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88赛季,我在佛罗伦萨踢了27场比赛,进了6球。我的进球比较少,主要是伤痛作怪。我很少参加训练,上场比赛时往往10分钟后就精疲力竭。我在这个困难的时期开始信佛,这并非偶然。
1988年元旦对我是个有象征意义的日子。这是新年的开始,也是我新生活的开始。元旦清晨7点半,我敲响了毛里齐奥的家门。他是我在佛罗伦萨的一个朋友,他是佛教徒,一直劝我皈依佛教。
我原来是天主教徒,小时候常去教堂做弥撒,但我对天主教的信仰并不深,当我停止做弥撒时,我意识到这仅仅是我的一个习惯罢了。在毛里齐奥的一再坚持下,我对佛教产生了好奇心,开始羞羞答答地到书店找一些佛教书籍看,最后在1988年元旦决定试一试。
和许多人一样,毛里齐奥通宵达旦地欢度除夕,3个小时前才上床睡觉。他睡眼朦胧地开门说:“是你啊,出什么事了?”我回答说:“我必须开始信佛,现在,立即,如果你现在不答应,那就算了。”
毛里齐奥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他说:“你疯了,应该把你绑起来。什么时候不行,偏偏现在?你脑子里有魔鬼吧。”他当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就在1988年元旦寒冷的清晨,我揭开了人生新的一页。
从那时起,我就再也没停下。我每天至少打坐念经2次,每次至少1小时。在任何地点,任何情况下,我都从不间断。
佛教的基础是革命性的,讲因果报应,每个人对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负责。当年受伤时,我经常问自己的问题是:“为什么偏偏轮到我?”佛教让你换一个角度看问题,人生就是苦谛。我身上伤病很多,很容易产生停止踢球的念头。但后来我明白了,生活就是挑战,佛教则教我不断地挑战。
佛教让我寻求觉悟,给我力量,帮助我避免迷失。举个例子吧,我在维琴察儿童队时,我们踢得很漂亮,有时会有千把人来看比赛,但最后踢出名堂的只有我。数年前,我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消息,我当时的一个队友因为吸毒而被捕。我很痛苦,为了这个朋友,也为了自己:又是一个人迷途了,而我未能帮助他。
迷途是容易的。如果没有佛教,我现在可能正在卡尔多尼奥和父亲打铁,或者更糟,沉迷于吸毒或其他恶习中。
在这个时期,安德蕾娜从卡尔多尼奥搬到佛罗伦萨和我同居。在伤痛的日子里,她对我也是个极大的安慰。
安德蕾娜是我儿时的邻居,我在15岁时与她相爱。那是1982年7月24日的晚上,我和朋友踢球一直踢到晚上9点半。安德蕾娜骑着摩托车3次经过球场,第3次她准备离去的时候,我取下她戴的一只戒指对她说,我要3个星期后才从维琴察回来,我戴上这只戒指,这样你不得不想我。
当我到维琴察训练时,我坠入爱河,不能自拔。当我回到卡尔多尼奥时,发现她也是如此。于是我们订了婚。那是1982年8月16日。
1989年7月2日,我和安德蕾娜举行了婚礼。7月1日,我为佛罗伦萨踢了对罗马的联盟杯资格附加赛,比赛结束后,我返回佛罗伦萨拿了一些东西,然后回到卡尔多尼奥。晚上,我和一个弹吉它的朋友到安德蕾娜卧室的窗下唱了一晚的小夜曲,直到凌晨7点才睡觉。3个小时后,我们举行婚礼。我困极了,喜筵吃到一半,我已经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婚礼是在天主教堂举行,有人批评我说,作为佛教徒,我不该这样做。我知道这是个矛盾,我这样做是为了安德蕾娜和我的父母,他们很在乎这个。如果是现在结婚,我们不会在教堂举行婚礼,肯定不会。要知道,当时我信佛才一年多,家人都怀疑和反对,安德蕾娜也是如此。
但是后来有一天,我看到她在我后面念经,几乎是躲在那里。她已明白佛教对我的帮助。从那天起,她就没再停下来。打坐念经成为我们共同的生活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