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军汉回身看了眼身后老老实实在押运粮食的民夫,颔首道:“放心吧,都交代好了。”
“回去之后,再将营地给拾掇拾掇,待将军在京都封赏后,还要来驻守蜀都,我得整好点,不寒了在外劳苦十年将士的心。”
为首的军汉一一安排着,又想起那日来在宝善县遇到的周渡一行人来:“你还记得那日在宝善县外射箭的青年。”
有人立马道:“如何不记得,现在想起来我都还会惊一身冷汗,我在战场上这多年都没怕过死,那是因为我觉得死在战场上不憋屈,倘若那日不是那青年及时止住我身这匹疯马,没有撞到人虚惊一场,不然我卢六没被敌人给打人,反倒是因为控制不住马,撞到了人而给罚死,岂不是憋屈死。”
为首那汉子颔首:“那青年箭术委实不俗,实力高超,上次我欠了人家的情,你说待将军回来后,我将他介绍给将军怎样?”
那叫卢六的军汉道:“如此甚好,那样好的箭术,就应当有一番作为,不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埋没了,跟了咱将军,将军向来爱才,定然不会委屈了他。”
又有一人言道:“不过,还是得先问过人家的意愿才行,总不我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若是志不在此,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
那卢六又道:“这怎叫好心半坏事,在大庆就没有比咱家将军更好的人了。”
其余三人皆是笑笑:“卢六啊卢六,你这是丛伍久了,才会觉得丛伍是件好事,但在很多人眼里,还是觉得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最稳当,我认为最好的,对别人来说不一定是好的,要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僻静得只有牛车碾压过路面和马蹄声的道路上响起几人爽朗的笑声,连带着看似危险的黑夜,都显得不那危险了。
在这爽朗的笑声,远处树林里传来细微的沙沙声,根本就引不起人的注意。
这些声音犹如响蛇游过树叶一般,毫无人略差地朝押送粮食的这群人而来。
为首的那军汉唇角笑意未敛,只是握着马蹄缰绳的手细微地动了动,旁边三人各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客栈内,周渡一夜未眠,就在天刚见晓之时,沈暮的房间终于传来了些许轻微的声响。
周渡赶紧摇醒了担心了一夜的沈溪:“你小舅舅醒了。”
沈溪担忧了一夜,到后半夜才入睡,这会正睡得迷糊,听见周渡的话,想也不想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就往沈暮的房间奔去。
他刚一打开门,旁边的沈暮也将门给打开了来。
只见他面容苍白,双眼略微红,头上青丝凌乱,一副着急忙慌地样子。
他一见到从房里来的周渡和沈溪也是愣了一,然后着急问道:“你看到小鱼了没,我昨犯糊涂了,忘记给把门闩给打开,这孩子昨夜进不来,不会被冻死吧。”
沈暮醒来也是惊了一跳,昨日他光顾着伤心,把李鱼给彻彻底底忘记了,他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