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法可施,看着大黄的可怖姿态,打了个哆嗦,只得向秦春娇说道:「春娇丫头,快管管这狗。咬伤了人,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秦春娇扫了他一眼,面色冰冷,但还是轻轻吹了一声口哨。那大黄才不情不愿的停了下来,走到了她身边。
赵桐生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正想说些什么,山下就又上来了几个人。
刘二牛一见来人,更是面色如土,越发缩在赵桐生的身后,不敢让人瞧见。
秦春娇却轻轻道了一声:「峋哥!」便飞奔了过去。
走来的人,正是易家兄弟两个,还有三老鼠赵三旺。
易峋阴沉着脸,一脸的铁青,双拳紧握,胳臂上偾张而起的肌肉彰显着底下即将勃发的怒气。在看见秦春娇安然无恙之后,他的脸色方才微微缓和。
易家兄弟正在自家地头干活,忽然见赵三旺跑来,言说刘二牛上南山去了,听他口里言辞似是要对秦春娇不利。这哥俩扔下手里的活,匆忙赶来。
易峋将秦春娇揽在了怀中,低声问道:「伤着了?」
秦春娇微笑着摇了摇头,看见易峋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便踏实了下来。
易嶟将刘二牛从赵桐生的背后拽了出来,这男人光着屁股的狼狈样,落在了易峋眼中。易峋的眼神,顿时便冷了几分。
易嶟张口喝骂道:「刘二牛,乌龟王八蛋,背着我们欺负女人,你算什么东西!」嘴里骂着,提了拳头就想上前,肩膀却忽然被他哥扳住了。
他停了下来,颇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大哥。
易峋走到了刘二牛跟前,淡淡问道:「你想欺负春娇?」
刘二牛咧嘴,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哥,不是那么回事,咱这都是误会……」
他话没说完,只觉眼前忽然一黑,鼻子剧痛无比,热热的什么东西流了出去,酸甜苦辣咸一齐涌了出来。他张嘴想嚎,第二拳立刻就到了。
一拳封眼,两拳砸鼻,易峋的拳头一下下的砸在刘二牛的脸上、头上,登时就将他砸倒在地。
众人看着,面无血色,谁也不敢上前劝阻,仿佛听见了易峋拳头下面,骨头碎裂的声音。
刘二牛满脸血污,倒在地下,嘴里哭号怪叫,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被锤酥了,头也昏胀疼痛不已。
易峋狠狠的揍了他一顿,临了还一脚踹在了他的左腿上。
清脆的喀嚓一声,众人都听到了。
易峋这才收手,理了理衣裳,依旧是淡淡说道:「一条腿,给你长个记性。」他对刘二牛这样说,目光却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众人身上蓦地一寒。
他拉起秦春娇,就想离开。
秦春娇却轻轻挣脱了他,向躲在一边的林香莲问道:「香莲妹子,我有点不大明白。看你来时候的意思,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出事?」
林香莲没想到她竟然揪住了自己话里的把柄,脸色顿时雪白,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是算着,刘二牛差不多也该成事了,就喊了赵桐生等人来救人。她盘算着,要让村里人看见秦春娇那被人糟蹋的丑态,让她在下河村再也没脸待下去。女人为了这事,跳河上吊的可是多了去的。再来,她自己也在易峋面前落了个人情。
谁知道这刘二牛竟然这么废物,连一个秦春娇都制服不了!易峋为什么不干脆打死他?!
林香莲咬着嘴,两手撕扯着裙裾,一言不发。
秦春娇又问道:「就说你是想喊人救我,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家男人,反而跑去找里正?」
那跟着赵桐生来的村人,也回过神来,纷纷说道:「是啊,这种事儿不是该先告诉人家的男人么?」
「就是这个理儿,这林家丫头咋知道刘二牛想上山使坏?」
易峋的目光,落在了林香莲身上,锋利如刀。
林香莲打了个哆嗦,终于开口:「我……我瞧见刘二牛一脸贼相的上了山,我记着春娇姐在山上,怕他干什么坏事,就去村里喊人。我看峋哥他们不在家,所以……」她这番话,是说给所有人听的。
似乎也合情合理,易家男人都不在家,她当然要去别处喊人。
赵三旺却忽然插嘴道:「不对吧,林家妹子,我听见你跟刘二牛说话来着。刘二牛压根没问,是你自己说了春娇在山上,他才动了坏心。」
这个三老鼠!
林香莲的脸几乎扭曲了起来,她怎么没发现这东西猫在那儿!
她咬着牙,嗓音尖利的说道:「我不记得我说过啥了,横竖都是这坏痞子自己心眼坏,你扯着我干啥?!我来救人,还救错了?!」这话音尖刻的连她自己都没能察觉。
村人实在看不惯她忽然拿出这副嘴脸来,便说起了风凉话:「香莲妹子真是好心眼儿,一会儿告诉人家谁在哪儿,一会儿又喊人去救的,真是贩六国骆驼的,忙的不消停。」
林香莲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她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她恨刘二牛没用,更恨秦春娇当众揭发她。
总归,秦春娇如果不回来,或者她干脆死在京城里,自己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了。
易峋看着林香莲,目光森冷的如数九寒天。
赵桐生看了出来,出声道:「峋子,这事儿都是刘二牛干的。你找他算账我不说什么,你可别随便迁怒,怪到不相干的人身上。」
易峋没理睬赵桐生,隔空向着林香莲说道:「我不习惯为难女人,你往后离春娇远一点儿。」
林香莲忍不住的全身颤抖,易峋虽然没有说什么狠话,但他的话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正在这个时候,大黄不知怎么了,忽然吭哧一口,咬在了刘二牛的下//身上,顿时撕扯下一块肉来。
刘二牛早已气息奄奄,也就没了喊叫的力气。
易峋拉着秦春娇走了,赵三旺和易嶟跟在后面,还有摇着尾巴的大黄。
像滩烂泥的刘二牛,易峋的拳头,大黄森白齿缝里的鲜血,给下河村人留下了噩梦一般的回忆。
敢碰秦春娇,就是这个下场。
待他们走远,赵桐生叹了口气,招呼村人把刘二牛抬回去。
他一转头,瞧见林香莲全身哆嗦着泪流满面,就说道:「你这丫头也是的,平白无故的,耍这个做啥?峋子真要发起疯来,你看谁拦得住?」
林香莲咬着嘴,哭哭啼啼:「桐生叔,真不关我的事儿,我没使坏!」
赵桐生扫了她一眼,心里有点烦,但看在她娘的份上,还是说道:「叔都知道,你快回去吧,别叫你娘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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