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祁生看自己弟弟对叶子鄢这么热情,有些察觉到方酒延的心思,他对叶子鄢的印象一向很好,眼神在自己弟弟和叶子鄢之间游走,看着这两人的眼光都不自觉的带着长者的龙爱。
叶子鄢个子同腿长,没几步就到了他们俩的座位前坐下了,他有礼貌的向方祁生和方酒延打了个招呼,做事永远是那么妥帖。
方酒宴迫不及待的开了口,脸也红扑扑的,很同兴的样子。
"子鄢你这纸包里是什么啊?刚才我就看见你了,你跟谁说话呢啊?那人好像是学校的老师,但是我好像没怎么见过。"
方酒延的性格比较开朗些,跟方祁生完全就是两个性子,也不怕生,明明开学没几天,跟叶子鄢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上课下课都能聊上几句。
"啊,刚才那个人是我们学校心理系的名誉院长,他手里有有几个实验项目,我父亲那边有些投资,这个纸包是他让我转交给我父亲的,具体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也不太清楚。"
方酒延一向是热情的,再加上他面对的是叶子鄢,哔哩啪啦的抛出了一堆问题,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有些失礼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
但是他又觉得问都问了,再道歉反而更奇怪,所幸他是个能聊的,又把话题扯到了别的事情上。
方祁生像是突然开窍了似的,现在像是拿着个放大镜一样能把他弟弟脸上所有的表情放大,连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能看见,他想,他弟弟好像真的很喜欢叶子鄢。
他喝了一口水,心头有些毛绒绒的暖意。
真好,喜欢一个人的萌动,所有微小的挣扎和忐忑都是甜的,甘之如饴的年纪,真好。他这样想着,时间也一点一滴的过去了。
他们吃完中饭之后就已经不早了,再加上跟叶子鄢闲聊了一会,离下午上课也就还有十多分钟,方祁生下午还有课,于是就打招呼先走了。
他下午连上了两节课,从一座教学楼匆匆赶到另一座教学楼,气喘吁吁,总之是很紧张的一下午。
下课以后他也不用赶了,他习惯慢慢收拾东西等学生走的差不多了再下楼,反正他也不急,慢悠悠的走倒是一种享受,让他很放松。
他拿着公文包一步一挪的下了楼,出了教学楼的时候正好挂来了一阵风,吹的前面一大片树哗哗作响,他扒拉着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前头传来了争吵声。
"你给我闭嘴,我不是说让你没事少出现吗,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知道?被人发现了你很好受?"
另一个声音很快就响起了,夹着嗓子讨人嫌的样子,似乎想惹怒对方。
"呦呦呦,就你厉害,关键也不是我想出现的啊,谁让你身体控制不住,现在倒怪我了,你还知道我们是一体的啊?"
那声音没再说话,中间断了好长时间,只是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方祁生听到一声闷响,好像是什么东西砸到了硬物上。
方祁生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他刚才听那两人的声音中有一人很像叶子鄢,毕竟他们中午才碰过面,他应该不会搞错。
他脚步快了些,毕竟刚才听见有砸东西的声音,要是发生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他往前走了几步,果然在树荫里看到了叶子鄢,他的拳头砸在了树干上,他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起来情绪还是很不稳定。
方祁生出现的时候他正好抬了头,然后他就冲着手机说了一句话。
"我这边还有事,挂了,你不要再烦我。"
还没等对方回复,他就摁了手机外延的键子把电话挂了。
叶子鄢抵在树干上的手也放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日有礼貌的样子,他看方祁生像是有疑惑的样子,于是主动解释了起来。
"刚才是我一朋友给我打电话,我们前几天有点误会,刚才打电话又吵了起来,再加上我这几天中耳炎犯了听不大清楚电话里面的声音,我就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开了免提,没想到正好碰见方老师您了。"
方祁生听了叶子鄢的解释之后放心了许多,他没有时间细想,因为叶子鄢的手好像是流血了。
"你的手好像伤的有些严重,要不要去一下校医室?"
叶子鄢好像才意识到似的,举起手看了看,然后又不在意的放下了。
"让您费心了,没关系的,就是点擦伤,我回去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方祁生想到自己办公室里好像有急救箱,再看看叶子烟的手还在不停的流血,他有些焦急。
"要不然我给你包扎一下吧,你一个人弄也挺不方便的,我办公室就在前面,不远的,走几步就能到了。"
叶子鄢没想到方祁生能主动提出给他包扎,有些意外。他能看出来,虽然平时方祁生对谁都是笑呵呵的,但是实际上防备意识很强,除了对他弟弟根本就没对谁真正放松过。
"好啊,那麻烦老师了。"
叶子鄢欣然同意。
他环顾着方祁生的办公室,很整齐,有股淡淡的香味,跟方祁生身上的味道很香。
他坐在方祁生办公室的椅子上,看方祁生蹲在他腿前给他包扎着伤口。他眯着眼睛大胆的在方祁生的身上扫着,方祁生的脖颈很细,很白,唇部润润的,此时正认真的抿着,有些让人想要发笑,不是嘲笑的笑,而是觉得有些可爱。
一双手也轻轻柔柔的,当他八岁小孩似的,难道重一点的话他会抹着鼻涕哭哭吗?
