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p>
上午十点整，温川和江琳两人如约来到商场。</p>
李月正愁眉苦脸的试穿衣服，当季新品一套套脱下，却仍没找到称心如意的。</p>
“您身材比例匀称，长裙反倒掩盖了优点。”温川适时上前，“低饱和色修身旗袍，搭配纯色珍珠披肩，刚好能衬托出您优雅高贵的气质。”</p>
瞧见长相惊艳的温川，李梦先是满眼警惕，视线瞟到江琳时，转瞬变成笑意，“阿琳，你什么时候来的啊？”</p>
“好巧啊李月姐。”江琳热络上前，接过温川手里的衣服，催促道：“我这位朋友可是著名的设计师，你听她的建议，绝对不会出错。”</p>
李梦将信将疑的接过衣服，在导购员的帮助下进了试衣间。当风姿卓越的自己呈现在镜中时，李梦激动的握住了温川的手。</p>
仿若久经磨难的千里马，终于遇到了伯乐，欣喜之情溢于言表。</p>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这么好看。”李梦掏出手机，“你可以帮我拍张照片吗？我想发给我老公看看。”</p>
温川浅笑，“当然可以。”</p>
刷卡付款一条龙过后，几人寻了家咖啡店歇息。正午阳光明媚耀眼，李梦一晃瞧见温川无名指的钻戒，“温小姐，你都结婚了？”</p>
温川点了点头。</p>
“你长得这么好看，你老公一定对你很好吧。”李梦双手托腮，叹了口气，“真羡慕你，不像我无名无份的，花钱买件衣服都要看人脸色。”</p>
温川抿了口咖啡，故作不知，“你老公对你不好吗？”</p>
“刚在一起那会儿还好，做什么事情都肯想着我。”李梦低头搅弄着咖啡，“前段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经常一整夜见不到人影。我也问过，他只说和朋友在酒吧谈生意。”</p>
“谁会在那种地方谈生意啊。”李梦苦笑着，“他骗我，我便也信了。”</p>
温川抿唇没说话，感情这种事，她一向搞不懂，也没有任何话语权。</p>
“李梦姐，你看看，照片修得满意吗？”身旁江琳眼见气氛不对，忙将手机递到李梦面前，“你脸型流畅，本身底子就好，其实用不着修的。”</p>
“以色侍人嘛，还是修一修好。”李梦满意得将照片保存进手机里，江琳瞥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快吃晚饭了，李梦姐不回去陪老公吗？”</p>
李梦摇了摇头，“他今晚九点还有应酬，估计又是去酒吧谈生意吧。”</p>
温川眸子一紧，昨天不欢而散后，张春守连夜换了酒店。</p>
这里距离晋州唯一的酒吧开车就要一个多小时，不熟悉路况的情况下，还是早一点走比较保险。</p>
她拉着江琳起身，随便寻了个借口离开。</p>
两人在路边叫了辆出租车，刚系好安全带，江琳的消息就弹了过来。</p>
温川掏出手机，视线顿在屏幕上，“这是什么？”</p>
“给她修图的时候看见的。”江琳咧嘴一笑，“以防谈判不顺利，这就是遏制住张总最好的筹码。”</p>
温川看了她两秒，将视频保存到相册里。</p>
晋州的夜晚太过静谧，以至陆泽的电话打来时，连江琳都吓了一跳。</p>
“温川姐，大BOSS的电话哎！”</p>
温川按下接听键，被听筒浸润过的低沉嗓音从那头响起，“想我没？”</p>
江琳瞬间竖起耳朵，什么什么？</p>
温川淡声，“有事吗？”</p>
“没事还不能给你打电话了？”陆泽戏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p>
“还在处理中。”温川视线扫过窗外，“没什么事，我先挂了。”</p>
江琳见温川收起手机，好奇问，“温川姐，公司的人都说宋瑶和咱们陆总天生一对。可我怎么觉得，陆总和你更配一些啊。”</p>
车子停在酒吧门口，温川开门下车，避而不谈，只淡声叮嘱道：“致癌物的事拖一天，对公司的影响就多一天，所以我们今天务必要拿下张总，明白吗？”</p>
江琳郑重点头，“明白。”</p>
