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p>
“李某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学生，未来的路还需要上头多多帮衬。”</p>
李成仁莞尔一笑谦虚的说道。</p>
“嘿嘿，英雄出少年，华夏未来的发展需要你们这些知识分子出人出力，咱这样的大老粗可比不了你们。”</p>
司机笑着说道。</p>
“俺没文化，倒是很羡慕你们，不管什么时候都有用。”</p>
“您谦虚了，如果不是您这样的人也换不来现在的太平盛世，我们是在你们的伞下贡献出我们所能付出的那一份力。”</p>
“战乱时期如果没有您这样的战士，也不会有我们可以报效华夏的机会。”</p>
“对了，咱们这是去哪？我看不像是去红五星军工厂的路啊？”</p>
在司机开车的时候李成仁也在研究路线，但是这一路开下来李成仁发现司机开的路和去红五星军工厂的路是相反的。</p>
“有人要见你，我先带你去见了之后再带你去红五星军工厂。”</p>
有人要见自己？</p>
李成仁不免有些疑惑。</p>
“是杨主任要见你。”</p>
“杨主任？齐市国防部杨开元主任？”</p>
“没错。”</p>
听到这名字，李成仁有些惊讶。</p>
齐市国防部那可是管理着整个齐市军工系统的大佬，这么一个大人物竟然想要见自己这么一个厂子的厂长。</p>
话说回来，红五星军工厂从行政关系来看属于国防部的下属部门，自己这个厂长在没有带红五星军工厂实现军转民之前一直算是杨主任的下属。</p>
当然，只要完成了军转民，自己就和这个顶头上司没有一点关系了。</p>
带着疑惑，李成仁随车来到了齐市国防部大楼。</p>
楼下停着数辆军绿的吉普车。</p>
在这个自行车都算大三样的年代，车真的算是个稀罕物。</p>
或许，以后这些碧绿碧绿，顶棚盖布的吉普车会成为时代的淘汰品。</p>
但是现在，车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p>
哪怕是在吉工大李成仁也没见过如此多数量多的车。</p>
不由得感慨这个年代国家的经济重心暂时性的还在军工上，到了后面才会慢慢的转型民工。</p>
“杨主任在办公室里，我带你上去。”</p>
跟着司机，李成仁来到齐市国防部主任办公室。</p>
“报告！主任我接到李成仁同志了！”</p>
司机大喊一声报告。</p>
屋内的杨开元这才缓过神来。</p>
“请进。”</p>
“小李同志你好，我是齐市国防部主任杨开元。”</p>
虽面带微笑，但无形中还是有着一股独属于上层领导的压迫感。</p>
“杨主任您好。”</p>
李成仁忙伸出手和杨开元握在一起。</p>
杨开元的手掌粗糙，很明显的能摸出虎口厚厚的结痂，这明显是一个经常磨枪的人，十有八九是战场上下来的老兵。</p>
能成为国防部主任，怎会是一名弱者？</p>
一时间李成仁对眼前这位齐市国防部主任尊敬更甚一层。</p>
“随便坐吧，这次我找你来也是为了和你聊聊。”</p>
点上一根烟，杨开元给李成仁递去一根。</p>
没有牌子，一眼军区专供。</p>
点燃，深吸，好辛辣的感觉。</p>
第一次抽这种烟李成仁倒是有些不适应，被呛得连连咳嗽。</p>
看到李成仁这般，杨开元笑道：“不好意思忘了你只是个大学生，这种烟太重你受不了。”</p>
“没事没事。”李成仁连连摆手。</p>
他知道上过战场的人都喜欢抽重烟，只有这种强烈的刺激才能让他们那紧绷的神经得以舒缓。</p>
自己的老师王保国以前也抽，到后面改革开放了才慢慢抽淡一些的烟。</p>
“杨主任，您在看什么？”</p>
看着突然愣神的杨开元，李成仁不解的询问道。</p>
“不好意思，在想一些事情。”</p>
杨开元掐灭还没抽几口就已经燃到烟屁股的烟，认真的看向李成仁。</p>
目光之锐利好似鹰隼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p>
被杨开元这样看着李成仁有些许的不适。</p>
“李成仁，吉工大毕业，机械工程学院高材生，国家机械工程泰斗王保国的学生。”</p>
“为什么要选择去红五星军工厂。”</p>
“听说你是老王最得意的门生，他怎么会同意你来红五星军工厂？”</p>
杨开元的神情变得严肃。</p>
“有些话我知道说出来不好，但是对于每一个想要去红五星军工厂的大学生我都要说一遍。”</p>
“红五星军工厂是我们齐市，甚至国家都十分棘手的事情，无数自视甚高的大学生想要靠着红五星军工厂来镀一层金。”</p>
