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接着,那上半身刚刚成型的血巨人,手臂化作一枚疯狂旋转的“钻头”,砸向了场间唯一不受影响、尚在血海中驰骋的战国武士!
“轰!!!!”
不甘的轰鸣声中,战国武士身上机械部件不断旋转、咬合,从“人形武士”化作了一头虎头、独角、犬耳、龙身、狮尾、麒麟足的金属巨兽……
粗壮的兽爪,迎上那狂乱的巨钻,爆发出汹涌的火光。
与此同时,又一道如山般的巨影,自后方的血海中飞速撑起……
巨大的手臂化做长矛抛出,将猝不及防的战国武士猛然洞穿!
“噼里啪啦……”
被这巨型血矛钉入地面,战国武士一时间动弹不得,在钻头高速轰击下碎裂出七零八落的零件……
“战国武士!”
“快……快救它……”
缓过来的除灵者们尚未来得及出手,又是三名血色巨人,以远超之前的速度拔地而起,手中血钻砸在八咫镜上!
接连而来的猛烈轰击下,那光洁无暇的镜面,如同在桌面滚了几圈的煮鸡蛋,满是龟裂。
“噗!”
遭此重击,镜面后方的藤原树,无力地跪倒在地,口中血流如注。
他那原本漆黑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花白开来。
“老古板藤原树,别逞强!”
藤原拓海怒吼着,将这风中残烛般的身影挤开。
“好歹被人叫了这么多年‘四千年一遇的神眷者’……阴阳寮的使命也好,大家的笑容也罢,由我来守护!”
忍着身体撕裂的疼痛,他拼命咬牙,朝巨大的八咫镜中疯狂注入神力:“混蛋陆仁,你就这么点了本事吗?”
“不够、不够、不够……一滴不剩,全部都给我!!!!”
磅礴的“十六瓣八重表菊纹”在镜面泛起涟漪,将裂纹一点点修复,与那血色巨钻头僵持了起来。
“吼!!!”
可是,一道、一道、又一道如山般魁梧的血色巨影,雨后春笋般血海中再度站起,仿若一柄柄重锤,彻底击碎了众人摇摇欲坠的心防。
“竟然,催生出了这么多天魔级的存在吗?”
无声而窒息的绝望,在树海中弥漫。
“斩妖除魔,乃吾道门中人本分,不为生死强弱所碍。”
身裹赤铠的「茧」,自空中落下,无声地立在了那几群狂暴血影面前。
“临……兵……斗……者……接……阵……列……前……行……”
默默将一张张符纸拍上身体,那坚不可摧的赤铠,在爆发的符火中一点点碎裂开来……
九字真言·藏甲·九印全开!
红色残甲纷落,现身其中的,并非众人想象中那干瘪腐朽的百战铜尸。
而是一名身披黄袍,须发皆白的老道。
“呜汪汪汪汪汪……时本老师!!!!”
时隔多日,再度见到这熟悉的面容,山田健吾顿时涕泪横流。
这仙风道骨、精神矍铄的模样,与众人记忆中的时本一郎一般无二。
“健吾,藏甲秘祝,九印全开,人力所不能及。”
背对众人,时本一郎挺直腰板,手中木剑指向苍穹,衣袍须发无风自动:“今日,为师就替你探一探,这所谓‘陆地仙人’之境!”
“轰隆!!!”
奔若洪流的雷光,自空中笔直劈下,落在他手中木剑上。
“恶之华……人类这种生物,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脆弱……”
身影被雷电淹没的瞬间,时本一郎不疾不徐地向前一挥……
“纵然是在黑暗无光的岁月,我们也会用生命,去延续心底的火种。”
肆虐的雷光,勾勒出一柄贯彻天地的巨剑,以视线无法跟上的速度,自场间掠过。
雷光剑影来得快、去得也快,若不是地面上大蓬的焦黑,刚才那一幕仿若幻觉。
“滋滋滋滋……”
林间刚刚恢复安静,那群如小山般高低起伏的巨大血影,体表弥漫出无数透着强光的裂痕……
接着,雷霆若水般流淌,将那宏伟的身影撕碎,连同坍塌的血浆一并蒸发!
“咔嚓……咔嚓……”
一道道巨影若烧尽的黑炭,山崩地裂般坍塌开来。
就连远处包裹着东野幸平的“血茧”,表面亦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剑痕。
一时间,竟不再有血色人影自其中走出。
“此世,如行在地狱之上,凝视繁花。”
“纵身形俱灭,务退治诸邪。”
“至魂灭身死之日,除灵之道亦不朽。”
不知何时,时本一郎那孑然傲立的身影,已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诸位,记住你们的誓言,挺起胸膛,将这一剑,传下去。”
只剩沧桑豪迈的话语,在耳畔徘徊。
“就算是百战铜尸,也不可能承受得住八甲加身……老师他,驾鹤西去了。”
“会长,不!!!!!!!”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山田健吾和常田广志,发出了悲凉的哭喊。
“好强的一剑。”
眼神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夏多诺德陷入了沉默。
“人类,竟然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一抹雷光沿着肩膀斜斜掠过,他整条左臂随之滑落,碎裂成一滩阴影。
“可惜,对宇宙中深处高无上的存在来说,依然若尘埃一般渺小。”
面积恐怖的切面上,只有深邃无尽的阴影蠕动,连一滴鲜血都没流出。
“还不明白吗?无论你们如何拼命,这些无主的鬼神之力,依旧会被荒木阁下所吞噬,他体内的规则冲突,注定永远无法解开……”
用仅存的右手持着「审判天平」,夏多诺德一步步朝着除灵者们逼近:“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
“确认荒木宗介与第一次「天门行动」的关联性,启动第二次「天门行动」最终步骤。”
“收到,正在启动。”
身后的电脑中,传出暗网领主微弱的声音。
“据《旧约·创世记》记载,大洪水灭世之后,方舟上的幸存者们在巴比伦聚居,想要修建一座直通天堂的高塔,从此免受洪水侵扰。”
“此塔名为‘巴别’,在巴比伦语中意为‘天门’,却在希伯来语中意为‘叛乱’。”
夏多诺德身后,那巨大血茧如决堤的大坝,从裂口出喷涌出海量血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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