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试卷发下来了。</p>
凌睿稳定保持在年级第一。</p>
我依旧是五十。</p>
钟染高兴地抱着他的胳膊：</p>
「你好棒，一下让我考到了四十九。」他的眉眼全是笑意。</p>
我没心思听她炫耀凌睿的解题思路有多厉害，踩我以前是在良师的庇护下，猪才能飞。我低头复盘错题，午觉都没睡。</p>
下午体育课。</p>
钟染眼睛红红的，拉着凌睿的小指头，委屈地指着我。没过一会儿，他出现在我面前。</p>
「徐念汐，中午是不是只有你一直在教室？」「怎么了？」</p>
「染染的试卷被人撕了。」凉意漫上心头。</p>
「那又怎样？」</p>
凌睿的同桌郝健凑了过来：</p>
「有人故技重施呗！仗着染染的位置在垃圾桶旁，监控拍不清楚。」钟染是转校生。</p>
她来的时候，班上只剩下那里有空位。凌睿的声音很冰冷：</p>
「如果不希望我找班主任告状，你主动跟她换位置。」看着他匪夷所思的态度，我笑出了声。</p>
相识多年，凌睿好像忽然忘记了我的本性。</p>
认定我为了拈酸吃醋，变成不择手段的人。「如果我拒绝呢？」</p>
郝健抢着开口：</p>
「徐念汐，雌竞也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p>
「一天到晚留着蘑菇头，丑死了，亏睿哥忍了你个男人婆这么多年。」上升到外貌攻击，太无耻了。</p>
可是，凌睿无动于衷。他的眼神冷得像冰。</p>
「跟染染道歉，是我主动辅导她的，你没资格撕毁她的卷子。」世界不要太荒谬。</p>
为什么一个两个逼我承认并没做过的事情？见我不肯搭理。</p>
脸上涌出无声反抗妈妈时的倔强模样。</p>
凌睿再也看不下去。</p>
他转身，拿起篮球，精准砸向我的右脚。火辣辣地疼。</p>
钟染捂着嘴叫了一声，娇嗔道：</p>
「你这是干吗呢？」</p>
「我说过，不会再让人欺负你。」这一球，是替她报图钉之仇。</p>
凌睿居高临下地看着我：</p>
「你知道我喜欢的人是谁，别再做伤害她的事。」钟染看向我，下巴微微挑起，似在挑衅。</p>
看着她清纯的脸，我心中恶寒，看向凌睿：</p>
「还记得，你的篮球为什么能打这么好吗？」凌睿顿了顿。</p>
他是早产儿，小时候身体不好。</p>
医生建议多运动，可以提高免疫力，打球还能长个子。我砸了储钱罐给他买了人生第一个篮球。</p>
最初，他的球技不太好，十投九不中。</p>
傲娇的小男生站在球场上，被大男孩嘲笑，脸皮薄的他不想再玩。我的胆子向来不大。</p>
但为了凌睿，我答应妈妈把头发剪短，装成假小子去跟陌生人理论。日复一日，他的球越打越好。</p>
我也习惯了准备好水和毛巾，在一旁默默守候。</p>
如今，成为篮球队长的凌睿，用掌握的熟练球技，不偏不倚精准朝我砸来。他的球没有半分心软，狠狠砸在我的脚拇指。</p>
跟钟染受伤的地方一模一样。</p>
我疼得往后趔超，重重摔倒。</p>
「这是你欠染染的。」</p>
钟染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犹如天神下凡。我看了看我的脚。</p>
死死咬住嘴唇。</p>
麻木大过疼痛。</p>
脑袋闪过一瞬间空白。</p>
泪水终是没克制住，砸了下来。</p>
眼睛模糊间，我似乎看到另一个篮球从天而降，同样精准地落在凌睿的后脑勺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