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总傲着一股气,所以会有远观清冷、近看妖冶的感觉,此时,他却将那种矛盾的疏离感完全脱下,推心置腹地凑到陆预身边。
“当我想着,自己战胜他,就可以远离你时,我突然发现,自己不想要这种胜利。”
他的薄唇带着血色的晶莹,一张一合,在陆预眼前格外诱人。
陆预的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来。楼青晏从未这样主动过,他总是有包袱,总是有自己的“底线”和“追求”,不会这样将自己袒路在陆预面前。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让血脉膨胀的味道。
脖子侧歪,雪白的脖颈上挂着两缕碎发,正好展现在陆预眼前。
“别去想赌约的事情了,我就是你的。”
“楼青晏”不知不觉已经凑到他怀里了,双手攀着陆预的肩,笑着在他耳边低语,张口就要轻咬上陆预的耳垂……
突然,陆预动了。
他掐住了“楼青晏”的脖子,浅琥珀色的眸子里幽光闪动:“方龄,你的演技太拙劣了。”
方龄被他掐着脖子却不慌张,声音被扼住,沙哑无比:“皇帝,你太无趣,这样都不上钩,你不是爱惨了他吗?”
陆预一把抹过他的脸,并没有弄下什么伪装的人皮,只是擦下了一手的粉。方龄脸上破裂的疤痕显路出来,就像是被打碎重组的楼青晏一样。
陆预的惊讶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愤怒和敌意再次攀上了他的眉梢。
“他每一个动作朕都了解。他需要什么,他在想什么,他在矜持什么,这一切都让朕着迷。即使他在想着怎么将朕拖下来,这种小心思朕都会放在心上。”陆预笑了起来,眼神却像是淬了毒,紧盯着方龄,“朕爱的是他的内里,又不是这具皮囊。”
第67章 第 67 章
纯黑的真气贴着陆预掐住他脖子的手爬上他的身子。
明明被抓在手里,方龄却没有任何害怕的意味。他听到陆预的话之后瞳孔收紧, 嘴角却勾了上去。
他笑了起来, 但是因为呼吸不畅, 胸脯一抽一抽, 格外滑稽。
方龄慢慢咧开嘴, 笑路牙龈:“我真的羡慕他啊。”
陆预没有想到他会用如此狰狞的表情这样说。
“我真羡慕他。”方龄再说了一遍。
突然,他爆炸了。
纯黑的真气毫无保留地向四周扩散开,将陆预吞没。
陆预手上突然一松,手中的人像是变成了空气。
自己中幻术了。
陆预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方龄并不是大混元, 最多和他一样是半步混元,就算他的真气特殊, 也无法完全蒙蔽陆预。
剑锋出鞘。
至刚至纯的真气将剑锋激活,在空气中划出一道裂痕, 将黑暗破开。
剑气冲破黑暗后也斩破了帐篷, 准确地冲向方龄。
方龄像一条泥鳅,在空中随意地翻了身,落到远处帐篷的顶上。
“为什么他什么都有?爱他的师父,敬仰他的手下,事业和爱情。”
“这就是你将自己的脸变成这样的理由?”陆预的剑锋不停。
方龄灵活地跳开,疯了似的笑了起来:“是啊,要取代他,要从最基本的做起。”
“我为你感到可悲。”
周围的士兵已经往这里聚集了。但这是两个半步混元的战斗, 速度之快, 其他人完全跟不上。
方龄没有恋战, 在军营中灵活地跳跃,跳到了堡垒的墙附近。
他逃跑的本事比打架要强,在立于堡垒石墙时还停下来回看陆预:“别追了,我们很快就能见面。”
“那个时候,我已经取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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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预战线的形式一片大好。之前陆预假装同意放方龄的人进城休息,但是传令的人听出了他语气中深层的意思,在入门的地方布下陷阱。
这一场瓮中捉鳖将方龄的部队冲散了。夏国军队乘胜追击,很快将兵线往前推了三十里。溃兵四逃,除了没有见到方龄的身影,天平向着他们的方向逐渐倾斜。
楼青晏一方也传来捷报。
他和郑幸打成了平手。但郑幸的大阵是由几乎所有士兵组成的,而楼青晏的阵法只用了北星阁一半的人手,所以北星阁有额外的人手进行攻击。
最后荣国军队溃败。郑幸及时脱身。不然这一支部队会直接毁在他手上。
荣国和夏国的边境线地形险要,守住了这两个主要关口,荣国短期没不会有大动作。
荣国似乎也改变了之前的策略,开始撤退,休养生息。
一时间,两国的关系重回之前的对峙局面。
敌军不出来,夏国也没有主动出击的欲望。楼青晏和陆预两支军队重新汇合。
御灵关。
“陛下,巫相所率部队来了。”
陆预正坐在军帐中看沙盘,突然抬头:“快请他来。”
传令亲兵正打算出去,陆预想起了什么,抬头叫住他:“等下。先让部队停在关外,让他独自进来。”
有了上次方龄的教训,他十分谨慎。
半个时辰后,楼青晏掀开军帐,走了进来。
军帐中只有陆预一人,楼青晏随意地将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一头黑发随着帷帽散落下来,披在他的轻甲上,显得格格不入。
楼青晏没有管这些,随意地将头发一盘,伸手拿了陆预桌上一只没有用过的笔当簪子,松散地固定住头发。
“现在怎么办?”
陆预像是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什么怎么办?”
“我说,我们的赌约怎么办?我们两边都击溃了军队,但我没打败大混元,你也没抓住方龄。”楼青晏将自己右手的手掌摊开,上面的印记仍然鲜红,“我们都还没有完成赌约。要是荣国一直缩着,我们的赌约难道还要继续拖下去?”
“要不这次赌约就算了。”
“不行!”楼青晏斩钉截铁地说。
陆预像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走到他面前,伸手碰上楼青晏的脸。
手指冰凉,有着武者粗糙的薄茧。楼青晏下意识地后退了步。
陆预没有罢休,继续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