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能够观摩世界各个优秀的影片,席和光欣然同意了。
他倒并不是多么敬业,为了学习大师们的演技而去一个个学习,而是单纯地想去欣赏影片中的艺术。
席和光想,他从前一定是个有艺术细胞的人,不然怎么会知道怎么鉴别古琴的好坏,又怎么会弹古琴?又怎么会对于能够欣赏到世界各地民生风俗的影片这么感兴趣?
他们回来的时候很早,在飞机上已经吃过早饭,现在离午饭时间还很早。刚好张妈已经把椰蓉小方,杏仁奶露,巧克力曲奇都放在小碟子里端上来了。
顾清寒想一想,心头掠过一个有点坏的想法。他从架子上挑出一张碟片放进影碟机中,然后将厚重遮光的窗帘拉上,房间里的光源很快就只剩下投影仪投射到幕布上的那一点光亮了。
黑暗的室内,巨大的荧幕上,没过一会儿就出现了几个像是血迹刻下的字迹,下面就出现对应的字幕,显示着影片的名字。
他挑了一部大师级别的恐怖片。
两个小时后,顾清寒一脸无奈地看着正津津有味吃着椰蓉小方的席和光。
对面人苍白的脸上映着巨大幕布散发出的蓝色幽深的光线,晶亮的眼睛在黑暗的室内格外明显:“这部恐怖片必定是出自大师之手,跟恐怖片常见的鬼怪因素和虚无主义不同,构思精巧,而且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自身……”
顾清寒生无可恋地听着少年人兴奋地滔滔不绝,仿佛影评一样的长篇大论。
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他怎么就一点也不害怕。
顾清寒沧桑地在心里点了根烟。
不过看着席和光亮晶晶的眼睛和嘴角的笑容,他突然又觉得,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但好像也不是一无所获。
起码少年人很高兴,这也就够了。
顾清寒这么想着,心情顿时好了不少。罢了,山不来就我,我自去就山。
……
当天晚上,席和光躺在自己床上,迷迷糊糊间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房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今天他看恐怖片上瘾,吃完午饭后又带着顾清寒连看了好几部。虽然席和光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且不太相信自己周围有变态潜伏,但这个时候听到敲门声,他心里还是有些毛毛的。
正在犹豫间,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和光,你睡着了吗?”
原来是顾清寒。
席和光没有拉灯,直接打开门,就见在走廊小夜灯的辉映下,顾清寒正抱着一团被子看着他。
对面的人头发凌乱,一双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他微微低下头看向少年人,面上的神情有些可怜:“小和光,我今天可能恐怖片看多了,有点害怕。”
没等席和光回答,他继续道:“我总感觉天花板上有人在对我笑,窗外随时有人爬窗,连手都不敢伸出被子。我有点害怕,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顾清寒说的这些情节,今天的恐怖片都有出现。席和光没想到对方看起来这么高大的一个男人,竟然也害怕恐怖片。
不过恐怖片本来就是冲着恐怖二字去的,他们今天观看的又都是大师级别的作品,擅长玩弄人的心理。就连席和光自己,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刚刚顾清寒敲门的时候还心慌了。
所以他十分体贴地表示理解,往后退了一步,让对方进来。
顾清寒攥着手里的被子,三两步就上了席和光的床。他那么高个的一个男人,窝在席和光的床上,把被子摊开盖到自己身上,然后靠在床头默默地坐在黑暗中看着自己,等着自己上床。
席和光莫名觉得他们两个人有点像幼儿园的小朋友,还要约好了一起睡觉。他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关上门也跟着上了床。
他一陷进柔软的床铺,钻进温暖的被窝里,就从旁横亘过来一条有力的手臂,替他把被子的边缘都掖好。
“你太瘦了,平常肯定经常手脚冰冷。虽然别墅里有暖气,晚上睡觉还是要盖好被子。”
他们挨得很近,顾清寒的上半身几乎就罩在席和光的身上。也许是因为夜晚,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非常温柔,仿佛在耳边呢喃,还带着一点哄劝又宠溺的意味:“快睡吧。”
席和光先前本来就是在迷迷糊糊中起床的,现在听到这样的声音几乎是倒头就睡着了。在意识完全沉浸入睡梦中之前,他挣扎着伸出手,往顾清寒的方向抓了抓,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的被子也要盖紧啊……”
他乖乖地缩在顾清寒给他掖好的被子里,毛绒绒的脑袋微微歪向靠近自己的这一侧,呼吸已经变得悠长而平稳。
“小坏蛋,睡得这么快。”
顾清寒握住席和光唯一一只叛逃到他这里来的手,轻轻将其放回到被子里,一只手轻轻捏了捏席和光的脸,笑一笑:“晚安。”
接下来的几天里,席和光和顾清寒两个人没事儿就看看影片,撸撸毛毛,一起带着毛毛到外面去散步。
虽然快要过年了,但是两个人都挺悠闲。
年货的事情都是张妈在准备,大扫除也有定时上门的钟点工打理。席和光没有戏可接,自然一身轻松。顾清寒则是十分不厚道地把公司事务全部推给某人处理,合约广告都交给经纪人和林助理去商谈,自己则窝在别墅里和席和光一起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