他这视角只能看见方祁生因为蹲下的姿势西服有些紧绷,腰被勒的紧紧的,显出很好看的弧线,叶子鄢看不见方祁生的臀部,他想他若是能看见的话也定然是挺巧丰满的两瓣儿软肉。
他原先对那些肖像他的蠢货嗤之以鼻,但是现在好像有些理解了。
他看着方祁生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忽然想把他这副碍事的眼镜拿下来,摸摸他毛茸茸的眼睛,一定像摸一只小动物一样。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手伸到方祁生的面颊上,只不过稍稍转了转方向。
方祁生手上很有心,被叶子鄢的动作弄的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脖子。
"你看,是一根头发,方老师都没注意到吗?"
方祁生了然一笑,又继续了手上的动作,刚才弄的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只不过是在叶子鄢手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我原先还以为你很稳重呢,像个大人似的,这样一看也不过是个孩子,哎,人都有很烦的时候,但是不要伤害自己嘛,你看看你这手被你弄的,怎么也得好几天才能好吧,多当误事啊。"
方祁生的嘴像是开了闸似的,想着以后淇元长大了说不定也会遇见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他肯定要好好帮孩子开导开导的,不能这样糟践身体。
叶子鄢嘴角上扬的越来越明显,竟没有一般青春期男孩不耐烦的样子。
"老师你真好。"
方祁生一愣,刚要摆摆手谦虚一下,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站了起来,跟叶子鄢示意了一下。
"喂,
郭嫂,怎么了,是淇元有什么事嘛?"
"哦,他不饿尿布也换了,就是一直哭。那应该是闹性子了,我今天课多,回去晚了些。郭嫂你把免提打开,我唱一首摇篮曲哄一哄他。"
"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 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 一束玫瑰。等你睡醒 妈妈都给你。睡吧 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爱你 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 一束玫瑰。等你睡醒 妈妈都给你。睡吧 睡吧 亲爱的小宝贝。"
方祁生唱的虽然算不上好听,但是很温柔,抓的人心里痒痒的。
叶子鄢听到方祁生唱的那首儿谣怔了一下,坐直了身子。
那边的小婴儿似乎平静了些,也不再闹了,方祁生的歌声也渐渐低了下来,确定自己的儿子情绪暂时稳定了就挂了电话。
方祁生刚要对叶子鄢说声抱歉,办公室的门就被打开了。
沈绛阴骛的走了进来,脸色很不好的样子。
他本来想到他老婆任职的学校来弄一弄他,他想了一整天,决定给方祁生一点惩罚,要不然再这样下去方祁生的小屁股就要翘到天上去了,说不定到时候连他老公是谁都要忘记了。
没想到一开门竟然发现他老婆跟一个小白脸共处一室,这跟碰见方祁生在外面偷汉子差不多,都让沈绛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方祁生是见惯了沈绛发火的样子的,他知道沈绛又讲他联想成不要脸的骚货在学校里勾引男人,他羞愤的不行,他怎么可能跟学校里的学生搞在一起,他们才多大啊?
但是他不能在学生面前丢脸,连忙回过身向叶子鄢解释着。
"子鄢,不好意思,我这边还有些事,你先回去吧,注意手上的伤,别弄感染了。"
叶子鄢点了点头,他看出来了沈绛对方祁生的占有欲强烈到不能忍受自己妻子跟别的男人共处一室,他不能让方祁生为难。
于是快步走出了办公室,他带上了门,但是没把门合上。他站在墙角,没有走,他怕沈绛情绪激动会对方祁生动手,这样他也好拦着点。
"你个骚货,是不是我再晚点你就跟人家操上逼了?"
"就这么想男人的鸡巴,嗯?不是还有老子吗,我这一根都没把你插够?"
方祁生忍耐很久,显然是不想跟他在办公室吵架。
"沈绛,你别说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好吗?"
"回家再说?我要是现在不弄一弄你你不得给我出外面发骚去啊,衣服给我脱了,趴在桌子上面去。"
叶子鄢的喉咙紧了紧,他知道他现在应该赶紧走,但是脚下却迟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