“这就和下乡一般，来了没几天就吃不了苦申请转厂。”</p>
说着，杨开元指着办公桌上的一摞文件。</p>
“这里面至少夹着十张是去红五星军工厂没待几天就受不了的转业申请。”</p>
“我不管你是谁的学生，你在学校里的履历有多么的优秀，如果你确定下来要走这一条路，不管你后来受不了还是各种原因想要离开，我都不批！”</p>
“而且我也明确的告诉你，红五星军工厂不是你来镀金的地方，这地方说难听点就是一滩淤泥，不会给你的履历上附上一层金。”</p>
“所以，告诉我，你为什么选择来红五星军工厂？”</p>
杨开元的一番话压迫感十足，即便他没有面对着自己，李成仁还是感觉胸口有些喘不过气。</p>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适应不了这烈烟的味道。</p>
“我想试试。”</p>
李成仁回答。</p>
“试试，呵......”</p>
杨开元冷笑一声。</p>
“作为一个军人，我听得最多的就是我想试试，有这份心是好的。”</p>
“你来之前你的老师应该告诉过你红五星军工厂的情况。”</p>
“作为齐市国防部的主任，我自然是举双手欢迎你们这些优秀的大学生过来，哪怕希望渺茫，我也想看到红五星军工厂在你们的带领下成功的军转民。”</p>
“但是......”</p>
杨主任的声音变得柔和。</p>
“从我个人的角度，我不希望你来。”</p>
“你很优秀，你的履历我看了好几遍。”</p>
“能让老王对外宣称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你的能力毋庸置疑。”</p>
“你的舞台很大，你的路很远，去别的地方你或许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p>
听到杨开元这么说，李成仁倒是一点都不意外。</p>
在自己提出要去红五星军工厂担任厂长的时候上头领导是极度不愿意的。</p>
上至吉市国防部部长，下至吉工大校长，无数的领导都找自己谈过话。</p>
无一例外都是想要劝诫自己改变这个想法。</p>
李成仁的知识水平和职业技能在机械行业绝对可以称得上顶尖，但带领一个厂子，更别说是一个即将落幕的夕阳工厂，上头领导觉得很难。</p>
更何况红五星军工厂内的工人多达数千人，这即便是让一个有资深经验的中小厂厂长管理都是一件头疼的事情。</p>
不用说李成仁只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p>
可想而知，李成仁为了拿到这份调任说了多少。</p>
最后还是得到上头的某个部级领导的批准才拿到。</p>
“您是觉得我能力不足吗？”</p>
李成仁笑问。</p>
“你的知识水平和技术能力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红五星军工厂是一个千人大厂，并不是只需要你的技术就能成功转型的。”</p>
“这份领导力即便是一些中小厂，乃至个别大厂厂长都不曾具备的，你只是一个刚毕业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我很难相信你可以做到。”</p>
“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我对自己有信心。”</p>
李成仁的目光坚毅。</p>
看到这，杨开元知道自己说再多也没用。</p>
“年轻人有勇气面对困难是好的，但是你必须有承担失败的心理准备。”</p>
“不管后续的红五星军工厂划分到哪一个部门的管理下，你要是干的不好我都会去和上头打报告。”</p>
“到时候在你的履历上可是会留下黑点的。”</p>
“对了，在这之前，我先跟你说一声，红五星军工厂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之后不管如何红五星军工厂都会转到其他部门下面。”</p>
“这一年的时间我可会一直盯着你的。”</p>
“没问题，我会做好我分内的事情的。”</p>
“那多的也不说了，祝你成功。”</p>
说着杨开元丢给李成仁一包烟。</p>
“大前门？杨主任有钱啊哈哈哈。”</p>
在那个年代寻常人抽的都是自己买的烟叶卷的烟，像大前门这种卷烟可不是一般人能抽得起的。</p>
五毛钱一包的价格让不少烟民望而却步。</p>
“送你了，去吧！”</p>