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丁洛抬起眼,一张脸上全是泪痕,被风一吹,水汽凝结,扯得她的皮肤紧绷绷的。
“你真要我说?”
郁晏点头:“当然。”
丁洛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狠狠锤了郁晏一拳:“你有病吗!你他妈的有病吗!你去打他干什么!你让我打啊!你要是被禁赛了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歇斯底里的吼着,每喊一句就锤郁晏一拳。
本来已经收起的泪水又有泛滥的趋势。
她太害怕了,回想起郁晏落拳的那一瞬间,她还是会禁不住发抖。
郁晏哪怕身体再结实,被锤几拳也挺疼的。
他皱眉,一把抓住丁洛的拳头,哼笑道:“行啊你现在,都学会家-暴了。”
丁洛猛地把自己的手抽出来,背过身去,一边抽泣着,一边冷着脸不理他。
郁晏等了片刻,才又凑过去,伸手戳了戳丁洛的腰:“找你出来又不是为这个,过去了行不行?”
丁洛凶巴巴的咆哮:“不行!”
她过不去。
当她意识到郁晏会因为她而失控的时候,就永远过不去了。
她本来想跟他断的彻彻底底的,但现在她发现,根本断不了,太乱了,他们之间纠缠的太乱了。
郁晏揉了揉鼻子,似乎没想到丁洛也有脾气这么大的一天。
女孩子都是会虚张声势的,他知道她心里还是软乎乎的,不舍得他,担心他,关心他,爱他。
郁晏不打算跟她计较,又问:“喂,圣诞节跟我一起过。”
丁洛没好气:“我不!”
郁晏暗自咬了咬牙,他这次不打算再忍了。
趁丁洛不注意,他伸手掰过了她的脸,强迫她看着自己:“你想去哪儿,都听你的。”
丁洛抬眼瞪着他,想把他的手敲掉,但一想到这是他打电竞的手,就又不舍得了,只轻轻的碰了一下。
她赌气道:“欢乐谷!我要玩摩天轮,云霄飞车,跳楼机!”
郁晏微微眯着眼:“你以为我以前怕现在也怕?去就去!”
第50章
丁洛愣住了, 抬眼看着郁晏。
她只是太生气了, 所以故意说了些郁晏害怕的项目。
她以为他绝对不会答应,毕竟郁晏是真的恐高。
但他居然同意了。
丁洛想把话收回来, 可望着郁晏深邃的桃花眼,她到底没有说出来。
她从那双眼睛里, 看到了期待。
她不舍得辜负郁晏的期待。
郁晏的手放在兜里,微微用力攥住了那个Sakura手链, 盒子的边角硌在他柔软的掌心,无比真实也无比踏实。
他忍不住重复:“你说的。”
丁洛轻轻点头:“我说的。”她永远不会对郁晏出尔反尔。
郁晏的眼神终于柔软了下来, 似是终于松了一口气,从他口中呼出淡薄的白雾。
雾气很快溶解在黑夜里, 像丁洛眼中的泪一样, 被寒冷的空气冻结,消失不见。
丁洛默默低着头,眼睛盯着脚下白花花的石板。
广场的石板上有简单的花纹, 借着霓虹灯的光, 隐约看的清楚是樱花, 一共五个花瓣, 圆润润的,简单又可爱。
盯着这些花纹看久了,丁洛恍惚觉得它们慢慢从地上飘起来了。
然后慢慢交叠在一起, 摇摇晃晃, 晃的她心里也飘。
她动了动嘴唇, 冷不丁道:“谢谢。”
还是要谢谢。
虽然他这一拳极其不理智, 极其过分,吓的她快要发疯了。
但他是为了她。
其实丁洛也不知道,如果当时郁晏能保持绝对冷静,把她从葛勇面前扯回来,义正言辞的公事公办,然后发现无法给葛勇定罪,所以只能根据联盟的规定,让她自认倒霉,她会不会因此怨恨郁晏。
哪怕理性上知道郁晏背后的责任,知道他这么做是绝对正确的,但心里还是会难受吧。
这好像是个无解的选择题。
但郁晏根本没准备答题,也根本没留给她纠结的机会。
他就是这个性格,孤傲,狂妄,脾气差,所以很多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所以她喜欢他,也是那么自然而然的事情。
郁晏无奈的一笑:“你到底是要生气还是要谢谢我?女人怎么能这么善变。”
丁洛抽了一下鼻子,用舌尖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嘟囔道:“谁善变了,这不是一回事。”
“哦,你冷不冷?”郁晏垂眸,能看到丁洛发红的耳朵。
她不由自主的来回踱着步,脖子一直缩着,不可能不冷。
丁洛一听他说完,就打了个哆嗦:“废话。”
郁晏被她堵了一下。
他发现丁洛一旦觉得占了点道理,说话就变得特别猖狂。
她以前才不敢跟他这样,现在真是有恃无恐了。
“那就回去吧。”
他转头往场馆里走。
丁洛沉了一口气,赶紧跟了上去,不服气道:“你就不能在里面说?”
大晚上走这么远,广场上四处透风,刮得人皮肤都疼。
郁晏理直气壮:“里面人多,你要是不答应怎么办,我多没面子。”
丁洛扫了他一眼,心道,她是真没想答应来着。
因为过圣诞节这事儿,听起来跟约会似的。
他们这身份,约会好像不太合适吧。
但转念一想,那又怎么样,又没吃别人家大米,管它呢。
她又紧走了两步,走在了郁晏的身边。
她恍惚觉得郁晏放慢了速度,好像在刻意等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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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ZLS俱乐部已经很晚了。
大家都睡不着觉。
五个人围成一圈,外加大晚上被扯来的神志不清的经理Petter。
每个人再次检查了一遍丁洛抹了药膏的伤口。
到了温暖的室内,才是伤口作妖最厉害的时候。
丁洛疼的完全没有困意。
而且葛勇烫的刁钻,不管她用哪个姿势睡觉,都一定会压倒被烫的地方。
丁洛虽然坚强,但忍着疼还是难受的。
“再给我喷点那个喷雾吧,起码不疼。”
郝小于摇头:“不行,那个只能暂时麻痹痛觉神经,不能治疗烫伤。”
老王拄着桌子
,叹了一口气:“洛洛,是我想的不周到,苦了你了。”
丁洛抬眼,盯着老王:“说什么呢,咱们至于这么客气吗。”
老王摆手:“不是客气,就是觉得憋气。”
丁洛的睫毛抖了抖,朝涂满药膏的手上吹了一口气:“他得到的惩罚也够了,哪怕大众层面没有传播开,但起码在职业联盟里,都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在这一行,他也算是走到头了。”
徐归知摇了摇头:“本来今天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