另一边，隐蔽在树下的黑色轿车里，陆泽凝着两人消失在酒吧的身影，拇指滑动停顿在屏幕的挂断键上，瞬间切断听筒里传来的忙音。</p>
——</p>
舒缓的音乐回荡在酒吧的角角落落，温川环视一周后，抬步往西南角走去。</p>
张春守正闷头喝酒，忽地头顶一暗，头都没抬，单闻香水味，就猜到了是谁。</p>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p>
温川坐到对面，“张总要是积极配合，我本可以不用来这一趟的。”</p>
张春守轻笑，抬手倒了杯酒，沿着桌面推到温川面前，“温小姐想说什么？”</p>
温川直入主题，“这次致癌物风波，主要责任在鸿远企业，所以按照合约规定，贵公司应赔偿全部金额的百分之八十，也就是三千四百万。”</p>
“但我们做过价值评估，鸿远企业固定资产加上市场流水，总共不过两千五百万元整。”温川拿出评估报道，递到张春守面前，“如果张总愿意，Indigo也很支持以股抵债。”</p>
“以股抵债？”张春守冷冷开口，“Indigo的胃口，倒是大得很啊。”</p>
温川不疾不徐，“以股抵债听起来确实冒昧，但针对的是有经济基础的潜力企业。张总应该很清楚，鸿远近几年的发展，已经在走下坡路了。”</p>
“既如此，你还要鸿远的股份做什么？”张春守闷了杯酒，“只怕温小姐真正想要的，不仅仅只是这些吧。”</p>
“我还要鸿远企业的面料渠道和进货市场。”温川继续说：“抛出这批有问题的面料不谈，鸿远的渠道市场在江城是数一数二的存在，Indigo原意以高出市场三倍的价格收购。”</p>
张春守霍然看向她，温川浅笑，“无论对于鸿远企业，还是对于张总您自身来说，这都将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p>
气氛有片刻凝滞，张春守似乎在权衡这话的真假，温川也耐着性子等他。</p>
约莫过了两三分钟，前者将酒杯往桌上一磕，朗声道：</p>
“好，就依你的办法，以股抵债。”</p>
两人达成共识，温川和江琳便就离开了。</p>
走到门口时，江琳顾着说话没看路，差点撞到端着酒杯的服务生。</p>
温川伸手去拉她的同时，胳膊刚好撞上迎面而来的男人。</p>
顾不得疼痛，温川赶忙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您有没有事？”</p>
男人高了温川一头，被撞的位置刚好在胸口，但他面上不显痛意，反而流露出温润的笑，“我没关系，你有没有事？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p>
温川婉拒，“不劳烦先生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p>
江琳还没从一系列抓马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就被温川拽着，钻进了出租车里。</p>
江琳，“温川姐，我们就这样拿下张总了？我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了，但又说不清问题出在哪，你有没有这种感觉？”</p>
“张春守蛰伏在商场多年，很清楚当前鸿远面临的局面，以股抵债是眼下唯一的出路。”温川抿唇，叮嘱道：“今晚加个班，把合同整理出来，明天一早我们就去找他签字。”</p>
江琳，“好！”</p>
酒吧里，刚从洗手间出来的张春守，脚还没迈出门口，就被人围在了墙角里。</p>
为首的男人眉目清明，面容挂着温润的笑，“听闻张总最近手头有点紧，我刚好有一笔生意想和您谈谈。”</p>
“咔嚓”一声，两个密码箱赫然打开，张春守望着刺目的红色，咽了口唾沫。</p>
男人见状，笑着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您放心，事成之后，我还有重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