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跟你姊姊分手。

    简简单单、理所当然的一句话，让尹希呼吸几乎停顿。

    尹希恨死这句话。

    因为它太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到没有放入其他感情甚至遐想的空隙。没错，感情“应该”只是两个人的事，然后呢？

    然后他什么都没有。

    他听过这话，不止一次。他一直不愿接受这句话，但晓明亲口说出了，像一道认证手续，为这整件事盖上完结的烙印。

    尹希像受伤的动物一样，弓着身体，手指蜷紧。指尖刺入晓明皮肤，拉出怵目惊心的红痕。

    晓明痛得倒抽一口气，尹希的沉默也让他不安。

    可是他刚才应该那么说，没有别的话可以讲。

    尹希的手按在他脖颈上，只是搭着，却让他几乎窒息。

    尹希低低的问：“为什么分手。”

    他的手逐渐收紧。“说啊，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你发现自己喜欢这种地方？”

    随着对方的手越来越紧，晓明呼吸困难，身心都已经紧绷到极限。他艰难的说：“不──呃！”

    对方在最后放开了手。他倒在冰冷的地上，蜷缩成一团，不断呛咳。他的股间滴出精液，赤裸而难堪。

    “……你射了。”尹希俯视他，没有起伏的说。“你喜欢这样。”

    尹希没有说错。

    被夸奖“乖孩子”，在众人的视线下被奸淫，和几近窒息的体验，都让晓明的身体无比兴奋。

    刚才，他在几乎窒息时高潮了。阴茎前所未有的兴奋，明明已经射过两次，精液仍喷溅到小腹、胸口，射完后还是半硬。

    但他的心却相反。他彻底感受到自己的肮脏和变态，也因为刚才的话语胸口刺痛。

    为什么今天要来呢？如果不来，在小希的回忆里，自己还是那个大哥哥，不是这副模样。

    他想让这个可悲的自己彻底消失在小希面前，死掉也没关系。

    尹希的声音依然平而冷，底下蕴含暴风。

    “哥，我听说有些M喜欢被轮。你也喜欢吗？”

    “你一直不回答我。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

    晓明挣扎着坐起，抓紧被扔到一旁的风衣，给自己披上。

    他现在还站不起来，刚才过度的做爱让他腿软，但多亏刚才的一切，他脑子清醒多了。

    晓明转头看着尹希，这是相逢以来，他第一次直面对方的视线。

    晓明以前一向努力在尹希面前保持好看的样子。他知道现在自己很难看，但更糟的都已经被看到，没什么好怕的。

    他牵起嘴角：“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是变态。”

    这是一个多么简单的答案，简单到否定人的一生。

    尹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晓明像是豁出去了，笑着说：“小希你才是，为什么来这？好好一个人，别来这种地方。”

    ──好好一个人，别来这种地方。

    这句话将他们分为“变态”和“正常人”，又一次，他将对方推开。

    “你什么意思！”尹希咬牙。

    晓明语气不变：“字面上的意思。”

    每个人平日都穿着一层盔甲。找回盔甲的晓明，此刻是具有攻击性的。

    ……或许是因为受伤的关系。

    尹希气得笑出来：“随便你。”

    这个年纪的男孩心气高傲，他不再看晓明，随便擦了擦身体就要走，挥开两边朝他涌来的人。

    “Sin，你要走了？”鼓手一边操一个粗壮的男人，一边向他招手。鼓手特别喜欢玩有男人味的零，也不讨厌这种场合。

    尹希随便挥了下手权当招呼，脚步没停，就要离开。却听鼓手说：“你刚才上的那个，我可以碰吧？”

    尹希猛然转头，鼓手被他的眼神吓到，急忙举手作投降状：“我就说说，况且，他现在好像要跟别人玩了。”

    言下之意是，不差他一个吧？

    尹希骂了一声脏话，狠命推开人潮往回跑，正好看到让他几乎爆炸的场面──晓明同时被几个人压在身下，陌生男人硬挺的阴茎已经戳到他嘴边。

    “滚！！”

    尹希粗暴的将旁人推开，将静静淌泪的晓明一把抱住，裹上风衣扛起。

    他们终于离开了混乱的会场，此时夜幕低垂，漫长的一天终于要过去。

    安静的街道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尹希依然将晓明扛在肩上。这对成年人而言是个有些丢脸的姿势，尹希本以为离开那里后，对方就会要自己把他放下，但晓明没有开口。

    没过多久，他听见后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很轻很隐忍，但确实听到了。对方身体的颤抖，像地震一样扩散到他的胸口。

    尹希的心脏像被捏紧一样，痛得颤抖。

    半晌，尹希放弃般的叹气：“笨蛋。”

    他自己和对方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