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七这小暴脾气。
心内倒吸一口气,指骨节蓄着劲儿,蓄了足足三四秒,最后念着老坪那张老父亲一样的脸和班卫早一周前给她的“殷切忠告”,终究把这股劲儿收回,回:“哦。”
而后问:“你朋友没来上课?”
葛因泞侧头,龙七的下巴往笔记本淡淡一指:“这不是占着座吗?”
“哦,”她收回视线,往身上套长裙,抽开浴巾,“就是不喜欢旁边坐人,你别介意,她们都知道我这习惯。”
尾音收得特别快,一副摆在脸上谢绝交流的样子,偏偏龙七记得当时她的左手边坐满了人,心内一声笑,宿舍门突然开,打断一触即发的冰冻氛围,那女生还没进宿舍,一嗓子就亮出来了,跟一周前在清吧听到的一模一样:“哎?这不龙七吗!”
葛因泞到桌边,把桌上三个礼盒往门口一推:“依珊,她送你的。”
三个礼盒往桌面一滑,相互碰撞,次序都打乱,其中一个悬到桌沿边上,伍依珊手快,按住,齐肩短发,原宿打扮,一看就性格挺爽朗那种女孩,嘴和眼睛都大,笑起来牙齿特别白:“三个全我的?”
“全你的。”
龙七还没说,葛因泞把话回了,把洗完的内衣晾架子上。
到此为止,龙七的火都没有冒出来。
手心在桌面上撑着,转了身,从上至下地看葛因泞一眼,而后被形成强烈反差的伍依珊热情拉住手:“谢谢你啊,你这学期搬来住了?”
……
下午的课恍恍惚惚地过了。
伍依珊是真的热情,拉着她尬聊了大半天,回过神人葛因泞已经走了,下午的课她没来,伍依珊说她见男朋友去了。
关于葛因泞的话题,龙七没表现出很想听的样子,所以姑娘后来也没多说,听课的听课,玩手机的玩手机。
六点多,到了跟舒萌约的时间,出教学楼的时候就远远看见人开着她那辆保时捷来了,专门来接的,特别惹眼,龙七插着衣兜在过道上候着,周边放课的学生三三两两往这儿看,她把帽衫的帽子往头上撂,等车到跟前,在车窗边上俯身,舒萌把副驾驶窗降下:“上车啊宝宝。”
“怎么进来的?学校里不能进学生的车。”
“我说我教务处的。”
可嘚瑟死她了。
上了副驾驶,拉安全带,舒萌的车里放着一首小语种歌,一脚油门就往校外开:“这你都嫌,那靳译肯送你上课不更惹眼?”
“他回国那会儿我没上过课,你怎么想着吃火锅了?”
“我都减肥半个月了,今天特别想吃。”
“彭子呢?”
“廖寺彭在他爸公司实习,加班,得晚点儿来,他妈妈老拿靳译肯鞭策他,他正一头烂呢,你说你家那位怎么能把玩儿和做正经事平衡得这么好?”
开到十字路口,一辆车闯红灯横穿马路,舒萌因此踩了一脚急刹,路怒症犯:“开车不要命啊!”
龙七最近听不得高分贝噪音,扯话题:“我最近认识一朋友,跟你应该有聊头,她某些方面跟你特别像。”
“哦,”舒萌顺完气,“改天介绍我认识呗,叫什么,指不定我见过?”
“方璇。”
“好像听过她名字。”
“这圈儿不大。”
调转方向拐进一条小道,舒萌接着说:“司柏林也来,他校区在附近。”
说到司柏林龙七就来精神,坐起身一点:“你叫雾子了吗?”
“对啊,”舒萌立刻回,“我也想问你呢,他俩现在什么情况啊,雾子跟蒸发了一样,我之前还听廖寺彭说,司柏林在弄雾子。”
“什么意思?”
“就是,弄啊,不念旧情那种弄,说是雾子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雾子自己也认。”
“能是什么事。”雾子那么爱司柏林。
“也是前段时间的事了,你那时候自己不也泥菩萨过河吗,我就没烦你,免得你触景生情,事情已经翻篇儿了,而且,”舒萌的食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他现在有新女朋友了。”
龙七侧头。
“那他这次带吗?”
“不带。”
“不是一个校区的?”
舒萌笑:“他现在把那女孩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说怕你惦记上。”
“怕我惦记上?!”
“消消气宝宝。”舒萌一边这么说,一边继续笑,明摆站司柏林那边,紧接着又说,“我给你讲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