛弃。”</p>

    这些话,让风无痕逐渐冷硬的心恢复了柔软,他靠着身后的女子,开始小声抽泣——“不会抛下我?不会因为没用不要我?“</p>

    君雪更形温柔,轻轻浅浅地道:“不会。”这样的谦儿,让她的心也跟着变得酸涩。</p>

    时间在这一刻定格,君雪松了一口气,缓缓地从他的回忆中退出。没有意外的,和一双幽深眼瞳对上——“你究竟是什么人?”</p>

    风无痕眼睛不眨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道为何她能够进入自己的回忆之中。从回忆开始改变的时候,他的心就是清醒的,清醒地知道那些安慰同样是虚幻。</p>

    这个梦魇一直跟随着他,握着匕首,亲手刺入母妃的心脏,不管是不是有意,他都不能够原谅自己,也不能够原谅擅自决定他人生的母妃。那个时候,他宁愿和她一起走,也不愿意独自留在世上。以为是对他好的,却是对他最大的伤害。</p>

    君雪没有回答,坐在床边和风无痕对视,满意他此时的平静,以后那段回忆对他来说将不再是梦魇。起码,可以有勇气克服——</p>

    “那个时候,我一个人呆在房里,多么渴望有一个人出现,如同你那般安慰我。”</p>

    风无痕眼睛闪闪发亮,没有掩饰此刻的心情,被纠缠了这么多年,如今他终于能够从那不堪的回忆中摆脱出来。而这,都要归功于眼前的女子。</p>

    “…………”</p>

    君雪没有说什么,她并不是单纯的安慰他,还有别的目的,虽然她承认,那一刻所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那一刻,她是真心想要安慰他。</p>

    “从十岁的时候,我就以为自己这世界遗弃,再也无法信任任何人。”而你,是一个意外。</p>

    从她送木陀螺开始,或许他就把对母妃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依靠、温情、还有失而复得的信任。对于那时候的事,他心里始终存着遗憾。</p>

    听着他不断的说话不断的说话,君雪却始终没有开口,想要一个人心甘情愿,最好操控他的心,而今她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从此以后,她对于风无痕来说,就是一个绝对特别的存在。</p>

    “你想要的,是它吧?”</p>

    风无痕从怀里拿出一块儿祥云状玉佩,脸上表情莫测,语气却很是轻松。能够让眼前女子觊觎的,他身上为数不多的宝贝,也只有这个了。</p>

    “没错。”</p>

    看到那块儿玉佩,君雪立刻感觉到强大的力量,她眼睛直盯着玉佩,没有一点儿隐瞒地道。</p>

    “从第二次相遇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自私的女人。”</p>

    风无痕嘴角勾起笑痕,望着面前女子坦白的表情,反而觉得这样的她更加可爱。这个女人,从来不肯白白地付出。或许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除外,不过这正是这仅有的一次,她毫无心计地对他好,让他掉进了圈套。说不定,这一辈子都无法逃脱——</p>

    “真的要给我么?”</p>

    纤细两指捏着红绳,玉佩在她眼前晃拔,君雪咽了下口水,眼中光芒更加闪亮。既然他早就明白了她的企图,还会心甘情愿把玉佩给自己么?</p>

    “这玉佩,从来只传给风国皇后,可惜你已经嫁人了……”</p>

    风无痕摇摇头,故作惋惜地道,看到某人一脸郁卒,心里很痛快。一直都是他处在下风,总要扬眉吐气一次。</p>

    “除了这个,你要我怎么做才肯把玉佩让出?”</p>

    君雪瞪了无聊男人一眼,这不是成心吊她胃口么?不过她也不傻,听得出风无痕话中有话。</p>

    “虽然之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为了应付我,但我已经当真了。”</p>

    表情忽而变得严肃,风无痕笑睨着她,有些孩子气地坚持。有一个人唤着他的名字说:“没事了……你不会是一个人,不会被抛弃。”他不想那只是虚无的“记忆”,他想要在现实中真实把握这种温暖。</p>

    “…………”</p>

    虽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君雪还是一头的问号,不晓得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直觉这和她有关。</p>

    “不要让我只是一个人……用这个交换——”从此以后,他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完全的信赖!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品德不怎么好,不过勉强够的上他的要求。</p>

    “好。”</p>

    犹豫了一下,君雪看看近在咫尺的玉佩,点头答应下来。这小子要自己当他的心灵寄托?貌似有点儿困难……</p>

    “可是,只要我回到风国,你一定会把我抛到脑后,说不定再也想不起来还有风无痕这么个人——”</p>

    虽然不愿意承认,风无痕对于她的自私还是有一定深度地了解,他对她的要求不高,只希望她能够真的把自己放在心上。</p>

    “不如这样,我们两家联姻好了,这玉佩就算我给未来儿媳妇的。”风无痕语出惊人,颇为自己的提议而沾沾自喜。</p>

    “……谦儿?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了……”怎么看,都像是未成年!</p>

    “差五个月二十岁,现在有两个儿子,大的三岁,小的一岁,看你要选哪一个都成——”</p>

    风无痕这张娃娃脸,没有人会相信他已经二十,十二说不定还有人相信。被君雪这么问,他一张脸还是黑了一半。</p>

    “…………”</p>

    君雪无语,不要说她现在没有女儿,就算有,她一现代人,还要同意这种包办婚姻?</p>

    风无痕也不说话,只是挑着红绳,任由玉佩在君雪面前甩啊甩,似乎算准了她会同意。能让她这么大费周章,这玉佩对她来说肯定非常重要。</p>

    “好!”</p>

    君雪也只是多思考了两分钟,就点头答应了下来,反正这以后的事儿谁说的准?万一到时候她生的是儿子,这几率可是一半一半。</p>

    “……?”</p>

    这么爽快,倒是让风无痕有些不确定了,不过他相信君雪绝对不是那种食言而肥的人。又端详了一下她那极其诚恳的表情,终于把玉佩放在她的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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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客栈出来,君雪正打算飞回宫,一时没注意差点儿和人撞上,下意识反应就是——这半夜在天上飞的除了她还有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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